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人群行进在长安城的大街上,路上不断地有人加入,渐渐的形成了庞大的人流,这一状况也引得巡街军士如临大敌。李哲虽然披着锦衣,但是还是能看见浑身血迹斑斑,很有颜值,能博得不少的同情心。再说了,哪个朝代也是需要英雄的,一个不需要英雄的朝代,那也走到头了。在大唐初年,能当街砍死突厥人,那可是大大的英雄。李哲被人众星捧月般的送到京兆尹,京兆尹早已得道消息,早已率众在衙门前等候了。
尉迟宝林来到一位身穿绯袍的官员面前,抱拳一礼道:“大人,当街杀死突厥使者的凶犯已抓获,按大将军令移交京兆尹,请接收,俺好回去教令。”
“我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敢当街杀人,视大唐律法为无物。”绯袍官员阴测测地说道。
“大人,事出有因,是突厥使者跑马撞死撞伤我大唐百姓多人,仍不知悔改,还和守城门的府兵发生冲突,这时小郎君才挺身而出,制止了事态的继续扩大,请大人择情而判。”
“尉迟校尉无需多言,国有律法,家有家规,自当按律而判,不能有私情。杀死突厥使者,会给大唐带来灾难的,我们惹不起强大的突厥,如果不严判,突厥人怎会善罢甘休。”
绯袍官员的话刚一说完,四周已是骂声一片,不决入耳。
“什么狗屁律法,突厥狗杀了俺们多少人,你怎么不和他们讲律法,小郎君为民除害怎么着还有罪了,狗官,呸。”
“是啊,是啊。要说犯律法也是他们突厥狗犯律法了,小郎君是英雄。”
“是啊,大人,小郎君是救我等才杀的突厥狗,请大人三思啊。”
跟随李哲而来的人群吵吵嚷嚷发出许多不平的声音,纷纷指责绯袍官员,义愤填膺,现场那个几乎失控。要知道唐朝贞观二年离渭水之盟仅仅过了一年,突厥人的十万铁骑那是整个大唐的噩梦。许多人对突厥人的烧杀抢掠记忆犹新,也难怪绯袍官员知道杀死了突厥使者后会表现的这样害怕。
“郭大人,俺程处默不管这些,这是俺兄弟,俺程国公府护了。不要让俺兄弟受什么委屈,不然,俺程家打上门去,拆了你的府邸。”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胡搅蛮缠,就是程国公来了这事也的严判,得平息突厥人的怒火。“
“那就得委屈俺兄弟是吧!你个老狗,看俺不打断你的腿。”说完,程处默再无只言片语,提着醋钵大的拳头上前就是一拳,这一拳打的绯袍官员帽子也掉了,半边脸也肿了,眼眶也黑了,躺在地上哀嚎不已,好不凄惨。
一看事情要大条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被打了,京兆尹的的军士纷纷举起弓弩对准了程处默。尉迟宝林也大声呵斥程处默这熊孩子,李哲一看要乱,赶紧站出来大声喊了一声道:“住手,住手,停,停停停,我李哲在此谢谢诸位。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要相信朝廷,不会让突厥狗猖狂太久的。李哲再次谢过诸位,请大家不要难为这位大人,我李哲相信朝廷会给我一个公道的。”
这时候,绯袍官员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抓起帽子戴在头上,捂着眼睛,气急败坏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看我不告之陛下,殴打朝廷命官,程国公也护不了你。还有你,还要公道,我定要将你斩首示众,以平息突厥人的怒火,还要朝廷给你公道,做梦去吧。”
然后一挥手,不顾周围的人怒骂,大声道:“押走,押走,打入大牢,严加看守。”
众军士齐拥上前将李哲围在中间,一位军士走上前来对李哲道:“对不了小郎君,请吧。”
李哲转身对程处默道:“处默,好兄弟,帮我照看好嫂嫂和小丫他们,不要让他们担心,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宝林大哥,谢谢你的维护之谊,拜托了,拜托了。”
程处默眼眶微红,叹口气,朝李哲摆了摆手。
说完,李哲对着程处默和尉迟宝林弯腰一礼,然后对着周围的人群,弯腰施礼,转了一个圈。引得周围的人群大声叫好。只有那个绯袍官员满脸阴云,哼哼了两声,却也不敢再说什么,怕引起众怒。
李哲随着军士来到牢房里,叹了口气,世事无常啊!李哲发现两边是一排排的粗木栅栏,好多犯人站在栅栏前双手扶在栅栏上用麻木的眼神看着新来的犯人李哲。栅栏间隙不大,不是后世牢房的铁栏杆,古时候冶炼不易,不会把珍贵的铁用在这上面。而且光线阴暗,气味难闻,并伴随着犯人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众犯人见新来的犯人是一个少年,还浑身血迹斑斑,大为疑惑,如是议论纷纷道:“是个小郎,长得还挺俊,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罪。”
“是啊,是啊,可惜了一个小郎君。”
“小小年纪,就犯了律法,可惜了。”
还有大胆的犯人起哄道:“小郎君,偷了哪家的小娘,被人打成这样,哈哈,可惜了。”
“小小年纪,还是没经验,想当年俺老刘睡了里长的闺女也没被打的这么狼狈,哈哈哈,可以了一个英俊的小郎君。
这时候,押解李哲的一位府兵看不下去了,大声呵斥道:“放屁,小郎君哪有你们说的那样不堪,小郎君是当街砍死了行凶的突厥狗,你以为是你们偷鸡摸狗的货。你们是没见小郎君的神勇,三刀怒斩三个突厥狗,还有一匹高头大马也被小郎君一刀断头,那叫一个惨。突厥狗的一个使者,被小郎君一刀斩首,鲜血喷得老高,人头骨碌碌的乱滚,吓死俺了。”
另一位军士笑骂道:“胡说八道,好像你见了一样,不过说的大体都对。那家伙,一刀砍断马首,紧接着一刀削断使者的脑袋。混战中又杀死两个突厥狗,端的是个厉害的小郎君,某佩服。”
“好,好,好,小郎君,好样的,是个汉子,等俺出去,就跟你混了,哈哈哈。”
“好样的,小郎君,是个爷们,好样的。”
“俺家的闺女今年也有十一二岁了,过年俺就出狱了,你等着小郎君,俺把俺闺女许给你。俺闺女长得那叫一个好看,花容月貌,貌比潘安,美滴很。”
“拉倒吧老赖头,貌比潘安那是形容男人的,人家小英雄又不好男风,没得坏了人家小英雄的名头。再说了,就你的模样,你闺女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还是俺闺女好看,那叫一个漂亮。“
李这也乐了,淳朴的民风就是好,不过想想自己的处境也乐不起来了。
两边的犯人纷纷向李哲施礼叫好,混混们也是崇拜英雄的,没见后世的黑社会拜的都是关公吗。李哲也颇受感动,不停地向两边抱拳施礼,实际上李哲心里也苦着来。不停地施礼,导致他背后和肩头的伤口疼痛加剧,很是难受。
终于穿过通道来到最里面,停在一间牢房前,军士推开牢门,躬身道:“委屈了小郎君,有甚要求,尽管提,能办到的俺们尽量办,俺也是唐人,还知道好歹。”
“多谢了,这位大哥,有机会必有厚报,砍死几个突厥狗我不后悔,就算身死也不后悔。”
军士拱拱手,不再说话,转身退出牢房,锁上牢门走了。李哲转身打量起牢房来,也就十来个平米,很干净,没有进来时的那种异味。地上铺的稻草也很干净,很干燥。李哲心说,这应该是军士们照顾他,一般的犯人肯定住不到这里来,在监狱里这就属于总统套房般的存在。
李哲来到稻草前坐下,想起心事来。来到大唐好多天了,李哲还没好好静下来过。他倒不是怕死,李哲心里还隐隐有些期待,要是死了,自己就可能又回到了后世,就可以和爸妈小妹团聚了。可是转念又一想,刚认的嫂嫂,小丫,虎子,王伯,小囡怎么办呢。要是从此见不到小丫小囡他们,自己也会想念的,很矛盾啊。
李哲坐在那儿本想静静的想些心事,可是一静下来,心事也想不成了,疼,伤口火辣辣的疼。怎么办呢,李哲灵机一动,练功吧。想到做到,李哲闭上眼睛,盘腿坐在稻草堆上,慢慢的让气运行起来,不一会,身上就暖哄哄的,感觉伤口也不怎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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