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启润只觉得耳边嗡嗡两声，后脑都像被人用力捶了一下。
他有些不可思议看向电梯里的女人，半响才反问出声，“你说什么？”
其实阮明奈今天穿得很休闲，他现在才发现，平常都是喜欢穿那种十分修身的衣服，今天的她，确实穿着很是宽松的衣服，这么大的一件卫衣套在身材本来就是瘦巴巴的她身上，根本就不显孕。
也难怪，他刚刚只觉得，她似乎是比之前稍稍胖了一些，却一点都没想到，她怀孕了。
只不过……怀孕？
她为什么会说怀孕了，会影响他？
“我说我怀孕了，5个月。”她一字一句，干脆利索。
“5个月？”秦启润这会儿忽然就觉得，自己曾经以为会结婚的对象，自己曾经那样喜欢的女人，变得好陌生，“你知道我们分手多少时间了么？你5个月的孩子，跟我说，难道你要告诉我说，这个孩子是我的？”
阮明奈眸光清冷地看着他。
秦启润和她交往了那么长的时间，两人之间的习惯，彼此都是深知的，所以秦启润这会儿是真有些慌神。
她这个表情，无疑就是在告诉他，她今天特地找上门，当然不可能只是来医院做个产检，顺道来看看他这个——前男友。
半个小时之后。
秦启润和阮明奈坐在了医院不远处的一个小咖啡馆里，秦启润心事重重，还有着刚刚没有来得及消化的震惊，所以只要了一杯温开水。
阮明奈似模似样地点了一杯温牛奶。
秦启润是知道她的，以前一进这种地方，喝得肯定都是咖啡，他越发是觉得脑袋涨的疼，已经分手的前女友，哪怕是来找他旧情复燃都好过丢来一个炸弹。
他们分手多久了？
快6个月的时间了，她怀孕5个月的时间…秦启润还是觉得太过可笑了。
“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分手也有半年的时间了，你现在和我说，你怀孕5个月，孩子是我的？”秦启润蹙眉，“奈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种事，你觉得我能接受？”
“启润，你生日的那个晚上，你忘记了么？”
阮明奈姿态悠闲，不疾不徐丢下一个重磅炸弹，“那天是我们分手一个月之后，正好我回国了，我想到了之前我们约定的，生日的时候，我们约了要见面的，你说你要给我一个惊喜，那时候我们刚刚分手也不过就是一个月的时间，我知道你一直都想着我，其实我何尝不想你？那天晚上，你和你的朋友在外面喝酒，你喝多了，我过去找你了。”
秦启润越听越是觉得脊背发凉。
他根本就不记得这些，但他同一时间却也是想到了之前和钟声的那一个错误，也是喝醉了之后。
他喝断片了么？
喝断片的时候，他第二天确实会毫无印象。
何况那段时间……没错，刚刚分手的前两个月，他确实也很消极，要说喝醉的话，不是没有可能的。
只是……那天晚上，她来过？
这么长时间了，秦启润丝毫没有印象，就说那次和钟声，他第二天还是有点感觉的。
“你现在说你过来找我了，你觉得我能相信？”秦启润推开了面前的水杯，也许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吧，分手之后的半年，曾经有过的争吵还是甜蜜，到了现在竟只是成为了怀疑。
人就是这么现实。
饶是秦启润当初因为一个阮明奈也曾心碎难过，现在碰到了她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明显就是骄傲如她，换了一种方法来挽留自己，不管孩子是否真的……是他的。
他竟然是可以做到铁石心肠？
不，不是的。
更多的，应该是愤怒。
到底是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呢？如果真的是最初发现自己怀孕了，怀疑那孩子是他的，为什么那时候就不来找？现在是知道自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她就跑过来和自己说，要让他负责么？
秦启润觉得可笑。
阮明奈真是永远都这样自我中心。
“启润，除了你，你觉得我还可能和别的男人有什么吗？”她倒是口吻平静反问，“我知道你还在怨恨我，我也是考虑了很久才留下了这个孩子，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基础的不是吗？我甚至是一直都在想着，等到孩子出生了，我抱着孩子到你面前，你可能会……”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秦启润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冷然，“我才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别说这个孩子的问题，我现在根本就是毫无头绪，什么叫做等到孩子出生了，你再抱到我面前？我到了现在才知道，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如果我够了解你的话，也许对于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我就不会觉得不可思议了。阮明奈，你是不是从未爱过我？你始终爱的人是你自己吧？还有，你是什么个性？真怀孕了，你会等到现在才来通知我？还是因为你知道我和别的女人在谈恋爱了，你心里不服气了，所以找了这样的事来堵我？”
“我知道你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接受，但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怀疑得这么彻底。”
她拿出了手机，推到了他面前，说：“那天晚上，有目击证人，是你的同事，泌尿科的吴锦医生，这个人不需要我解释什么了吧？你和他应该是很熟悉，你可以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明奈点开自己的相册，“我就是怕有一天你会不承认，当初我和吴锦的通话记录，我特地截图保存了，那天我联系的他，后来是他带我过去的，之后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我给你好好描述一下么？”
秦启润拿过手机看了一眼，通话记录的确是被截图了。
显示的时间，也确实是自己生日的那天晚上8点。
他心脏砰砰跳起来，阮明奈说的一切，他还没有考证过，但看她此刻的表情，似乎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她真的怀了自己的孩子……5个月……
为什么他此刻心里没有丝毫的惊喜，只有惊吓？
这个女人，曾经是他心中最完美的结婚对象，和她结婚生子，是他一直以来最想做的事。
现在好像一切转了一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原点，他发现，原来自己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