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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下午第一节活动课,周了了照例紧跟大佬一起去绘画社。
虽然大佬有时候操作极其作死,但让人有安全感呀,又作死又有安全感。
她问殷迟“大佬,我们今天怎么办怎样才能避开nc的毒手”
殷迟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怎么避免被捅刀吗”
周了了乖巧摇头。
殷迟唇角含笑“先捅对方一刀。”
说完,他还没等周同学反应过来,就叫住了绘画社社长,发出了挑战邀请。
殷大大觉得自己又沉稳又可靠,然而周了了看着他脸上跃跃欲试的作死笑容,头上只飘过了一串省略号。
“沉稳可靠”的殷迟觉得为了气氛应景,在找事之前,应该用和平又礼貌的话说点什么,于是他温和道“昨天我看了两节课,其他人画的都是垃圾,你画的勉强不是垃圾,我觉得我们可以比一比。”
社长“”
周了了“”
周了了艰难地问“大佬、殷哥,您、您在干什么”
殷大佬眨了眨眼,似乎在奇怪她为什么要问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我在下战书。”
他顿了顿,修正了自己的说法“我在用文明礼貌的方式下战书。”
周了了神t文明礼貌
社长显然跟她一个想法,而且还很想把颜料盘子甩对方脸上,让殷迟脸上五颜六色开花。
他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比什么”
殷迟“比谁画的东西更真实。”
真实不代表艺术,可真实比艺术更好区分高下。
社长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很好,珍惜吧,这是你最后一次看到画了,很快你的眼睛就将属于我。”
周了了抖了抖,凑上来“大佬,你画画好吗有没有把握”
殷迟沉吟“还可以。”
周了了“应该学过很久吧。”
殷迟点点头,语气颇有几分感慨“对,每天三小时,学了四个月。”
周了了“哦,四个月,那还挺ch”
嗯四个月
四个月能学会什么,画鸡蛋吗
然而殷大大觉得四个月可长了,想当年他爸刚死,那时候性格还没现在这么好的殷大大只想送仇人上天,后来被他爸老同事用给他仇人资料的名头骗过去,压着学画画学弹琴,美其名曰磨性子。
历经四个月,当时还很暴躁的殷大大终于成功出师,还打破了对方家窗户,从六楼翻了出去,踏上了成为一头孤狼之旅。
不过那几个月也不算全无用处,至少殷大大觉得现在的自己讲文明懂礼貌,是一个标准的社会主义好青年。
嗯,无数人想打破他脑壳的社会主义好青年。被人压着学了四个多月画的理由是不可能告诉周了了的,死都不可能的,于是殷大大镇定自若地说“但我的主角学了四十年。”
周同学觉得很窒息,你的主角别说学了四十年,就算学了四百年也并无卵用啊
然而哪怕周了了的脸已经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表情包,殷迟和社长的比试还是开始了。
心情紧张又憔悴的周了了觉得先前认为殷迟是大佬的自己像个傻叉,的确是大佬,只是是神经病中的大佬。
她心累地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上厕所。
而正在用画笔蘸了颜料落在画布上的殷迟现在却没注意到她,或者说,他连这场比试都没兴趣注意了。
因为就在他想要勾出线条的时候,空气之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同样覆在他的手背上握住了笔。
笔脱离了他的控制,被那只无形的手掌控,然后殷迟就看到画笔顿了顿,紧接着在画布上勾出一坨马赛克。
殷迟“”
他抬头看了看其他人,没人注意到这里的异常,仿佛自那只手出来后,他就被隔绝在了另一个空间。
那只透明的手在继续画马赛克。
殷大大叹气,输了比赛他的眼睛等会儿会瞎,但他觉得要是继续看着这坨马赛克,他现在就会瞎。
通过骨象的感觉,他判断这只手属于一个女孩子,殷迟决定跟这个鬼小姐讲道理。
他语重心长“你是一个女孩子,别动不动摸男生的手,会被人认为在耍流氓的。”
那只手呆了呆。
殷迟继续“委婉”道“而且我觉得你对自己画的东西应该报以客观的认识。”
透明的手仿佛没有听到,只愣了那么一回儿,继续画她的马赛克。
殷迟默了默,觉得自己太过委婉,他决定放弃跟这位女鬼交流,毕竟,说不定这位鬼小姐就剩了一只手呢
没有脑壳没有嘴,让别人怎么交流
但坐以待毙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他的眼睛要是出现在了绘画社社长脸上,就算以后拿回来,想到也能膈应死不是
殷迟做了一件出乎女鬼意料的事,他用左手抽出另一支画笔,把周了了还没动的画布连带画架一起扯过来,蘸了颜料,开始下笔。
画马赛克画得正兴起的女鬼呆住了。
在殷迟看不到的地方,她在看到画布的时候偏执狂热的眼睛,突然浮出了明明白白的疑惑。
看了看自己握住的笔,又看了看殷迟的左手,再看了看笔
那双脱离画布就呆滞无神的眼睛,明明白白透出一句话
说好了只用一只手画,为什么你偷偷开了挂
开了挂的殷大大感觉到从握着他的那只透明的手上,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动静。
鬼小姐伸出了她另一只手也是左手,意图握住另一支笔,达到和殷迟一样“左拥右抱”的人生赢家境界。在她不大容易的越过殷迟的肩膀,将要碰到左手画笔的时候,殷迟一动,用脚把画架推远了些,然后左手伸得更长,用虽然不方便,但也还勉强可以的姿势继续画。
和画笔错手而过,女鬼更加呆愣了。
她再次伸了伸,仍旧因手不够长失败。
殷迟有条不紊地画画,顺道用自认为很真诚的语气跟女鬼小姐说“做鬼不能够三心二意,你你看你都已经有了一支笔,还想要另一支,你对得起手里的笔吗”
女鬼愣住了,眼睛里透出明明白白的疑惑,她在想,是这样吗
好像很有道理,但又总觉得有点不对。
直到看到殷迟两只手都握着笔,她恍然大悟,刚想发狂,殷迟就好像料到了一样,继续胡说八道“你一定是在想为什么我有两支笔。”
女鬼暂时安静了下来。
女鬼准备听听这个人类的辩解。
然后就听到人类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是因为我是人啊。”
“我是人,当然可以两支笔。”他又说了一遍。
女鬼小姐表示不服,证据就是她马赛克都画歪了一笔。
殷迟循循善诱“你看,这画架是我用钱买的,对不对”
女鬼没动作。
“画布也是我用钱买的对不对”
“画笔和颜料还是我用钱买的,每一样都是我用钱买的,我当然可以一只手一个。”他毫不心虚,理所当然且还带着和善客气的微笑对女鬼道,“你想要两支笔也可以,把钱先给我。”
生前很穷,死了也没有钱的女鬼小姐默默收回了左手,继续画自己的马赛克。
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殷迟和女鬼小姐一起停了笔。
绘画社社长同样完成了作品,他的画布上,一丛青翠欲滴的薄荷栩栩如生,连叶子上的露珠都闪烁着晶莹的光彩。
社长微笑“殷同学,可以交出你的作品了。”
殷迟摇了摇头“我们换一种评定方式。”
在马桶上坐了大半个小时的周了了正好回到教室。
虽然很不忍心,但她觉得还是该来看看殷哥作的死。
殷迟叫住她“你觉得齐社长的画怎么样”
周了了一眼就看到了那幅醒目的薄荷草,凭心而论,色彩饱满,形象逼真,对于一个中学生来说,是难得的高水平画作,她闭了闭眼,强行无视自己的良心说道“也就那样吧。”这种评价当然不能让社长信服,他笑吟吟对殷迟道“殷同学,这种评定可没法让人信服。”
殷迟赞同“你说得对,那我换一个人好了。”
他对另一个普通学生说“请你帮我倒杯水。”
他使唤人的时候语气并不居高临下,却带着优雅稳重的理所应当,那个学生不自觉提起水壶,手伸向桌上的杯子。
在碰到杯子的时候他突然一愣,这个触感怎么不太对又看了好几眼,他失声道“这是画的”
殷迟眨眨眼“对,这是画的。”
画室里的学生们凑近了才发现,桌上这个原本所有人都没发现异常的杯子,的的确确是一幅画。
也不知道殷迟在画好后,是什么时候把它放在那里的。
殷迟懒洋洋地问“你还记得我们比赛的标准吗”
“真实。”他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宣布,“你输了。”
在那三个字落下的那一瞬间,殷迟感觉到虚空中似乎有一道奇异的力量笼罩了过来,其他人像被隔绝在了另一个空间,周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不,准确地说,是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因为绘画社的齐社长现在在他面前就像一盘菜,或者像一只被放在砧板上,任由他取用部位的猪,而非一个人。
四百度近视的眼睛、微微发黄的皮肤、不算很长的手指,比例还行的手脚、中上水平的脑子、功能健全的胃、心脏和其他内脏组织,还有12厘米的算了这个就不必知道了。
殷迟皱了皱眉,他能够感觉到,只要自己心念一动,就能够拿走任何与绘画有关的身体身体部位,包括灵活的手指、能看见色彩的眼睛、甚至是掌控灵感的大脑和感情。
屠夫对手里的猪肉都未必能够有这样清楚。
更诡异的是,面临着失去身体一部分境况的齐社长,嘴里却用痴迷的语气大喊“我的眼睛对色彩极其敏锐,我的手指能灵活地操控画笔,我的大脑有源源不断的灵感,我的心脏能赋予画作丰富的感情,快,选中它,拿走它,让它和你融为一体”
这种情况类比一下,就像是案板上的猪肉在对厨师说,我身上的五花肉肥瘦相宜,蹄子香而不腻,耳朵脆爽有嚼劲,腰子和花椒配最下饭,快来吃我,让我到你的胃里去。
但齐社长的话没有吸引到殷迟的注意力,殷迟在意的是他的眼睛。
和狂热如同狂信徒的语气相反的是,在那双眼睛里,有一层稀薄痛苦的眼泪。
这个人的眼睛在对殷迟喊
救我谁能救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有小天使对这个任务世界出场的人有点迷糊,因为有点多,七糖这里把出场的人整理一下
同班玩家裴成,周了了,唐贞,方栋明
没了脸的玩家张佳佳
失去部分记忆力的玩家张开
最早和陈老师套取信息的女玩家袁菲
殷迟的nc室友王光,廖树成
绘画社社长齐社长
老师三班班主任陈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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