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太子就可以入朝听政了。
对于太子未及冠这件事,贤侯爷寸步不让,坚持太子年少,还不适合立刻登基。
太子纯和,对自己的叔父敬重有加,欣然同意。
年节刚过,吏部尚书府前就来了一农妇,状告邵阳太守于弗旭。
“禀贤侯爷,太子殿下,臣前些日子接到密报,邵阳太守于弗旭,任治期间,行事狠辣,任用酷吏,邵阳百姓苦不堪言,臣请即刻派人前往邵阳。”
邵阳太守,朝中众人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几年前,于弗旭就因治贼有功,被时任太守举荐为都尉,还得了朝廷嘉奖。
后邵阳太守升迁,于弗旭又成功接任太守一职。
这些年来,邵阳一直治安良好,从未发生过贼人横行的事情,如今怎么……
“臣以为,既是密报,就应派人秘密前去调查清楚,以免寒了功臣之心。”
“臣以为不可,若此密报属实,那邵阳地界,外人必定是进出艰难,若贸然前去,恐会打草惊蛇,不若派钦差前往,一劳永逸。”
“臣以为……”
“好了”,贤侯爷打住了众人,“太子以为如何?”
“本宫以为应当派一身份贵重之人震慑于太守,免于牵连邵阳无辜民众。”
“太子所言有礼,臣将于太子及冠之日归权于殿下,不若太子就趁此机会历练,也算是体察民情,将来也好执掌我大周。”
贤侯爷此计毒辣,太子已然出现在人前,必然要建立自己的威信,若是回绝此事,就会难逃懦弱,不察民情的指责。
但邵阳情况未明,于弗旭若是个阴狠狡诈的,太子金尊玉贵,恐会陷入陷境。
一时之间,朝堂众人争论不休,显然已是贤侯爷一党和太子一党的对垒。
“好了,贤侯爷说的在理,本宫不日动身,诸位散朝吧。”
太子亲自督办的消息,就像长了腿一般从鄑都飞到了邵阳。
“老爷,我们怎么办,太子亲查,我们肯定糊弄不过去。”
于弗旭老神神在在的,“急什么,我们是按律法办事,只不过是手段略微急躁了一点点,再说了,太子此番只是历练,师爷,不必着急。”
那师爷让于弗旭一通开解,竟真的放松下来,准备迎接太子了。
太子离开鄑都前一天,悦来老板娘病了,说是年节的时候太过劳累,要好好修养一阵,只在酒楼里留了伙计照看。
众人都打趣老板娘,年纪轻轻的,为了赚钱竟然都把自己累病了,是该好好休息了。
太子离都,阵仗不小,随车军队数百人,连侍女都有马车坐。
那侍女正是江思思,车队里都是太子的人,江思思也不担心暴露身份。
再者自己也在脸上做了一些伪装,也算是能掩人耳目了。
文楚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如今这个关口,自己不在身边看着也觉着不放心,毕竟这可是男主,万一有什么意外,有系统在,自己还可以帮衬一把。
文楚马车还在邵阳城外五里时,于弗旭就已经在城门口等着接驾了。
文楚马车一停,于弗旭就迎了上去,“太子殿下万安。”
文楚下了马车后将其扶起,“于太守治理邵阳有功,这些年山贼路霸已然在邵阳绝迹了,是邵阳的父母官啊。”
于弗旭虽行事狠辣,但却长了一张文人墨客的脸,这样恭恭敬敬的,着实看不出是背地里做那些事儿的人。
另外一辆马车里,江思思透过窗缝静静的看两位大佬飙戏。
【你别说,文楚这一本正经的样,还真是我喜欢的类型。】
【是啊,他要是早用这一招,宿主你早就沦陷了吧。】
系统现在真是学坏了。
【说什么呢,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我那都是为了做任务。】
系统现在心里有一个猜测,那就是江思思同意绑定的真正原因并不是什么获得新的身体,而是为了泡男人!
文楚到了邵阳后也不急着问询众人,只是拉着江思思并随身侍卫街头巷尾的乱晃。
至少太守府负责跟踪的人是这样以为的。
出门在外,江思思还真就有模有样的照顾起了文楚的饮食起居。
文楚受宠若惊,有好几次都想站起来帮忙,都被江思思瞪了回去。
于弗旭冷眼看着,呦,咱们这太子殿下好像还是个情种,只不过是个奴婢,以后也难登大雅之堂。
若是太子登基后,这奴婢入宫为妃,恐怕地位也只比那异域和亲女子高上一等。
于弗旭倒是不担心太子在街上能晃出什么门道来,毕竟邵阳现在是真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真要找错处,恐怕也难。
双方就这样敌不动我不动的过了好几日,就在于弗旭真的以为太子对自己束手无策时,太子突然决定大宴宾客,说是与邵阳百姓同乐。
于弗旭本想自己散发请帖,谁料到太子金口玉言,说是请柬已经拟好,太守大人只需准备好美味佳肴即可。
于弗旭心中揣揣不安,但也只能认下。
宴会当日,城内的乡贤以及众多乡绅尽数到场,于弗旭不知太子打的什么算盘,只好跟在后面陪笑。
席上正是一片其乐融融之时,一位富绅突然站了出来。
“求太子殿下为我等做主。”
于弗旭闻言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怒目而视,“杨书,你可知太子殿下在此,怎可胡言乱语!”
“好了,太守大人不必着急,且看这人要说什么?”
“回太子殿下,于大人这些年借剿灭盗贼之名,让我等筹钱购买刀具火药,草民自知应为乡邻效力,也不敢有怨言。”
说到激动处,这人竟想疾步至文楚面前。
于弗旭见状立刻护在文楚面前,“来人,护驾!”
文楚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轻轻挑了挑眉。
“好了,于大人,本宫无碍,这人好像还有什么要说的。”
“回太子殿下,若只是一次两次也便罢了,可是太守大人几乎年年剿匪,日日抓贼。府衙内每年都要储粮,没有多余银钱,那剿匪所需金银之物都要我等来出啊!”
那人说完又在地上哐哐磕了几个头,“年年如此,草民一家真的承受不住啊!求太子殿下做主!”
那人自称草民,听着也可怜无比,实则其本身就是邵阳的富商。
出的那点银钱还真是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