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电脑,上了自己的百度空间,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养成游戏,然后我的女友就一下挑出来,对着我摆了个性感的姿势,笑眯眯地看着我:“你可回来了,亲爱的,我要想死你了。”说着,“啪嗒”一下亲了屏幕一口。
我笑了笑,也贴到屏幕上,“啪嗒”亲了一口,指着屏幕道:“呐,这就是我的女友。”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那屏幕上的女友——二次元的少女,魔卡少女樱!
“开什么玩笑?”主任大怒,一下捶着我的头。
我眨了眨眼,耸了耸肩道:“我喜欢这样的,不喜欢现实里的,现实里的打嗝放屁,没意思,只有二次元才好玩。”
这话出口,众人又是互相看了一眼。
“他在耍我们。”忽然,那个握着匕首的凶汉吼了一声,伸出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我脸上顿时肿了,火辣辣地疼痛袭来,像是点燃了内心愤怒的导火索,我攥了拳头,喉咙里咕噜了一下,几乎本能地想挥拳反击,然而……
顺着他的巴掌,我却一下翻到在地,趁着俯身的功夫,把所有的怒火压了下来,一翻身,摸着自己的脸,委屈地掉下泪来:“你们干嘛打人?”
此时众人已经围上来了,很多人已经跃跃欲试,准备围殴,然而看到我的眼泪,不由迟疑了下。
“主任。”此时麻杆忽然开口,一脸嫌弃:“他看来是真的被打傻了。要不就扔了吧,看着烦。”
这话出口,我心中几乎狂喜,然而忽听有人道:“开什么玩笑?可总亲自弄来的人是傻子?据说他跟可总谈了半年恋爱呢,什么傻子?唬谁呢?再说,他不是大学毕业吗?傻子怎么可能上大学?多半是装的吧?”
这话又把众人的脸给说给黑了,大家的眼睛立刻变成了超级放大镜,目光炯炯地审视着我,似乎要把我看出个所以然来。
我咽了口唾沫,傻笑了笑道:“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说着,闭上眼。
那些人窃窃私语一番,押着我走到了一间黑屋子里,“啪嗒”一下送了进去,关了门。
我被关禁闭了。
然而,这不是坏事,我盘腿坐在黑暗狭隘的小屋子里,静静地睁开眼。
我开始想这件事,没错,过了一周了,我才正视这件事——我被可儿骗了,她是传销头目,把我诳到了这鬼地方来,然后被打了头,我本来想趁机装傻潜逃,但是目前看来不太成功。
我把这事想了一遍的时候,忽然觉得心脏很不舒服,于是就又把这件事给截了一段——删除掉可儿那一段,只想下半截:
“我误入传销,必须设法逃出。”
好吧,这个想法让我心里好受了些,因为有些东西如果太过刺激,你是很难去面对的——可儿这件事,对我来说几乎是巨创,因为它不仅来自于可儿这种本身的欺骗行为,更多的是,可儿的算计,让我怀疑人性,可儿的欺骗,让我怀疑智商,可儿的背叛,让我怀疑爱情。
目前的处境,很明显不适合再忆甜思苦,我决定剪掉可儿这个回忆链,只想如何逃出这个魔窟。
怎么逃呢?
我在小黑屋里想了许久,把墙壁抠了又抠,几乎抠出一个洞来,也没想到好办法,现实就是现实,不是来开挂的,所以……
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蜷缩在角落里,靠着墙,闻着屋子里令人作呕的土腥味,默默地对自己说,然后,我就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我就被放出来了,但是麻杆不再找我谈话,他彻底放弃我了,我依然热情洋溢地融入新生活,比如吃饭的时候吃得最多,虽然它基本上等于是猪食,清汤寡水地连女孩子吃不下去,然而我依然很能吃,馊了的米饭也能吃三碗,以至于被组长警告——节约粮食,从我做起,不许吃太多!
在比如说,我很爱唱歌,我们上课培训的时候,讲师为了鼓励大家,经常让大家起来唱歌,但是大家的积极性都不高,因为这些歌看起来太傻了,比如“董事长就是我们的救世主”,比如“我们爱公司就像爱自己的生命一眼”,比如“主任像我们的妈妈一样关怀着我们”如此种种。
曲调还不错,都是捡了现成的,但是作词的肯定是公司内部人员所为,然而他实在太能舔了,以至于即使大部分被洗脑过的员工也无法把这些歌词唱出口,可是我不一样,我唱得很带劲,很高兴,甚至会被讲师邀请到台上放声歌唱,在众人带着鄙夷的目瞪口呆里,声情并茂,声泪俱下,然而组长不知为什么,居然看不下去,说把他唱得很难受而厉声喝止,但是我依然不改。
再比如,大通铺,据说为了团建,为了促进团队合作精神,组里会让我们男女混住,也就是说男女都睡在一起,而且是不停地交换床位,又一次我跟一个a级女员工躺在了一起,我立刻脱光了上衣扑上去,女孩子惊声尖叫,传遍了整个房间,大家齐心合力地摁住了我。
一组组长气得发疯,问我想做什么,我说通铺的意思,不就是一起嗨吗?干脆大家都脱光了一起来就是了,这样子会非常嗨的,集体性交是促进团建的最好途径,这话出口的时候,众人的脸色各异,忽然,有个a级男员工颤声开口:“我觉得他的想法是对的。”
“啊啊啊啊——”
这话出口的时候,大通铺里的所有女员工都惊声尖叫起来,男员工们则窃窃私语,神色不善地打量着女员工们,女员工大概都怕了,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对组长说如果男员工敢这么做,她们就集体自杀,不要想着瞒天过海,她们如果都死了,警察一定会找上门的。
一组组长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后恨恨地指着我:“给我叉出去!”
然后,我就又被扔到了小黑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