她从冰箱里拿出一条鱼,将黄豆芽、油菜洗净,鱼肉片成一片一片的,放入盆中加入水煮鱼调料中的腌料拌匀,将豆芽、油菜用开水煮一分钟捞出。煮好的菜捞出来放到一个大瓷碗的下面。炒锅放油,放入葱姜蒜爆香,加入水煮鱼调料里的调料包炒香,翻炒出红油,加入适量水煮开,大瓷碗里放入煮好的鱼肉,再加些汤,上面放上干红辣椒和香菜,另起锅放油烧热浇到鱼上,香味儿在房间四散开来。
夜里梦到了杜阿姨一家,杜阿姨还和以前一样穿着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笑着和她说话,又梦到杜阿姨家的小哥哥,他让她伸出手来,她怯怯地伸出手,手里多出一块漂亮的糖果,她从梦中醒来再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抽空给奶奶打了电话。奶奶已经84岁高龄了,一直在老家和叔叔、婶婶一起生活,奶奶身体很好可有些糊涂了,给她打电话两人常常不在一个频道上。
电话接通是婶婶的声音。“季心呀!什么事?”环境很吵,她每次给奶奶打电话婶婶都是这样的开场白,从来没和她寒暄过,也没问过她过得怎么样。
“婶婶我想和奶奶说几句话。”那面的声音太吵了。
“你奶现在不在我这儿,家里装修呢!送你姑那去了,你给你姑打电话吧!”没等她再问什么婶婶就挂了电话。
她在电话簿里找到姑姑的号码,姑姑的声音传过来。“季心,有事吗?”姑姑的语气比婶婶好一些,可也没多少热情。“姑姑,我想和我奶说会儿话。”
“你等着呀!”听着电话里姑姑喊着奶奶的声音,奶奶的询问声,姑姑催促她的声音,等了两分钟奶奶终于接到了电话。
“谁呀?”属于奶奶的大嗓门。
“奶奶,我是季心。”她因为各种原因不爱回老家,看奶奶的次数也少了,听到奶奶的声音心里很难受。
“季杰呀?”季杰是大姑的名字。
“奶奶,我是季心,您的孙女。”她的声音很大也没引起奶奶的注意,手机里传来奶奶和姑姑的询问声。
“季春是谁呀?谁找我呀?”
“是你孙女季心。”电话里姑姑不耐烦的语气。
“季心不是上学呢吗?”
她默默挂了电话,这几年给奶奶打电话她常这样,一会儿明白、一会糊涂,有时记得她是谁,有时就将她认作别人,心中很不是滋味,想和奶奶打听一下杜阿姨家的事也不行了。
下了班去超市买了一块猪肉、两根青椒、两根黄瓜、一张粉皮。回了家将肉切成小段,准备一半淀粉、一半面粉加少许盐、加水、一小点小苏打弄成糊状备用。青椒切成块备用。
另备一个小碗里面放水淀粉、少许蒜片、几滴酱油备用。黄瓜切成丝、粉皮切成宽条加麻酱、盐、少许白醋、味精,蒜末搅拌。起锅烧油,油温七成热时肉段在面糊里挂一下入锅炸制,金黄色捞出,再复炸一次。锅内留少许底油,下入青椒翻炒,再加入炸好的肉段一起翻炒,几秒钟后加入刚才调好的水淀粉,翻炒几下出锅。
刚做完江礼发来信息问她在干什么?她想了想回他。“在家做饭呢!”已经想好怎么掩盖她哭得那件事了,家里的这些事谁也不知道,连和她关系最好的同事也不知道。
从父母离异后她的性格就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不爱和别人讲自己的心事。他们并不是和平分开,又打又闹甚至牵扯上了奶奶家和姥姥家。当时才10岁的她胆战心惊地看着这一切,大家都加入自各战队从来没人安慰她,告诉她不要害怕。
江礼并没问她哭的那件事,用自嘲的语气说自己做菜差点把厨房点着了,问他为什么不回父母家吃饭,家里不是本地的吗?江礼说父母都不在身边只有他自己。
她的同情心瞬间泛滥,她有好几个同事的家都不是本地的,背井离乡的来这个城市打工,每月收入不高还要负担房租,水电煤气。女孩子再爱美,买些衣服和化妆品钱就没有了,只能将买饭的钱压缩再压缩,她有时会做些饭菜带给她们,大家都夸她手艺好。
想了想给他回信息。“你住在哪里?不知离我这儿远吗?要是没吃可以来我这吃,我刚做好。”
江礼没想到她能邀请他去家里,没细想就高兴地抓起外套就往外走,想想又对司机李哥说。“李哥你送我去个地方,然后把车开走。”又检查一下身上是否佩戴了什么‘不妥’的配饰,一切都没问题后他出门了。
因为江礼要来,季心下楼买了点儿熟食还有半个西瓜,回了公寓把西瓜切成小块儿放在透明的碗里,熟食切好装盘。
没一会江礼就到了楼下,告诉他在几楼,说电梯不太灵敏得等一会儿。
当江礼按完按钮后,等了三分钟电梯还没下来时,他才体会到她说得不太灵敏的意思,这电梯可以用吗?
在他思索间那部老旧电梯伴随着嘎吱声落到一楼,缓缓地打开了电梯门,他犹豫了几秒钟走进去,电梯四壁是裸露着的木板,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开锁,搬家,高利贷的电话。
季心在电梯门口接他,她穿了一件粉色宽松的卡通t恤,蓝色的牛仔裤,带兔耳朵的粉色拖鞋,就像一个大学生。
江礼心有余悸。“这电梯太恐怖了,不会出问题吗?”
“你是没习惯。”她刚开始也不敢坐那电梯,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江礼带了水果当礼物,这个季节那些水果都很贵,季心有些后悔了,冒然地邀请人家来吃饭,让人家破费了。
他们穿过堆满杂物,昏暗的楼道向前走去,身边突然响起一声鸡叫,吓得江礼‘啊’地一声跳到季心身边,她被他的样子逗笑了,那么高的一个人居然怕鸡。
笼子里的鸡是一位奶奶养的,它平时很乖的,从来不乱叫,不知今天怎么了?她拿起笼子旁放的白菜叶子塞进笼子里,那只雄赳赳的大公鸡低头啄起白菜叶子。“走吧!小红平时不叫的,今天不知怎么了。”
江礼不好意思地放开季心的胳膊,没想到这鸡还有名字。进了她的房间,发现比他想象还要小,整个房间没有他的书房大,不过却特别干净、整洁。一张小沙发前一张款式老旧的茶几上放了一个花瓶,里面插着鲜花,让这个有些简陋的房间变得高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