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第二天早上。
林深面前摆着三份邸报。
《民报》、《如意娱乐》以及《水调歌》,这三种不同的邸报,都同样刊登了昨天的事,三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民报是在呼吁百姓不要再自发行动了,不一定有效果,还很容易给不良人的工作带来困扰,昨天就有将近三百名异邦商人投诉。
这让不良人很是困扰。
原本的公务要去进行处理,还要搜查偷走热气球的人,还要安抚这些异邦商人被大唐百姓碾了十好几回的脆弱心脏。
如意娱乐,就是很公正客观的回报了一下这件事,从头到尾,不带一丝感情。
至于水调歌……
水调歌的感情色彩就很浓厚,专门弄了一期专栏,两篇文赋,三首诗词专门歌颂这件事。
林深没去看这些文绉绉的东西,直接就翻到了广告页面。
读取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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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得还是那些人报平安的消息,然后就是红巾贼和狼匪联络的文字。
红巾贼说,前天晚上他们把热气球给偷了出来,现在就藏在明德太学的假山下面,被杂草、泥土覆盖着,灯下黑,一时半会的,他们也查不到。
不良人虽然也有在明德太学进行过一番搜查,但是查的没有那么仔细。
明德太学里的学生,那可都是社会精英,在他们潜意识里,这些人不至于会做出来这种事。
林深继续看了下去。
红巾贼还说,等这边的审查松懈起来以后,他们就会再去明德太学一趟,把里面的东西给取出来。
他正在这读着报。
林大就取了一份文件,放在了林深的手旁——这件事毕竟是和林深有关。
虽然说,被偷走的热气球,名义上是属于明德太学的财产,可无论是航空航天专业的老师,还是他们制造热气球时用到的各种材料,都是林深提供的。
说这是林深的东西也不为过。
再加上林深的身份特殊,他一开口,不良驿还是会卖林深面子,把昨天审讯异邦商人的笔录,都拿来给林深过目了,这些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情报。
好几千份,林深自然不可能一份、一份的看过去。
在林大检索之后,把其中关键,林深需要的那份笔录给拿了出来。
邑安坊,姓赵……
林深眯着眼,看着笔录最后,用朱笔记录的一句话“晾衣绳高于人身,不易缠住脖子,口供疑似作假。”
这一个疑点,也的确是让不良人对这主仆两人上了心。
一开始不良人怀疑,就是小厮偷走了热气球,脖子上的痕迹是被热气球上的绳索勒出来的。
昨天晚上,他们就又回去调查了一次。
但可惜……
他们最终发现,小厮脖子上的痕迹是掐痕,小厮支支吾吾,只说了这是家事,不良人也就不好再继续调查下去。
虽然不良人没有调查出来小厮脖子上的痕迹,究竟是怎么造成的。
可林深看到这份笔录后,长长吐出一口气:“抓住你了……”
林深招招手,敲了下桌子。
林大就走了进来。
“上次吩咐你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林深随口问道,他说的是让林大调查水调歌的事。
林大恭敬回道:“目前的结果来看,水调歌的掌柜,那位马姑娘,自己他的父亲、兄长都是清白的。”
“只是,水调歌并非是那位马姑娘的资产,实际上水调歌的掌柜,是一位叫做邓元辰的人。”
林深挑了挑眉:“这个邓元辰是谁?朝廷中好像没这一号人物。”
林大回道:“他是郧国公张亮的义子。”
郧国公张亮……
林深微微眯起眼。
林深又继续问道:“那这个人——”他伸手指向笔录“和水调歌的人有没有联系?”
林大摇摇头:“他们并无交际,只是这位赵公子偶尔会让他的小厮,去水调歌发一些广告……”
林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林大眼中有绿色的幽光闪过,片刻后,轻声说道:“不过,他和方柏明,也就是郧国公张亮的另外一位义子有些交际。”
“在这位方柏明去益州之前,他们交往的很是密切。”
“而在方公子去了益州之前的一周,益州突然开始爆发狼匪作乱之事。”
林大用很是淡漠的语气说了下去。
这些内容,也并非是什么机密,在民报上都是有刊登记载着的。
“益州军对狼匪束手无策,直到方柏明去了益州之后。首战便是剿杀狼匪八人,闯下威名。”
益州……
林深点点头。
这些事就忽然的串通在了一起。
看来和狼匪串通在一起的那位国公,就是郧国公张亮了?不过他聪明的很,并没有自己亲自下场,而是让自己的义子来做这个联系人。
如此看来,水调歌似乎也就没那么干净。
也是一个狼窝啊。
林深摇摇头,叹了口气:“你后天再把笔录还回去……”
林大应下,拿走笔录。
林深幽幽地说道:“我也抓住你了。”
邑安坊。
光头男人想不到,自己的身份竟然真的就被小厮脖子上的掐痕给暴露了。
他只是看着手里的邸报,满脸惊喜。
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丢的那个东西,就是明德太学的热气球。
只是他也没想到,红巾贼竟然会这么的“艺高人胆大”,竟是把热气球给藏在了明德太学里。
小厮看着光头男人:“恭喜大哥,以后我们也能有热气球可以使用了。”
光头男人扼腕叹息:“可惜了,这东西我们还一时半会没有办法取出来。”
小厮道:“已经到手的东西,不用着急。”
光头男人狞笑,神色阴恻恻:“等热气球到手以后,我一定要把这个东西飞到林深那小儿的脑袋上,让他知道我突厥的厉害!”
“我看他这样,还能不能继续如此淡定下去。”
小厮张了张嘴,想要劝说的话,还是没从口中吐出来,他觉得,若只是示威,又何必让红巾贼如此的大动干戈。
光头男人眯起眼,敲了敲桌子:“你再去水调歌,发几个命令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