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徭酒醉醒来已经到了下午五点钟，她迷迷糊糊的起来找水喝，接了杯饮水机里的水，觉得缓解不了脑袋的昏沉，就下楼找冰块。
走到楼梯拐角处才想起来，自己不是在家里，身上还穿着宽松的睡衣。
看着面前楼梯犹豫了一下，顾徭拿着水杯转身。
少年雪白的睡袍长至膝盖处，露出藕白双腿，笔直修长，肌肤温润如冷玉，身上酒香熏熏，隐隐约约混合着青稞的气息。
杜明祁看着少年犹豫不决的脚步，眉眼温软，好笑的走过去：“还没睡醒吗？”
顾徭半晕半醒的转身，不防身后突然有人，手里心不在焉端着的杯子，顿时洒出了大半，手腕胸前湿了一片。
春天虽然不算太寒，但她刚睡醒还穿的这么单薄，水一浇吹风肯定要感冒。
杜明祁握住少年的手腕，忙进卫生间拿出干净的毛巾，他干净颀长的指腹，衬着雪白毛巾，将要落在少年湿了的胸口时，突然顿了一下。
顾徭清澈见底的目光淡淡看着他，接过来毛巾，自己随手擦了擦。
杜明祁眼神却恍惚中带着震惊，他瞳孔收紧，呢喃了一下，“徭徭……”
少年精致锁骨上边，肌肤光洁平整，只有微不可见的喉结，再加上他刚刚……
顾徭淡然平静的把擦过的毛巾递给他：“我去换身衣服。”
杜明祁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拧起眉心，有些虚幻的不真实感，迫切的环住她的腰，在怀里抱了一下。
“啊啾！”
卫生间通风口的风一吹进来，顾徭皱了皱眉，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喷嚏。
杜明祁惊醒般松开了她的腰，掌心落在少年柔软的短发上，心里焦躁的揉了一把，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久久沉默。
“你先去换衣服。”他叹了一口气，眯起眼。
顾徭点了点头，转身走向门口。
杜明祁蓦然又挡了她一下，先出门看了眼走廊，确认没有别人，才牵着她一路把人送到房间门口。
“换好了喊我。”
顾徭“唔”了一下，关门从衣柜里拿出了简单的衬衫、长裤，随便系了根腰带，打开了房门。
“好了。”
杜明祁走进房间，这里面角角落落都是他添置的，并不觉得陌生，可看着面前少年，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顾徭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没想瞒着你，只是从前在顾家，说出来不太方便。”
杜明祁靠着实木柜子，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身上：“穆深知道吗？”
顾徭略微点头：“知道。”
“一开始就知道？”
摇头：“后来。”
杜明祁心里数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复杂的像是缠在了一起的毛线球，他移开目光又突然看向她。
将出口的话欲言又止，杜明祁温和目光忽的沉下来问道：“他有没有……”
顾徭愣了一下，轻轻笑了笑：“我喜欢他表哥。”
杜明祁抿了抿唇，眉眼阴翳：“他多大你多大？徭徭！你别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顾徭淡淡舔了舔下唇，不以为然笑：“你只跟他小一岁表哥。”
杜明祁无奈的眯了起温润的眸子：“可他比你大六岁，你离法定结婚年龄还差三岁。要是再过三年，你不喜欢他或者他不喜欢你了呢？”
顾徭仍然是慵懒不羁的模样，挑了下桃花眼：“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喜欢他，喜欢我就想得到他表哥。”
一纸结婚证只能保证财产而已，偏偏顾徭最不缺的就是钱。
“跟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活着不就为了这个。”
杜明祁说服不了她，也无意改变她，只无可奈何留下一句话：“要是他先对不起你徭徭，别留恋，表哥帮你报仇。”
顾徭随意懒散的点了一下头，她从没设想过这种可能性。
六点钟的时候，佣人上楼敲门。
“大少爷、表少爷，下午饭已经备好了。”
杜明祁招手，两人一同下楼。
楼下客厅里，酒醒后的杜老爷子正在拉着穆深一块儿下棋，见两个人下楼，这才作罢。
“徭徭，你的酒量不行啊，年纪轻轻的才喝两瓶就睡了这么长时候，舅舅都比你醒得早。”杜老爷子兴致勃勃的要拉顾瑶的手。
穆深投过去一个眼风，警告道：“待会儿别在拉她喝酒，她才多大，还要学习，喝这些没什么好处。”
杜老爷子撇了撇嘴，为了“高考状元”悻悻忍了：“走！吃饭去徭徭，等你高考完，我们爷俩再好好喝两杯。”
穆深收了棋子，站起来走向餐厅，回眸撞见杜明祁沉沉投来的眼风，觉得似乎变了一些。
杜明祁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恢复如常：“走吧，吃饭去。”
用过下午饭，吃了两盘饭后甜点，窗外隐隐日沉西山。
穆深带着顾徭离开杜家，杜老爷子、杜明祁跟杜家佣人，在门口目送两人消失才回。
顾徭坐在副驾驶，偏头看了穆深一眼，眼底清冷含笑：“m国红茶好喝吗二哥？”
穆深打开车载电台频道，听事实路况，这个时候下班高峰期。
他瞟了一眼地图，随口答道：“不好喝，有些苦，你喝不惯。”
顾徭淡淡垂眸，悠悠道：“我今天喝的柠檬水还不错，酸甜，喝完就倒了，比白酒醉的都快。”
穆深透过后视镜，目光温软瞧她一眼，缓缓道：“喜欢我们可以把配方要过来，回家冲给你喝。”
顾徭向后靠了一下，淡淡摇头，潋滟桃花眼如碧：“不用，柠檬水再好喝，也没有二哥亲自调的酒好喝。”
穆深微微一笑，冷峻禁欲的眼底冰雪消融，轻声警示道：“再好的酒也不能贪杯，小心第二天走不动路。”
顾徭抿了抿唇，垂眼玩手机。
她酒量好的很，除了上一次喝他调的酒，醉了那一次，再没有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