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着脚边的碎片,薄暮烟没有躲闪,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害怕,反而是淡定地看向震怒的云老太君。
“我们云家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出了你这么个混账!书都没读好就敢去行医,还把活生生的人给治死了!真的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云老太君捶心顿足地说着。
而在场的其他人,则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
薄暮烟的出现,扰乱了云家,也给云家其他人的利益带来了损害,所以他们是决不允许这样的人继续待在这儿的。
尤其是之前薄暮烟得罪过的四堂叔,此刻站出来,也加入了教训薄暮烟的阵列当中。
“让这种目无尊长,又自大自负的人留在云家,只会败了云家的名声,败了云家的颜面,就应该把她赶出去,从云家除名,我们才不要和一个杀人犯扯上关系。”
因着上次薄暮烟对他的不尊重,四堂叔也丝毫没有给她半分脸面,说的话更是直白。
“堂叔这话说的,事情都没有弄清楚,就这么一杆子打死,未免太过不厚道了吧?”听见四堂叔的话,陆伯聿的眉头微皱,露出了一丝不爽的表情。
他的媳妇儿,连他自己都不舍得欺负,怎容得一个关系如此疏远的亲戚对薄暮烟指手画脚?
“哼!没弄清楚?死者家属到学校讨说法的视频都已经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了,连雅诗药妆的名声都被她这个杀人犯搞臭了,难不成还有人拿人命来开玩笑?”四堂叔并没有被陆伯聿的气场吓到,而是冷哼了一声,阐述自己所知道的“事实”。
闻言,一直没有去关注这件事的发酵程度的薄暮烟,眉头微皱,从自己的口袋摸出了手机,点开微博一看,上边铺天盖地的全是关于她行医治死人的消息,而置顶的热搜还带上了雅诗药妆。
贾母到学校讨说法的视频,已经被转载了几千万次,现在网上都是声讨薄暮烟,抵制雅诗药妆的场景。
看来不可以低估信息时代下,消息的传播速度,才短短不到一天,不明真相的人们,凭着片面之词和一个视频,就拿起了道德的匕首,用言语的暴力狠狠地攻击她这个“施暴者”。
尤其是视频里她抛下贾母,突破重围离开的行为,被当做是心虚的逃避,于是网民对薄暮烟的谴责和语言暴力更加的严重。
“我没有杀人,而且,人我已经救回来了,背后下毒手的人,我也已经找出来了。”薄暮烟淡定地看着发怒的云老太君,丝毫没有去理会四堂叔。
“什么?救回来了?那为什么没有一点消息?”四堂叔不敢置信地看着薄暮烟,并不承认她的解释。
“消息,很快就会有了。”陆伯聿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掏出来一看,是叶辰给他发了短信,说自己已经到了云家门口。
“你怎么知道?”四堂叔一挑眉,不屑地看着陆伯聿,觉得他很可能是为了拖延时间。
“人刚救回来没多久,小孩子的身体弱,需要安静调养,所以贾家的人没办法亲自到场,但是证据,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说罢,陆伯聿转头看向主位上的云老爷子,用眼神示意他开口允许放门口的人进来。
“让外边的人进来吧!”云老爷子接收到信息,开口让人去把人迎进来。
等待了片刻,门口进来了三个人影,一个是叶辰,一个是祁森,而剩下的,则是一个中年妇女,唯唯诺诺地跟在叶辰的身后。
这名中年妇女没想到自己会面对这么多的人,一时间表现出了极度的紧张,她想逃,可是身后的门关上了,又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根本无处可逃。
“云老太君,云老爷子,你们好,我是祁家的祁森。”祁森礼貌地向主位的两位长辈打招呼,并介绍自己。
“原来是祁家的人,你来这里是……?”云老爷子一脸恍然,可他们云家和祁家虽然同是云城的三大家之一,但交往甚少,甚至可以说没有交集。
祁家是靠着药材生意发家并做大的,几乎云城所有的制药厂以及药妆公司,都想抢着跟祁家合作。
毕竟祁家的药材,是别家比不上的,而且很多名贵的药材,都能从他们那里拿到货。
雅诗药妆也想跟祁家合作,但一直谈不拢,加之雅诗药妆已经多年没有研发出新品牌,都是靠吃老本,为了维持,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排在祁家后边的药材商。
“先前我爷爷生病了,一病不起,偶然机遇下,让我遇到了薄小姐,幸得她出手相救,爷爷才得以痊愈,我这次来,是报恩的。”祁森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回答着云老爷子的问题。
“原来如此!”云老爷子了然地点了点头,望着薄暮烟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赏。
在座的人听到祁森所说的,也是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没想到薄暮烟竟然真的有那么点本事,能够救死扶伤。
然,这一点儿也不妨碍薄暮烟因为流言成为他们眼中的杀人犯。
“云老爷子,我们见过,我就不介绍了,这是我带来的,这起杀人案的真凶,贾家负责照顾贾小宝的保姆,是她在药里加了龟息草,在她的房间,也找到了残余的龟息草。”
叶辰丝毫不废话,直截了当地就说明了情况,话毕将那名保姆直接推到了面前。
站在一旁看好戏的柳萱,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看到这个保姆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慌了。
但很快又冷静下来,柳萱不断在心底告诉自己,就算保姆被揪出来,她也不会有事的。
“我我我……我是一时鬼迷心窍,那人跟我说,只要把那什么龟息草放到药里,会让人睡上几天几夜昏迷不醒,我不知道,那个东西会害人的!”
保姆惶恐地说着,随即害怕地哭了起来,她也只是个没有见识的中年妇女,纯粹是见钱眼开,完全没想过会害人命。
薄暮烟看着保姆的辩驳,再看她的反应,不像是在撒谎,看来就是个被人利用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