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只有类似的人才会感觉到对方的不同,戚怀香第一次见到沈昭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孩子不寻常,绝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沈昭看着和其他弟子没什么两样,只是更勤恳用功,从来不抱怨,是个很让人省心的弟子,但戚怀香只觉得他看闻清徵的目光可不仅仅是敬仰那么简单。
戚怀香不和他争论沈昭的事情,只是把一杯温茶灌入腹中,随口问,“且不说这个,你是为何罚他?还生那么大的气?”
闻清徵把前因后果跟他说清,自己添了殿内的檀香,拿了一旁的金钩拨弄几下,细碎的火花四溅,冷冷道,“我不是不许他反击。只是,不知道他从哪里学的暗器,还咬紧牙根,任我怎么问都不说是跟谁学的。”
戚怀香听他说了一通,笑了,有点不可置信地问,“就因为这?你让人家带着伤跪那么久,值当么?”
闻清徵抿唇不语。
戚怀香看着他沉郁的表情,歪着头想了想,半晌,声音轻快,道,“我知道了,你是怕他不知在哪里学了暗器,以后再跟学暗器的那人学了别的歪门邪道。那你大可不必担心,也就只有你才对这暗器之道心存芥蒂,现在除了你们断情宗,还有哪个门派是不教暗器的?生死存亡关头,谁还计较手段低不低劣呢?”
他说着,反问闻清徵,道,“你该不会是怕他和别人学了东西,以后看不上你这师尊吧。”
“我并无此意。”闻清徵说着,目光幽幽地落在殿外,殿外雷声轰鸣,骤雨如瀑,“我是不愿他误入歧途,跟人学了魔修鬼修的法子,那些修炼方式虽进益颇快,却终究不是正道。”
“正道?正不正道有什么关系呢?”
戚怀香耸耸肩,笑道,“说来我也是道修,可你们这些正儿八经的道修还不是不把我们万蛊教算为同类?明明我也不是那屠戮正道的大魔头,怎地,用个蛊毒都不行了?要我说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才是假正经。”
“……你能不能闭嘴?”
闻清徵皱眉,有点后悔对这人没下禁制,能让他来去紫华殿自如了。
可戚怀香却乐于看他不再淡然的样子,笑嘻嘻说,“果然是道修第一美人,生气都那么好看。我说你假正经怎么了?说错了没?你现在心里急得要死,明明是在担心他的伤势吧?怎么就不问问我把他拖进偏殿的时候,他的伤势如何呢?”
闻清徵只是不语,冷着脸,“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戚怀香幽幽地叹了口气,道,“算了,不让我说我还懒得说呢。你这人啊,有时候真是吃力不讨好。按你说,你那些师兄本来是不打算让他进内门的,你要为他争取个内门份额,只得罚得重一些,让外人都不好插嘴。可惜,你这么为他,人家可领情么?他现在不知会怎么想你偏心,不护着自家弟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