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摆平了鞋店老板娘,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上午,却怎么也睡不着。
刚才的一幕幕浮现在我面前,我开始感觉有些不对劲,赝品对我的态度有点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好像认识了一个世纪。
莫非…他对我一见钟情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疯狂地在床上打滚。
垃圾,你也有对我一见钟情的时候。
这一笑更睡不着了,没法子,只好重新起床。
打开快要断气的收音机,听着饭思辙发布的又一款饭团广告,我从壁橱里拿出了一罐快要过期的红豆馅儿。
里面有一只蟑螂,正头朝下,瞪着后腿跳踢踏舞。
我将它夹出来,摁死,头朝上塞进了一个早已不能吃了的苹果派中,和它其余146个同类作伴。
做完这一切,我将鱼鳍在鳞片上擦擦,便了一勺红豆馅,放入嘴中,当是今日份的午餐。
这本是一个休闲放松的好时机,但墨菲这老小子不肯放过我。
不速之客如期而至。
不是花生,是烤鸭司机。
他的眼睛肿成了两个大水泡子,一副死了老婆的表情。
我问他怎么了?
他哭丧着脸说他老婆没了。
还真没了老婆,我有些囧:“怎么回事?”
原来,他昨夜出门时,想着我们查案可能要耽搁一个晚上,于是就让他老婆早点儿睡,不用等他了。
谁知我们在顶呱呱餐厅,坐着榴莲酥探长的车走了。他也就提前下班,回了家。
这本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谁知在家门口,看到了让他头顶变绿的画面。
于是乎,他变成了一只无家可归的绿帽鸭。
我不解:“你老婆给你戴了绿帽子。为什么你无家可归了?”
烤鸭司机委屈巴巴:“房子是她婚前买的,没写我的名字。我离开时打了她姘头一棍,她的姘头扬言要十倍奉还。”
我明白了他来找我的原因,无情嘲讽:“d,软蛋。以后碰到这种事,你就把她吊死,挂在壁橱上,做成风干鸭。”
“可她不是烤鸭,是烤鸡。”
原来是鸡。我明白了,只能怪他自己识人不清:“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弄死那姘头?”
“不不不不,”烤鸭司机显然没那个胆,“那个,老大,听说你这还有多余的沙发,能借我住一段时间吗?”
他搓了搓那油乎乎的翅膀,“等我找到了既便宜地段又好的房子,就马上搬出去。”
我觉得他这辈子都搬不出去了。但我没有拒绝,因为我确实有事需要他帮忙。
“在女巫镇,红发的人多吗?”我问。
烤鸭司机解决了住宿的问题,显得很是高兴:“当然,辣系的居民大部分都是红头发。”
我想了想,掏出了焚双焱的照片:“你见过的人多,有见到过她吗?”
我本来只是随口问问,谁知烤鸭司机端详了一番,竟点头道:“这你可问对人了,她很低调,知道她人类模样的可不多,女巫镇的就更少。”
“别废话。”我催促了他一声。
烤鸭司机:“她就是天上的太阳。”
我没想到双焱在这里也有那么多粉丝:“她的地位很高贵?”
烤鸭司机疑惑,歪了歪它的长脖子,露出一副呆头鸭的表情:“啥。”
我有些抓狂,想把他的脑袋塞进屁股里:“她若地位不高,你为啥称呼她天上的太阳?”
烤鸭司机像在看一个精神病人:“她就是天上的太阳啊。”
这回轮到我露出呆头鸭的表情:“啥。”
“看来你真是病糊涂了。”烤鸭司机怜悯地看了我一眼,“她就是黄金太阳饼。你现在出门抬头,看向天空,那轮发着光发着亮的饼就是她。”
“啥,太阳是一个饼!!”
“是啊,不然为啥晚上的天空没有太阳饼呢?”烤鸭司机以一种理所应当的口吻说道,像是在说一个人人皆知的常识,“那全是因为她受了诅咒,晚上会变成人啊。”
“放屁,晚上没有太阳,是因它回去下蛋了。”我强力反驳,“不然天上的星星哪来的。”
烤鸭司机眼神中的怜悯更甚:“那都是长辈编出来骗小孩儿的。你真信了?”
好吧,这是一个童话世界,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我忍:“这么说,双焱在这里地位还挺高。”
那她杀人是为了什么呢?仅仅是满足某种嗜血的渴望?
“谁说她地位很高?”烤鸭司机再次面露古怪。
我:“她照亮了一方天地,这地位还不高?”
烤鸭司机:“可她不好吃啊。”
我:“她哺育了一切,因为她,世界万物才能生长。”
烤鸭司机:“可她不好吃啊。”
我:“没有她你连饭都吃不上!更别提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烤鸭司机:“可她不好吃啊。”
我与这里的审美发生了强烈的排异反应:“她长得漂亮性格又好,人还仗义,不能因为不好吃就否决她的一切!”
烤鸭司机沉思了好一会儿,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喜欢她。”
我冷笑一声:“放屁,她又不好吃。”
烤鸭司机:“…”
我:“…”
。。。
绕过了这个问题,我终于发现了一个华点:“你一直说她不好吃,为什么?难道你尝过她的味道?”
“20年前,她参加过彩虹城的美食大赛。”烤鸭司机道,“13个顶级美食家给出评价:太油腻了,芝麻没有炒香,面饼也不够酥脆,喂猪都没人要。”
我皱眉:“这也太恶毒了吧。”
烤鸭司机不同意我的说法:“是她不自量力。只有这点滋味儿,还敢参加全国最高规格的彩虹城美食大赛。哼哼,后来她就销声匿迹,很少出现在人前了。”
我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不好吃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只要你不够美味,做什么都是错的。
我再一次佩服起玉米肠老头子,他能从这样一代又一代的思维桎梏中跳出来,着实不容易。
诶,等等。
芝麻?
“你是说双焱…啊不,黄金太阳饼上有芝麻,是白芝麻吗?”我急切问道。
烤鸭司机白了我一眼:“当然,什么酥饼会用黑芝麻?”
白芝麻,尸体上的白芝麻。
“还真是她?”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烤鸭司机的脖子打了个结。
我要问的已经全部问完了,这聒噪的家伙差不多可以爱滚哪滚哪了。
但见多识广的烤鸭司机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即便被打了三个结,他依然扯着嗓子喊到:“别别别,大哥,老大,大爷,我可以把女巫镇美味no1的电话号码告诉你,你就饶了我吧。”
“我是那种贪图美味的人吗!?”我对他的污蔑十分不满,作为回报,我将他的脑袋塞进了屁股。
。。。
金色的大饼高悬头顶,好像下一秒就会落下芝麻雨。
我在人来人往的车流声中渡过了一个无聊的下午,我去了desty酒吧,但它并没有听懂我内心的渴望,大门紧闭。
我回到家,又遇见了聒噪的邻居--牛皮糖大妈。
她向我推销她那个浑身都是劣质添加剂,成天和不三不四之人混在一起的女儿。
我呵呵。
她女儿看不起我的职业,每每见到我,就撅着下巴,鼻孔朝天,好像天上有100万黄金等着她去捡。
于是,我直接一拳让她闭嘴。但这一幕被她女儿看见了,那小太妹的态度发生了720°大转变,死活要贴上来做我干女儿。
我骂了她,也揍了她,但她不愧是牛皮糖,死活粘着我不肯放。
d,这女人该不会是副本boss吧?怎么打都打不死?
纠缠了很久,直到太阳即将下山。我终于甩开她,坐上烤鸭司机的车,飞也似的跑路了。
“老大,您可真是魅力无边啊。”烤鸭司机溜须拍马。
“别废话了,去…”我没想好去哪,花生人间蒸发了,一整天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流行性抑郁症和杀人案的调查也陷入了泥淖,一切都止步不前。
“要不我送你去最有名的鸡馆-大夜场?”烤鸭司机笑得很淫荡。
“要我送你去最有名的鸭馆-焚化场吗?”我亮出了拳头。
烤鸭司机瞬间老实了。
我想来想去,最后道:“去警察局吧。”
不管怎么说,先去榴莲酥那坐坐总是没错的。
一路无话,我俩来到警察局。
核桃,鲱鱼罐头,法棍三个彪形大汉站在门口执勤,那杀伤力十足的外表给人百分百的安全感。
然而,这硬派的风格却被警局那座三层小蛋糕破坏得一干二净。
烤鸭司机本能的畏惧这里。我懒得理他,孤身一人入了警局。
花生果然窝在这,鸡窝一样的脑袋下是一双熊猫眼。看到我的一瞬间,他的表情有些焦急,似乎想说些什么。
我不打算听他唠叨,率先说道:“你也失眠了?”
“我被那榴莲酥留下,画了一整天红发女子的画像。”他的语速很快,“别说这些了,你快跑吧!”
“跑?”我拉长了脸,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个字触碰到了我的底线,“我先回去翻翻字典,这个字怎么写。”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有人投诉你擅闯民宅,损坏他人私有财产,你可能会坐牢!”他边说边用力推搡着我的后腰,想要将我推出警局。
但我纹丝未动,我倒是想要看看究竟哪个杂种敢投诉我。
“是黑巧克力。”
“黑巧克力?”这个名字并没有让我感到意外,让我意外的是他的胆量,“很好,今天就让我福尔摩卩来教他一个道理,死亡的真相永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我会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
“你要让谁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贯的笑意和揶揄。
我转头,那个垃圾站在黑白相间的阶梯上,暮色辰光在他发丝间流转。
我像是卡了壳的枪,顿时哑火了:“你,你怎么会在这。”
今天的他穿着宽松的丝绸衬衣,他似乎特别喜欢穿衬衣,白色的,黑色的,第一颗纽扣永远敞开。
“有人将我的房子翻得一团糟,你说我该不该报警?”他倚着栏杆,单耳挂着蓝色星辰石,没穿袜子,露出白皙光滑的脚踝。
“该。”我斩钉截铁,“哪个杂种敢翻你房间,我帮你揍他!”
他微微一笑,步履款款,向我走来:
“我打电话报了警,榴莲酥探长却敷衍推脱,嘴上说会调查,却连基本的搜证都没做,你说,我是不是该亲自来前来,好好问问情况?”
我冷笑:“那个榴莲酥,干啥啥不行,吹逼第一名。”
周围已经探出了很多看热闹的脑袋,赶来的榴莲酥脸都青了,像吃了一个月的青椒。
花生却茫然无措地看着我们仨,似乎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可不是吗?”那垃圾用手指勾起了我的下巴,
“我在被翻得一团糟的院子里捡到了一张记者证,应该是偷盗者不小心遗落的。可榴莲酥探长却告诉我,那小记者不是犯人,只不过暗恋我,才会把记者证丢在我的院子里,以此创造见面的机会。”
“呵呵,他这是把所有人当傻子。”我一秒钟就下了结论,“就你这面白心黑度量小的垃圾,除了我谁还会暗恋你?”
他噗嗤一笑:“这可真是多谢夸奖了。”
我呵呵笑了两声,连声道应该的应该的。
“那你是觉得他有罪了?”
“当然。”我肯定确定以及笃定道。
榴莲酥在一旁发出短促的冷笑,像一只蝙蝠。
他一定是在嫉妒我,嫉妒我有了爱人,而他还是一条单身狗。
我刚要怼回去,却见那垃圾笑得高深莫测:“那你觉得,他应该受到怎样的惩罚?”
我义愤填膺:“必须五马分尸,千刀万剐,枭首示众!”
这是我刚学会的三个成语。
他似乎觉得刑罚太重,目露不忍:“这不太好吧,入室盗窃罪不至死啊。”
我觉得他太心软了:“小不惩则乱大谋!”
他双手一抱拳,“受教了。”
我得意地笑了起来。
他也笑,露出8颗大白牙,颇像一头不怀好意的大灰狼。
“嗯?”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总觉得他笑得很诡异。
就在这时,一张记者证竖在了我面前:“那就麻烦仗义的记者先生出去活动活动,让这个嚣张的小偷去地府报道吧。”
“交给我吧。”我信誓旦旦,低头去看那张记者证。
“鲷…鱼…烧,”我读出了记者证上的名字,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好sb的名字。”
诶,等等,这名字,这模样,怎么有些眼熟。我和照片中的鱼头大眼瞪小眼。
他:“…”
我:“…”
他:“…”
我:“…”
我的嘴越张越大,差点就能塞下一整个保龄球:“等等,你就是黑巧克力!”
在所有围观群众看傻子的眼神中,他缓缓点了点头。
那啥,我现在狡辩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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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两人搭上线了,即将开始一起破案(ay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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