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人找回来了,也没出什么事,林夫人便命人继续出发。
没过多久,一行人就到了灵隐寺。
正值春之伊始,草木发牙,整座山上,裹着一层嫩绿色,格外的好看。
台阶两旁长着柔柔的杂草,开着淡蓝色的小花,莫名的让人心情舒畅。
不过一会儿,林静姝就见到朝阳公主站在石阶上朝她挥手。
林静姝也扬了扬手中的帕子,提起裙摆,走得更快了。
朝阳公主粉面含春,柳眉弯弯,长得莹润可爱,正是她所喜爱的那种微胖圆脸。
刚一碰面,朝阳公子朝林若良哼了一声,林若良嘴向下一撇,扭头看向别处。
“公主,半月前,听说你病了,我当时也在病中,没来得及瞧你,今天见着,看你面色红润,想是都好了。”
朝阳公主嘻笑着,握住她的手,一起往院内走去。
“是啊,我身子强健,几副药下去人就好了,就是担心你,你现在可也好着?”
“好,好了,自昨日到现在,没起热。”
林夫人高兴的不行,随她们一道走着,忍不住开口。
说了一路,朝阳公主忽然说,“那日下朝之后,太子哥哥忽然找到我,把静王提亲的事跟我说了,我急着来见你,就跟父皇说,来这里上香祈福。你那天真的见到静王了?”
“自是,见了的。”
林静姝把前因后果一说,朝阳公主气得脸都红了。
“真是岂有此理,他这是想当皇上,想疯了吗。他哪里养过什么兔子,不煮了吃了算他好心。他也不想想人家女儿家的名声。我这就回去告诉太子哥哥。”
林夫人连忙拦着。
“公主,既然这事已经过去了,又怎么好再挑起纷争呢。”
朝阳公主神秘一笑,“说的也是,静姝,你随我来,我在这灵隐寺啊,可找到一个好去处,走。”
林夫人一听,知道公主要和林静姝一起玩,便停下来,嘱咐半琴和绿儿好好看着,自己和林若良一起,寻了一处院子住下了。
都哲虽然是跟着林静姝了,眼下却没办法跟着,察觉到常胜不善的眼神,他轻轻挑眉,带着挑衅。
常胜心中恨他抢了自己的马,暗自盘算。
这边,朝阳公主神神秘秘的领着她往后山走。
林静姝好奇的不行,“这里咱们都来过多少次了,哪还有什么神秘的去处啊。”
“以前没有,现在就有了啊。你看那里。”
顺着朝阳公主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有一八角亭。
亭中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头上戴着白玉紫金冠,手执棋子,似在沉思。
林静姝的脸,红得像八月的苹果。
“公主,我不去了。”
“怎么不去了,太子哥哥等好久了,你若不去,他肯定要怪我。哎呀走啦走啦。”
林静姝被她一路拉扯着,上了八角亭。
抬眼一望,平静的心湖泛起一圈涟漪。
“见过太子。”
太子像是才察觉到有人,“平身。”
声音温和且慢,儒雅至极。
朝阳公主看着这二人,一个玉树林风,一个貌赛西施,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
“哎呀,那里的花居然开了,我要去摘几朵来,静姝,你身子刚好,在这儿等我。”
朝阳公主嘻笑着,飞出了八角亭,进了一片月季花丛。
少了一个人,
太子这才仔细看她,见她虽有病态,但面色红润,精神也比以往更好,便问。
“看来,今日你能陪我多下几盘棋了。”
他神色平静,捡了棋子,林静姝会意,在他对面坐下。
执起白子,落下。
“静王见过你。”
“是。”
无形中,带着一丝压迫,林静姝知道,他有些生气了。
解释了原因后,那压迫感被风一吹,就散了。
“静王说起冲喜之事,我想,这也许是一个办法。”
林静姝抿抿唇。
“父亲怎么说。”
“他在考虑。”
“姝儿,听父亲的。”
太子抿唇一笑,落下一粒黑子,吃了她的三颗白子。
“好。”
林静姝抬眼,低头,落下一子。
忽然,太子轻叹。
“姝儿总是这般淡然,我都不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有多少。”
林静姝抬眼,有些分不清他在说什么。
她很早就知道,未来是要嫁给他的,年少时便对他芳心暗许。
如今他这样问,反倒让她看不懂了。
太子摇头轻叹。
“姝儿不懂没关系,等以后,我会一点一点教你。”
林静姝执着黑子,犹豫了一下,按下。
思绪不禁飘远。
书中没有说过他这个太子的结局如何,想来,也是难逃一死,他如今也才十九岁,死的时候,最多二十三。
他还这么年轻,林静姝不想他死,更不想她唯一的好姐妹朝阳公主被凌辱。
想到书中的男主,正是他的十弟,梁君尧。
她有心让他去接梁君尧回宫。
正要开口,太子忽然笑道,“姝儿,你在想什么,连输了都不知道。”
林静姝一吓,连忙认错。
太子摆摆手,捡了棋子,重新再下。
这次,林静姝不敢再走神了。
不知不觉,已经下了三局,太子很是满足,伸了伸胳膊,送她回去。
“我和丞相商议,若是你家有人在军营,静王闯进林府,多少有些忌惮,所以,我们准备让你二哥进御林军,统领一部分的兵马。”
进军营?二哥会同意?
他那脾气,进了军营,岂不是更加的无法无天?
“只怕二哥不服管,会给你们添麻烦。
“无妨,男儿志在四方,有他在,我也放心。”
灼灼的目光定在林静姝的脸上,她只觉得如同火烧,很不自在。
太子更是喜欢看她害羞无措的模样,一片花瓣不知从何处飞来,落在她的肩上,分外美丽。
他一定要把这一幕画下来。
分开之后,林静姝记挂着都哲的伤势,还没进院子呢,就被林若良给堵个正着。
“小妹,怎么去了那么久。”
“二哥,你想去军营吗?”
二人边往回走,边说着话。
林静姝注意到,她说起军营时,都哲往这边看了一眼。
“做官多没意思,妹,不会是你想让我去吧?”
“不是啊,是太子说,爹想让你去军营。”
话才落地,林若良忽然站起来,面色发红,“什么,你又去见他了?我就知道朝阳公主来准没好事,我找她去。”
什么,林若良天生和朝阳公主不对付,两人见面,还不得打起来啊。
林静姝连忙去拦。
院外,朝阳公主气急极败坏,不顾公主的仪态,厉声质问。
“林若良,你说什么。”
“我说你背着我,带我妹妹见外男,你一个女人,知不知羞的啊?”
林若良仗着比朝阳公主高,故意俯视着她。
朝阳公主气坏了,一拳打到他肚子上。
“那是我哥,是要娶静姝的人,才不是什么外男。”
林若良嗷呜一声,捂着肚子,弯着腰,面色痛苦,“小妹,这女人,是吃石头长大的吗,我的肚子要被她打坏了。”
林静姝正要扶他,朝阳公主一把拦住。
“不要管他,堂堂七尺男儿,竟受不得本公主一拳,说出去,丢人。我们走。”
也不管林若良是真痛还是假痛,拉着林静姝就走。
林若良气极,磨着后牙槽。
“若不是看在你是公主的份上,早收拾你了。”
揉揉还在痛的肚子,看向一旁石头似的都哲,转身走了。
才回来,林静姝又被朝阳公主给拉跑了,一直到晚上才放她回来。
一回来,半琴和绿儿又是揉肩,又是捏腿的。
林静姝挥开二人,喊都哲。
“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