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死能解决什么?呵呵,既然死早已注定,那么,在这有限的清醒时间,为什么不好好活着?张静姝,你不要再怨天尤人了,除了接受,除了面对,你还能做什么呢?与其以泪洗面,心如死灰,不如认认真真过好这有限的每一天,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曾经看到过这么一句诗:心底的泪在滴流着,在人前化作浅浅的微笑。罗家兴,我是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击倒的。
于是,我每天强打起精神,好好吃饭,梳洗打扮,一样不漏,尽力把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知识女性,即使在常人难以忍受的困境下,我也要保留一份希望坚持下去。
罗家兴似乎有些诧异的我反应,又似乎有着小小的不甘。三四天过去了,常常觉得浑身乏力,昏昏欲睡,身体中似乎潜伏着一个躁动不安的魔鬼,隐隐地在渴望着什么,难道是吸毒上瘾的前兆?
几天过去,一天夜里,罗家兴带着一行人又来到了关押我的房里。看着那个小小的针筒,我知道他们是要给我注射第二次毒品。罗家兴一脸邪恶的似笑似怒的表情,彻底激起了我心里的愤怒和恐惧,两种强烈的情绪碰撞在一起,让我全身血液飞腾,趁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我像一阵风似的冲到离我最近的一个士兵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他腰间的枪,对准罗家兴,手指刚碰到扳机,手臂就挨了重重的一击,疼痛难忍,手里的枪“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罗家兴冷眼中寒光一闪,对着那几个手下说道:“一个女人也让她有机可乘?干什么吃的?还不快动手!”
命令一下,经我刚才这么一闹,几个士兵的力气更大了,死死把我摁在地上,生怕我再耍什么花样,那个拿着针筒的士兵一见这阵势,赶紧俯身上前,唯恐再出纰漏,拿起针筒就要往我的手臂上扎,我看着他,眼睛睁得滚圆,怒吼道:“住手!”那个士兵竟然被我唬住,呆在原地。
我扭过头,看着罗家兴,冷静地说:“罗家兴,有条件吗?只要不给我注射毒品,有什么条件,你说。”
罗家兴坐在椅子上,嘴角一牵,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你认为你有本钱和我谈条件?”说完,走过来蹲下身子,手指抚弄的我脸庞,眼睛里射出魔鬼般危险的目光,缓缓说:“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后让关沙看看,我是怎么毁掉他的女人的。哈哈哈……”
丧心病狂!我偏过头去,绝望地闭上眼睛。手臂立即传来刺痛的感觉,针头刺进了我的皮肤,带着罪恶的毒品又一次输进了我的体内。
此时,泪水再也忍不住奔流而下,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音。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吧,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就这样一步步被毒品吞噬,一步步走向毁灭,却无能为力。此前的坚强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心如死灰,如同溺水之人,放弃挣扎,载浮载沉,随波逐流,等待死亡的窒息。
压在我手臂、双脚的上的力量撤去,我瘫倒在地板上,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我任自己就这样躺着,眼睛被泪水模糊,如同风雨中飘摇的残花,等待着下一季狂风暴雨将我卷走。
渐渐地,一股莫名的愉悦快感在体内升起,身体变得轻盈无比,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在花丛中留恋飞舞。又如同飞上云端,腾云驾雾。难道这就是毒品带来的所谓“快感”。理智尚还残存在体内,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去注意体内出现的令人颤抖又令人害怕的欣快感。恍惚间,罗家兴那魔鬼般诡异的笑脸一闪而过。
逐渐地,整个身体、头部、甚至每一根神经都产生一种爆发式的快感,如“闪电”一般,电流迅速蔓延全身,引起阵阵轻颤,心醉神迷。感觉到自己心里有一股不安和躁动在血液里流走,是如此的陌生,无法控制。嘴里逸出情不自禁的呻吟,理智渐渐远离,此时,只觉得体内唯有快感存在,其他荡然无存。
我睁开眼睛,一张面孔出现在眼前,我半眯着眼细细一看,不由得大为惊喜,关沙!竟然是关沙!他那俊朗刚毅的脸庞上有我熟悉的灿烂笑容,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黑亮的眼眸里是让我沉醉的深情和宠溺。“关沙……关沙……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救我了。”欣喜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眼里跳跃的是开心的笑容。我从地上爬起来,机械的迈开脚步,像是踩在海绵上,摇摇晃晃,头重脚轻,一不小心就要跌倒。我伸出手,向关沙走去,他那线条刚毅的侧脸浸润在橘黄色的灯光之中,仿佛暧昧不明的召唤。
关沙的脸庞越来越清晰,我的手终于抚上了他的面颊,幸福的笑容混着欢喜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朦胧中,我轻声低语:“关沙,你怎么瘦了?因为担心我吗?因为想我吗?我也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双手抱住关沙,迫不及待地踮起脚尖,双唇热切地吻上他诱人的嘴唇,舌尖如同灵巧的小蛇不断挑逗着他,纠缠着他。热切的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只听见急促的呼吸声。
我的主动燃烧了关沙,刹那间他也变得热情起来,伸出手臂紧紧抱住我,由被动变主动,朝我狠狠地狂吻下来,灼热的手掌用力揉捏着我,似乎要把我吞进他的身体。我热切地配合着,回吻着他,小手不知何时已伸进他的衣服里,才碰触到他精壮的肌肉,掌心就被他的温度灼热。呵呵,原来这个男人身上在燃火呢,我吃吃地轻笑,小手肆意在他的身上抚摸。
关沙的欲望被我彻底挑起,他像是疯狂了一般,容不得半刻等待,一把抱起我走向床边,在放下我的同时他的身体也压了过来,粗暴地除去我的衣服,两具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同样的火热,同样的渴望。
激情迅速升温,长久的分别让我体内的热情一簇迸发,我们抵死缠绵,像是末日的欢爱。我吻着关沙,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嘴里发出满足的轻叹。
在这个黑暗的夜晚,我们久久相爱。
不知过了多久,激情如同退潮的海水,渐渐褪去。躺在床上,依偎在关沙的身边,那种久违的甜蜜似乎又回来了。
时间在渐渐流逝,心境逐渐平静,清醒一丝丝回到大脑,理智慢慢归来。如同梦醒一般,一切幻境骤然破碎,我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推开紧紧抱着我的男人,逃离似的滚下床,迅速地捡起自己的衣服。奔到房屋的角落,跌坐了下来,哆嗦着穿好衣服,我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想要给自己一点点力量,可是,还是抑制不住地浑身发抖,张静姝,你做了什么?你还真是不知羞耻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纷纷落下。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顷刻间粉碎,是我的心吗?魂魄被抽离,剩下的只有悔恨,痛苦,羞耻而已。我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用尽全身力气,像是要惩罚自己刚才的放浪形骸,即使嘴角殷红的鲜血流了下来也全然不顾。
床上的人起来了,在悉悉索索穿着衣服。不用看,我知道,他不是关沙,不是关沙!他是罗家兴!是那个我恨得刻骨铭心的罗家兴!是将我推向毁灭深渊的罗家兴!
床边的人走了过来,停在我面前。我不敢看他,怕看到他脸上得意的邪恶笑容,鄙夷的眼光,怕一看到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和痛苦想要杀了他,怕看到他就更加痛恨自己。
“有本事你就留着你这条命找我报仇。”头顶传来罗家兴淡淡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门打开又被锁上,终于,回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从手臂中抬起头,灯光下的床铺,被褥散乱,似乎还散发着前一刻激情的萎靡气息,我痛苦地闭上眼睛,一颗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以后,我要怎么生活?我心底念着的关沙,要怎么去面对他?
爱恨纠结
经历上次与罗家兴的荒唐事件,虽然说这一切是在注射毒品带来的幻境下发生的,可我还是无法接受,无法原谅自己,说到底,是无法接受毒品在我身上带来的变化。
只要一闭上眼睛,那天依稀残存在记忆中的情形,再经过自己的想象加工完善,脑海中就看到一个因吸食毒品而变得亢奋,放浪的女人,和一个男人抵死缠绵的丑陋画面,迷离的眼神,挑逗的动作,欲望的气息……而画面中的女人正是我自己,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来自二十一世纪女性,曾经那么骄傲,那么自信,如今堕落到和一般的吸毒女有什么分别?而纠缠在一起的男人竟然还是让自己染上毒瘾的罪魁祸首——罗家兴。
更让我慌乱的是,尽管我的理智在帮助我抵制毒品,不断告诉自己毒品是多么邪恶,可是我身体却做出了完全相反的反应,她在渴望毒品,在依赖毒品。难道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的理智丧失殆尽,沦为一个完完全全的吸毒女,为了毒品,什么事情都可以去做?要忍受毒瘾发作时的百般痛苦,自己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面黄肌瘦,骨瘦如柴,之前的坤鹏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每天,这些或丑陋,或恐惧的画面就像幽灵一样纠缠着我,在脑海里回放,一遍又一遍。这样残酷、羞耻的事实,这一切的一切,叫我怎么能接受?怎么能不厌恶自己?憎恨这个世界?
罗家兴在我面前说他已经放出了话,说一个叫张静姝的女人在他儿,看看关沙到底作何反应。如果他胆敢来这救人的话,那就好好接待他,让他有来无回,叫他看看他心爱的女人毒瘾发作时是如何乞求于他罗家兴的,说这话时罗家兴脸上浮起一丝报复的快感,胜券在握,眼睛里剩下的只有狠毒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