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左手提着婴，右手拽着婴蜕下来的那层皮，大步下了山。
王大强手持戒尺，警惕的在杨凡身边跟着，随时防备着。
周英男的小院里，灯火已经亮了起来。
虽是在荒山野林，但周英男收拾的倒是很精致，晚上的灯光看起来很漂亮。
推开那更多只是装饰意义的木门，杨凡冲匆匆走出茅草亭的周英男喊道：“周姑娘，有铁链子吗？找两根来。”
“有，我这就拿。”周英男又匆匆折返进了木屋，找了两根铁链子拿了出来。
杨凡用铁链在那婴的身上捆了足足三道，将它拴在了电线杆上。
周英男神色有些惊恐的在一旁问道：“这就是一直盯着我的那个东西？”
“嗯，这个东西很小气，而且非常的记仇。”杨凡说道，“我猜测，它原先住的地方就是下面那个温泉洞，你把那里占了，导致这玩意没地方去了，就一天找你的麻烦，故意吓你。”
周英男嘴角挤出一丝牵强的笑意，失笑说道：“这么一说，怎么听着我倒像个坏人了。”
“等明天，我们下去确认一下就知道了。”杨凡笑道，“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确实是个坏人，把人家的地方给占了。”
周英男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我是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情况，还好，不是什么大凶之物。”
“看样子我之前猜的没错，这东西只有吓人的本事，没有害人的本事。”杨凡拍了拍手，走进了茅草亭，端起自己已经凉透了的茶水，猛灌了几口。
“我们确实应该庆幸，还好只是遇见了这种小东西，这要是遇见个凶悍的玩意，悲剧恐怕早就已经发生了。我知道你们这些搞文艺的都喜欢这种环境，但说实在的，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还是少待为妙。”
“人就应该呆在人呆的地方，不要抢人家的地盘嘛。”
周英男点了点头，“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几乎所有的家底全部都砸在了这上面，暂时先住着吧，等过段时间再说。我现在真的非常讨厌在城市里租房，那种环境，太压抑了，人活着，却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你想法太极端了。”杨凡摇头说道。
他没有体验过那种生活，实在想象不到那种生活到底有多痛苦。
但他知道这是现在很多年轻人的现状，既然大部分都能这么住，应该没有那么夸张。
周英男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跟杨凡争辩这个问题，而是看向了婴蜕下来的那层皮，“这东西，你怎么也带回来了？”
“是个好东西，等明天把上来的眼球摘了，剩下的我带走。”杨凡说道。
虽然他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婴的唾沫怎么疗伤，但绣花鞋既然这么说了，东西肯定是个好东西，留着说不定有大用。
也就是那些眼球看着有点儿让人心里不适。
“这些肉是……好东西？！”周英男难以置信的问道。
杨凡点了点头，“其实不是肉，是那玩意的唾沫。虽然看起来好像和肉一模一样，但摸着……其实跟，跟小孩子的那种玩具，叫什么来着？奥，水晶泥，跟水晶泥一种手感。”
“这东西的唾沫居然长这个样子？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周英男诧异问道。
她真很难把眼前这片红色的血肉跟唾沫联系到一起。
“我们先吃饭吧，你们两位现在还有胃口吗？”周英男盯着那红色的血肉看了片刻，忽然说道，眼前的事情太过于惊奇，让她把招待人的事情都给忘了。
“我没事，并且真的饿了。”杨凡笑道。
王大强拍了拍肚子，“我这肚子已经响了好一会儿，你们俩忙着聊天看样子是完全没听见？只是打了一架，能影响什么胃口？杀猪的时候，那场面可没比这好到哪儿去。”
“你这破比喻啊！”杨凡笑着摇了摇头。
“我这个比喻怎么了？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我们都习惯了，要说血腥，那场面还是很血腥的。”王大强说着，忽然往杨凡身边凑了凑，“凡子，我能拜托你个事吗？”
“什么？”杨凡侧目问道。
王大强讪讪笑了一下，“你能不能把我收个徒弟？你放心，规矩我都懂。奉师如父，只要你答应，以后你就是我爹，不是，相当于我爹。”
杨凡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大强，“老王，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胡话？”
“哪有什么胡话，我很认真的。”王大强说道，“一直以来都是这规矩啊，徒弟就是半个儿子，要是真传的弟子，那比儿子都亲。虽然你年纪比我小，但这不碍事，不是说我拜师了，你就成了我爹了，我的意思是我会像孝顺父亲一样孝顺你这个师父。”
杨凡无语的摇了摇头，“你这家伙真是癫了。”
周英男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我知道王兄弟说的意思，这是以前的规矩，拜师学艺，那等于是舍了原生家庭，给别人当儿子。原生家庭该照顾的照顾，但要以师父为重。”
“我知道，但我还是半拉徒弟呢，我怎么给别人当师父？”杨凡摇头说道，“老王，我会的本事不多，也没学下什么正经手艺，确实帮不了你。”
“但如果你真心想学这些东西，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下我师父，看看他愿不愿意。但是，这个事我真心需要奉劝你几句，这不是什么好活，风险非常的大。”
“这个风险到底有多凶，我想你现在应该也是深有体会了吧？”
王大强洒脱笑道：“凡子，我早就考虑好了，要是没考虑好，我肯定不跟你开这个口。我是觉得吧，我现在就孤家寡人一个，我得做点儿我喜欢的事情，让我这辈子不白活。”
“我的前半辈子活的真是浑浑噩噩，都快忘记自己姓什么了。这后半辈子，我想活的认真一点，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杨凡点了点头。
“凡子，我们商量一下呗，你现在学的你给我稍微教点儿就可以了，完事我自个儿琢磨。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范老爷子，有点儿怂。”王大强悄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