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县令,真的不能留下来帮我吗?”
“以我们的交情,有些话我本该直接对你说的,不然就显得太见外了。”一直大大咧咧的武玺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好像有些犹豫,又或是在做着什么决定,随即就见他腰杆陡然挺得趣÷阁直,很认真的说道:“在我前来襄平之前,太尉,不,现在应该是大司马刘虞来信邀我入大司马府为西曹掾,我已答应下来,不日就要启程了。”
东汉初年,大司马为三公之一,旋改太尉,直到董卓入朝又别置大司马,位在三公之上,掌天下兵马。不过话说回来这刘虞可是点够背的,前一次被灵帝任命为太尉可随着灵帝驾崩又被撤了,如今董卓入京了,别出心裁又弄出个大司马来可却因冬日目前还滞留在幽州,如今终于等到了开春,就等着武玺抵达蓟县一同前往雒阳赴任了。
原以为武玺留下来帮他十拿九稳,可如今这结果实在有些出人意料,刘澜完全没想到刘虞还惦记着他。
武玺看出了刘澜心中的遗憾之情,叹了口气,道:“德然,真的很抱歉,君子重然诺,我无法留下来帮你。”
“可如今雒阳的时局。”刘澜颇为担忧道。
“或许就像德然说的那样现在雒阳的确局势艰险,可越是这样,我就更应该去,而不是留在辽东一无是处,德然你能够不惜身败名裂带兵前去讨董,我又何惜此身?纵然此行是入虎穴,终会粉身碎骨,亦无悔矣。”
武玺脸色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但为了大汉江山,他别无选择,所以今日不管是谁留他,就算把刀架在脖子上,他依然会离开。
虽九死其犹未悔,刘澜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词,不管合不合时宜,他都重重拍了拍武玺的肩膀:“那我就只能祝你一路顺风了。”
“到时你在外,我在内,董贼焉有命呼?”武玺笑着说道,可刘澜却如何也笑不出来,坦率的讲,他真的希望武玺能留下来,为此他愿意将辽东所有内政事物都让出来交由他处理,但可惜无法实现了,不过少了武玺还有田畴和阎柔,经过矿山与襄平多年历练,他俩早已能够独挡一面,由田畴负责襄平、阎柔负责新昌绰绰有余,只是他这一走必须要留下一员大将镇守辽东,不仅要防着其余各县郡守,还要防着蠢蠢欲动的异族。
关羽徐晃两人,无疑是刘澜最为倚重的两员大将,在军中声望最重,可真要说被人熟知,还得从新昌之战说起,正是这一战使两人相继脱颖而出,在辽东家喻户晓,尤其在原辽东校尉眼中,他俩的风头甚至有直追刘澜的趋势。
原本两人难分伯仲,刘澜要仔细考量一番,可辽东军整编一直是徐晃在处置,对辽东军的情况比较熟悉,是以最终决定留徐晃镇守辽东。
有了计较,刘澜也就不在强留武玺,问道:“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就走,先回辽阳。”
“明天?”刘澜念叨了一句,皱起了眉:“看来无法亲自送你离开了。”
“无妨。”武玺对此并不看重,而且他也清楚这几日刘澜一定会很忙。
刘澜陪武玺来到驿馆才分别,在他就要进入驿馆的一刻,刘澜突然喊了他一声:“这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如果在大司马那里不尽如人意,你就回辽东来,辽阳县令,甚至是辽东郡守的位置,永远都给你留着。”
一路来,武玺一直微笑着,可听了这话后脸上的笑容立时僵住了,刘澜的诚意让人感动,可他偏偏无法留下,不由长叹一声:“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的。”
“随时欢迎!”
两人就此分离,谁又想到这一别足足数十年,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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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各县县令相继离开,但刘澜却没有去送任何一人,就像田畴与关羽所说的,各县县令不过是癣苔之患,真正的麻烦主要来自内部各校尉。坦率讲两人多虑了,可仔细想,还真不得不防,这几日他将军中众将接见了一个遍,把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说了一个遍,而现在则是他们要做出决定的时刻,当然也包括关羽与田畴,正因为今日要处理此事,所以刘澜才没有去送武玺。
辽东各将校都被他招到了郡守府,在议事厅内,刘澜再一次见到了他们。
“大家都落座吧。”
刘澜扫视了一眼,老兄弟们都落座了,可原襄平将领却扔显拘谨,犹犹豫豫了半天才相继落座。
“前日,我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给了诸君,同样也留了一天时间给你们,想必大家也都有了决断,在此之前,我还是那句话,我刘澜尊汉不尊董,不管你们背后是说我刘澜为了清君侧还是说我拥兵自立要叛汉,都无法改变今次出兵讨董,开弓没有回头箭,大家现在就做出选择吧,对了,在此之前我要提醒大家一句,一旦做出选择,就必须奉我为主,当然这不是说不让大家再效忠大汉,毕竟我们兴兵讨逆就是为了大汉朝,我想这个主次、前后前日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应该不用我再重复一遍吧?”
众将口说不用,可表现的却并不积极,就像刘澜所料的那样,襄平众将真正的麻烦乃是石明,虽然职位不高,可来头却大,是以襄平这些将领都在看他的动静,可前日他的反应实在激烈了些,刘澜现在可一点把握也没有,如果他选择离开倒也不错,可若让他走了,他在借助家族的势力等自己前往雒阳之后,和徐晃打起对台,那这事就有点难办了。
那时他对身处雒阳,对辽东鞭长莫及,虽有信任徐晃,可局面却不好说了。
襄平众将犹豫之际,刘澜又开口了,必须给他们打一计强心针,不然局面之后往坏处发展:“大家不管做出什么选择,我刘澜都不会去勉强你们,欲走欲留,悉听尊便,可是我刘某人有言在先,如果有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某面前耍花招,那可就别怪刘某翻脸不认人了。”
刘澜说完后,大厅骤然之间变得寂静无声,甚至可以听到稍重些的呼吸声,气氛变得诡谲,刘澜甚至有些后悔给出一天时间,这完全就给了襄平将校互相通气的时间,做出的选择不是全走就是全留,可他却别无他法,毕竟此事与当初整军夺权不同,他们就算被迫答应了,事后等他离开,以他们在辽东的势力,召集人手兴风作浪那还不容易?
就在沉默之中,金广站了起来,代表大家说话了。
是走是留?
这一刻,刘澜的心脏好像都到了嗓子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