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被河水冲刷的比较光滑。”
“上面这一截凹凸不平,却布满了苔藓,说明长时间临水。但你刚刚砍下来的时候,这一块明显浸没在河水中啊。”
“涨水了?”
听到这,许山摇了摇头道:“是河床变高了。以至于上游流下来的急湍河水,在临水的石块上,留下了新的痕迹。”
“水性怎么样?”
“啊?”还没反应过来的张廉崧,听到这话连忙回答道:“不是我吹,我被誉为‘浪里小白条’。”
‘啪。’
‘噗通。’
他的话刚落音,许山一脚把这厮踹了下去。
岸对面的异响,亦使得手持火把的锦衣卫及官兵,疾步靠近一探究竟!
“不用紧张,是狗蛋赶了一天的路,想下河洗一洗。”
“你们继续在外围守着。”
“是!”
待到许山说完这些后,夹杂着庆国公府眼线的官兵及官员,随同锦衣卫一同退了下去。
“大人,你这……”
把头露在水面上的张廉崧,不明觉厉的望向许山。
后者并没有赘言,而是给他打了一个下沉的手势。
张廉崧虽然中二,但绝对是聪明人。
立刻会意的一头扎进了河底!
‘咕噜噜!’
约莫数分钟后,重新窜出水面的张廉崧,当即游到了许山这边。
“大人,你看。”
说这话时,张廉崧举起了一块银锭,递到了许山手中。
这是他从河底的银块中,硬生生掰下来的。
不规矩的侧面,让许山基本上确定,就是官方铸造的高纯度税银。
“下面有多少?”
“天太黑看不清,但大致摸索了一番,少说得上千根。”
“大人,你简直是神了。”
‘嘘!’
当张廉崧兴奋的说这话时,许山示意他谨言慎行。
重新上岸的张狗蛋,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大人,今晚不捞吗?”
“这黑灯瞎火、人生地不熟的……现场,又没第三方见证。”
“咱捞上来的银子,数量对上号了还好。万一少了呢?咱百口难辩。”
“这事,防小人不防君子!”
“再说,你知道这些衙役、官兵,是人是鬼啊?”
“出门在外,我只信手里的刀和身旁的兄弟。”
听到这,又学会一手的张廉崧,望向自家大人的目光里,夹杂着虔诚及信服。
‘啪嗒嗒。’
也就在这时,疾驰的马蹄声由远至近传到了他们耳边。
“大人呢?”
刚下马的王启年,便急匆匆的寻找着许山。
“这边,这边!”
听到许山回答后,一跃而起的王大人,秀了一把轻功,直接踏浪而至。
“出什么事了,这么急急慌慌的?”
“半个时辰前,高腾及严苛以围剿太湖水匪为由,调走了驻扎在武进的官兵。”
“嗯?”
待到王启年说完这些后,许山剑眉紧皱几许。
“调走就调走呗!省得他们恶心咱。”
张廉崧刚说完这话,许山语重心长道:“狗蛋啊!透过问题看本质。你不能太想当然了。”
“官兵被调走,武进若是发生什么动乱的话。距离最近的官兵,是哪?”
“啊?封锁区外围的驻军。”
“对吗,如果这些驻军去镇压动乱,所谓的封锁圈,是不是不攻自破了?”
“若是刚刚咱们没找到藏银地,我们的调查范围,不也就被无限拉大了吗?”
待其说完这话,张廉崧愣在了那里。
随即,许山凑上前,指向了河面道:“咱再阴谋论点……”
“若是这批税银,本就是不够数。或者是说,从头到尾都是他们贼喊捉贼,与封魔族余孽里应外合呢?”
“这个口子,一旦扯开了。他们就有一万个理由,推脱责任,把自己摘出来。”
“而我们,不仅有负皇恩,更会遭到东林狗的口诛笔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