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肖云这般收放自如,陆阳自认难以做到,心中唏嘘之余,对这位神秘的年轻男子多了几分钦佩之意。
陆阳轻捏茶碗,心中想着肖云所说之言。未隔多久,看到肖云缓缓回身坐下,面上带着浅浅笑意,看着陆阳良久之后,问道:“敢问陆兄,前来可是要去赤阳城?”
陆阳神情一凛,望着肖云。此处所在官道,南北东西皆可通达,自己尚未说明,肖云竟是猜测了出来,其中应有蹊跷。
于是陆阳也不回答,反而问道:“肖兄为何这样说?”
肖云见陆阳神情紧绷,语气间也有些冷冷意味,知其多了戒备之心,当下解释道:“近些时间,赤阳城可谓是风云际会,龙蛇混杂。这官道上来往之人,莫不是奔着赤阳城而去。我见兄台形色匆匆,是以有此猜测。再者?”
肖云微微顿了一下,抬眼查视陆阳神色。
陆阳将肖云说言在心中斟酌一二,却也合情合理,只是见他言又未止,便开口道:“如何?”
肖云眼光落在陆阳脸上,片刻后,缓缓收回,道:“方才兄台自称姓陆,也不知和赤阳城陆家是否有些关系?”肖云语气淡然,神色如常,也看不出有何不妥之处。
陆阳不知何意,但还是说道:“不瞒兄台,在下与陆家家主陆战宇有过几面之缘。”
肖云点了点头,之后面色有些担忧的说道:“听兄台言下之意,似乎与这位陆家家主,交情尚是不浅。”
肖云淡淡道来,但言辞之间,似有深意,陆阳心底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开口问道:“在下已离开赤阳城半年之久,若是赤阳城出了何种状况,还望肖兄据实相告。”
肖云点了点头,面上疑色稍减,低声道:“原来如此!”
这四个字,肖云说的极轻,陆阳并未听清,皱眉道:“什么?”
但见陆阳神色焦急,肖云已不拖拉,道:“前些日子,听闻炼血宗欲报昔日赤化、鸠魂之仇,伤了陆家不少人命。更令人哀婉的是,陆家为了避此劫难,据说族内三位长老联合起来,将陆战宇驱逐出了陆家。”
“什么?”陆阳吃了一惊,霍然站起,声音也大了几分。
周围那些茶客,听到这边响动,纷纷扭头望来。
肖云忙招了招手,示意陆阳坐下。陆阳眉心紧皱,未曾注意周遭变化,也没有心思去理会那些异样目光。
陆战宇虽非师父,却对自己坦诚相待。如今危难之时,自是不能不救。再者,陆战宇与师父孤魂有些渊源,自己为何被召唤到此,他或许也知道一二。
陆阳这般一想,自是也坐立不住,当下再度起身,对着肖云微微抱拳,道:“在下有些要事,他日与兄再续。就此别过!”说完,不待肖云开口,匆匆走向官道,顾忌不得烈日耀阳,向着赤阳城方向,急急而去。
茶棚内,诸多茶客看到陆阳顶着烈日就走,俱是不解,纷纷谈笑,一时间,安静的茶棚竟然热闹了起来。
肖云缓缓起身,双手背于身后,望着陆阳身影在管道之上愈走愈远,最终仅剩一抹黑点,在骄阳下晃动。
周身不知何时,一股不弱的阴冷气息慢慢释放,眉宇之间,一改方才轻笑之态,多了几分威严之色,面容清寒,眼含精光。看去,竟有几分王者之意。
在肖云身边,慢慢渡来一道身影,行至肖云身侧,停了下来。却是一名黑衣中年男子,眉目坚毅,面有几分狠厉之色。望着官道尽头,静默了许久。
之后,竟是极为恭敬的对着肖云微微施礼,眉目之间,疑色甚重,踌躇良久,轻声问道:“陆战宇和炎云宗之流,别无二致,皆是与我圣教水火不容。少主又何必提醒与他?”
肖云并未回头,望着前方,不知在看些什么,嘴角微微一动,目光收回,缓身坐下,说道:“此人身上有微弱戾气,又有几分道家纯阳之力,还有几分气息,却是分辨不清,如此之人,确实让人好奇。方才谈话之时,聊得投机,顺便给说了出来。”
中年男子微微垂首,面上神色不变,心下却自然知道,少主这顺便二字,只怕顺的有些过了。不过少主所做,自由他的道理,向来便是如此,因此也不过多追问。
肖云端起茶碗,眼角余光瞥见中年男子拘谨的立在一旁,立时笑意盈面,指了指身侧,示意中年男子挨着坐下。
中年男子面有诧异,但还是依言,小心谨慎的坐了下来。
肖云将中年男子的神情看在眼中,暗自摇了摇头。也不言语,只是轻啜茶水。但面上慢慢了又恢复了冷寒、寂寥之色。
陆阳顺着官道,向赤阳城快步疾行。虽然心急,但道行修为有限,尚不能御剑而行。再者,若是祭出噬魂,黑红光芒缭绕,还不惹得一干正道之人围追堵截。好在此处距离赤阳城已不足百里,对陆阳来说半日光景足以。
赤阳城内,城西陆家,平时有些寂静的庭院,此刻竟是喧闹异常。陆家正堂之外,是一处宽敞庭院,然而此时,肉头攒动,竟然显得有几分拥挤。庭院之中,明显分为三波人影,左侧一堆为首者,乃是陆战宇,此时被正被方掌柜和另外一位老者搀扶着,面色苍白,许是受了重伤。
与陆战宇相对之处,前首依次站着三位老者,同样都是青灰蓝边服饰,正是陆家三位长老,在他们身后一干人众要比陆战宇那边多上数倍。
而下手庭院末端,乃是一名紫衣男子,面上一直挂着阴测测的冷笑。不是浮屠血祭使,还会是谁。身后四五黑衣之人,并排而立。
三方势力,如此僵持许久之后,大长老陆桓对着紫衣男子微微抱拳,朗声道:“浮屠血祭使,我陆家如今已与陆战宇撇清干系,你若有仇有冤,找他便是,切莫将我等也搀合进去。”
浮屠血祭使闻言,面色不变,道:“陆大长老如此识时务,本祭使岂会不知。”
浮屠血祭使言语间,颇有几分讥笑之意,大长老等人又如何听不出来。只是眼下来说,保得住性命才是上策,他们可不愿与陆战宇一道身死湮灭。是以,自知是明讽暗刺,已然强颜笑道:“如此甚好!”
大长老等人心中正自高兴,却见浮屠血祭使突然抬手。神色立时僵住,相视一眼,暗暗担忧浮屠血祭使是否要变卦?
浮屠血祭使手掌落下,伸手指了指陆战宇,问道:“你们既已和他撇清干系,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他为何会在此处?”
“这?”大长老神情一滞,因为太过紧张,面上显得十分难看,微微转头看向其他两位长老,三人眉目紧皱,小声嘀咕了一阵,大长老方才支吾道:“他是硬闯进来的,我们也阻拦不了。”
陆战宇闻言冷哼了一声,恨声道:“是你们要请老夫回来的,怎的,现在却要矢口否认?”
大长老一听,脸色连变,急忙对浮屠血祭使说道:“没有的事,这都是他信口雌黄。”
浮屠血祭使面有冷笑,背负双手,向前踏了一步,周身血腥之气缭绕蔓延,每一个动作,都足以让三位长老胆颤心惊。
走到庭院正中,浮屠血祭使转头看向陆战宇,桀桀怪笑一阵,道:“陆老头,是不是感觉特别心寒啊,临终了却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浮屠血祭使啧啧了两声,盯着陆战宇,神情极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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