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平川:“!!!”
如果让他选择人生画面,此时绝对是视觉冲击力最强的一幅。
他很感谢人类具有漫无边际的想象力,画面给了他无尽旖旎的幻想,神经递质再将幻想转化成实质的刺激,传递到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齿尖轻磨睡衣领口,脑海中却出现他抵着小狐狸腺体的画面。
他的津液从喉管滑下去,喉结一上一下的碾磨。
“宝贝儿,擦擦镜头,模糊了。”湛平川得寸进尺的要求着。
兰斯听到了他粗沉的呼吸,听清了他藏在呼吸里的欲望,兰斯被这直白又目的明确的言辞激得身体一颤,手机也剧烈晃动了一下。
三天的发|情热仍有余温,他颈后的临时标记还未消退,他对湛平川动情的话自动产生反应。
星玉兰信息素不易察觉地外溢出来,浮在烟气缭绕的温泉水上。
兰斯用湿漉漉的手指擦拭镜头,顷刻间,被水雾覆盖的镜头变得清晰起来。
湛平川的眸色更加黑沉,他几乎不眨眼地盯着屏中风光,看的清楚了,刺激也更深刻了。
他伸手抚上自己的。
“看清了吗?”兰斯问,水珠一滴滴从他的鬓角坠下去,砸在温泉水面,与荡起的涟漪冲撞在一起。
湛平川逐渐加快速度,含着浓郁的气音说:“看清了,皮肤怎么红了?”
兰斯跪坐在温泉水里,浮力让他的膝盖丝毫不觉得难受,他轻轻分开一点,让湛平川看的更加彻底。
“水太热。”
“只是水热吗?”湛平川低声问。
“还有你看着,你的眼神也热。”兰斯说着,星玉兰香几乎已经盖过了温泉的硫磺味。
“在水里泡了多久了?”
“半个小时。”
“这么久,那不是全身都泡软了?”
“差不多。”
“那里恢复了吗?”房间内分明空无一人,但湛平川的声音仍突然放轻。
乍然的压低音量,让兰斯恍惚生出一种隐秘处偷情的紧张感。
他知道湛平川指的是什么,湛平川也知道,但别人不知道。
“嗯,恢复了。”早就恢复了,omega的承受能力很强大。
“那也软了吗?”
一道电流从耳窝溜进身体里,又在心脏处炸开。
兰斯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才稳住突如其来的颤。
他盯着屏幕中的小狼崽,一字一顿道:“应该也软了。”
“这样啊”湛平川的尾音微微上挑,“那手指就应该很方便了。”
上次,他怕伤到兰斯,可是小心翼翼了好久才揉开。
“不知道。”兰斯含糊地吐出三个字,他几乎能预见湛平川要说什么,就像湛平川能预见他要说什么一样。
他们默契的,给对方创造刺激,来弥补距离带来的缺憾。
“试试不就知道了。”湛平川轻笑。
兰斯的动作顿住了,他深深的呼吸,将水雾都吸进肺里。
片刻,水花一翻,泠泠的水声沿着电流传出去。
湛平川觉得连声音都是有温度的,烫的他几乎要躺不住了。
兰斯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试了,也软了。”
“真棒。”湛平川吐息,“那温泉水是多少度的?”
“好像,四十。”当然温度是可以调节的,由于沙漠城冬季干燥寒冷,所以他将温度调到了四十。
“那不是比你体温都高了?”
“嗯。”
omega的体温比alpha稍高一些,大致能达到三十七度。
“流进去,不会烫坏吗?”
兰斯突然咬住了下唇,随即,他眼中噙着笑,松开了唇。
“嗯我觉得那三天更烫一点,都烫肿了。”
操!
湛平川咬着牙,汗水濡湿绷紧的肌肉,他发自肺腑道:“宝贝儿,我一定得给你买个能水下视频的手机。”
窗外狂风席卷,暴雨如瀑,路上早已没了行人。
他们在灯火通明处攀上高峰,又与敲响的钟声一起缓缓降落。
湛平川即将到来的易感期缓解少许,他可以短暂地睡个好觉,只要明天更强烈的渴望来临之前,及时打上抑制剂就好。
“累了吧,小兰同学。”
“哼。”
兰斯懒洋洋地靠在温泉水里,明知泡的太久肺里开始缺氧,但仍懒得起来。
“快出来,泡这么久会晕。”湛平川恢复理智。
“你又不抱我出来。”
人一旦养成了习惯就不好改变,上次明明是被抱来抱去的,脚都不用沾地,只管享受就好,这次还要自己洗澡。
“我错了宝贝儿,以后肯定抱,这次就辛苦你了。”
别管客观原因是什么,只要老婆不满意,直接来一个诚心实意的道歉,绝对比什么都管用。
这是湛平川从父母身上学到的真理。
兰斯果然抬起眼瞥了瞥他,继而失笑,然后自己从温泉里爬了出来。
他走了无比漫长的距离,才穿过沿路的艺术壁画,来到淋浴间。
兰斯忍不住吐槽:“你们家乡的习俗真奇怪,卫生间要修这么大,谁会在卫生间里欣赏艺术啊。”
“???”
湛平川:“你不喜欢大卫生间吗?”
兰斯捏着眉心:“你知道吗,我四周的墙上有梵高的《向日葵》,伦勃朗的《夜巡》,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委拉斯凯兹的《宫娥》,以及《倒牛奶的女仆》,《带珍珠耳环的少女》和《跨越阿尔卑斯山圣伯纳隘道的拿破仑》我每天都有种在艺术馆大厅上厕所的诡异感。”
“”
湛平川聪明的转换话题:“咦宝贝儿,明天要做什么?”
“说是野外实习,寻找新的地下城,但我看行程,和游玩差不多。”所以他以前其实对鬼眼公会存在诸多误解,这地方根本就是个养老圣地,钱多的花不完,以至于人事主管闲着没事,还要带实习生们兜风。
“哦,那记得戴好口罩,不然风沙吹得皮肤疼。”
“嗯,你也早点睡,明天雨停记得尽快打抑制剂。”
两人黏黏糊糊的互道晚安,各自洗澡,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一早,兰斯睁开眼睛,从柔软舒适的床上坐起来,下意识望向窗外。
他已经喜欢上了落地窗边的沙漠城风光。
这个城市的色调是淡黄色的,遥远处与天际线相连的不是海洋,而是高原沙漠。
他甚至可以清晰的分出一个个图层,由深黄,到浅黄,到淡黄,再到空旷湛蓝的天空。
与港谭的细腻精美不同,这里幅员辽阔,广袤无垠,天与地的距离似乎被拉得很长,从风蚀脊中跃出的橙红圆日总是让人震撼。
但目光落到眼下,这里又拥有一个繁华富裕大都市本该有的一切,高楼林立,人声鼎沸。
兰斯望向窗外观赏了一会儿,才起床洗漱,换好衣服,下楼去乘鬼眼公会的班车。
车到楼下时,车内已经有两个人了,他们同样是来自星大的实习生,只不过住在城东的宿舍里。
兰斯上车后独自坐在了最前面,与另两名实习生拉开距离。
他不是很热衷交朋友,对外人也没兴趣,他来这里只是为了任务,所以其余实习生对他来说,跟空气也没有两样。
他刚打算发短信问问小傻逼有没有打上抑制剂,就听后面两人有意拔高音量。
“真特么无语,我们住两人间宿舍,有人住高档公寓大平层。”
“谁让人家命好,宿舍恰好满了呢。”
“呵呵,那高档公寓也该分给年级高的吧,给大一新生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人家鬼眼公会哪管这个,随便分的呗。”
“长幼有序明不明白,我们怎么也多上了两年学,是前辈是学长,懂点事儿的就应该主动把公寓让出来。”
“嘘你!”
“嘘什么嘘,说出来了就不怕听,现在的大一新生就是一点规矩也不懂,也不知道拜访问候一下学长,我不教他,他进了职场也是吃亏。”
“哥们儿,你是不是学生会呆傻了,咱们星大可一直是以实力说话的。”
“巧了,论实力我是昆虫系b级,最强战斗型,某些小朋友只是f级。”
兰斯的手指停在手机屏幕上,缓缓抬起眼,目光中带着沉冷的杀意。
要不是查找闫琦礼的任务还没完成,他不会让这个聒噪的人活着走下班车。
“嘿,前面那新生,说你呢,还装没听到吗?”他突然高声喊起来。
身边人尴尬的要命,忙拽他:“龚刚,你要是心里别扭就去找人事部说,人家小朋友也不是故意的。”
龚刚甩开他,斥责道:“你别插话,你也说了星大以实力说话,他的实力就没资格住那么好的地方。”
司机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警告道:“别吵架啊,不管你们星大如何,鬼眼这里不允许仗着等级欺负人。”
龚刚装作无辜:“谁欺负人了,我这不是在教学弟该怎么做人吗。”
兰斯放下手机,语气没什么起伏道:“你自己都没学会做人,怎么好意思教别人的。”
“你再说一遍。”龚刚腾地站起来,就要往前走,同伴在后拉着他。
兰斯警告道:“你最好闭嘴,看在我心情不错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没有人不喜欢兜风,旅游,看与众不同的风光,所以兰斯今天是真的带着轻松的心情来的,只可惜此刻多少有点被败坏了兴致。
龚刚乐了,他一指兰斯,问自己身边的同伴:“你听到他说什么了,不跟我计较,现在f级都敢这么狂了。”
同伴蹙眉:“我说你你不了解鬼眼公会。”
龚刚:“不管在哪儿,f级见到高等级就得跪下!我只是让他把公寓让出来,已经很客气了,你看学生会那帮大一的有谁敢这么跟我说话。”
同伴压低声音:“这里和咱们学生会不一样,楚院长他——”
同伴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前面传来一声很轻的嗤笑。
“b级什么时候也算高等级了?”兰斯的语气里充满了嘲弄。
同伴心累:“我说小朋友,你就别拱火了。”
车刚好驶过一个路口,司机再次粗声道:“都消消气,马上就要出城了,一会儿见到阿德里安主管,像什么样子。”
阿德里安性情孤僻,并不住在市中心,他在城郊有一栋别墅,一个很大的院子。
平时除非处理鬼眼公会的诸项事宜,否则他不太在人前出现。
所以这次,他能主动带实习生野外实习,实属反常。
兰斯也正打算借这个机会接近阿德里安,再不动声色的将何竞恩的近况透露出去。
司机一踩油门,车辆加速,卷着尘土驶出沙漠城,融入一望无际层峦起伏的雅丹地貌。
龚刚看着脚下的沙土地,阴恻恻一笑,他趁着司机专注开车,悄悄抬起了手。
同伴错愕:“龚刚你——”
“闭嘴!”龚刚恶狠狠的警告,与此同时,他掌中升腾起一股黄烟,烟气从车窗的缝隙飘出去,落进土里。
很快,地表之下发出咕啾咕啾的响声,沙土破出一个个小孔,从里面钻出成群结队的蝼蛄来。
它们一个推着一个,很快聚集成了灰黑的一团,随后齐齐扇动翅膀,犹如蝗虫过境,朝大巴追来。
龚刚伸手一指兰斯。
铺天盖地的蝼蛄就像听到了指挥,直奔兰斯冲去。
龚刚冷笑,这小破虫其实咬不死人,但成群结队涌过来,钻进衣服里,钻进耳朵里,钻进鼻子嘴巴里,也足够把人吓得魂不附体。
他就是要给新生一个教训,让新生知道,如果不按他说的做,他可以随时召唤虫子,让新生彻夜难眠。
嗡——
无数蝼蛄趴在了窗户上,拼命找缝隙往里钻,阳光都被它们遮住了大半,在兰斯侧脸留下淡淡的阴影。
兰斯掀起眼皮,朝满窗的虫子扫了一眼。
蛾戎翁感觉到主人的意志,从领口处爬了出来。
它的两根须须气愤地甩向身后,小眼珠紧紧盯着面前低级弱小的虫子,它朝它们发出警告驱赶的嘶嘶声。
这是只有昆虫能够听到的声波,很快,满窗的蝼蛄不再爬动了,它们僵硬地趴伏在玻璃窗上,不知所措。
一边是觉醒者对它们的召唤,一边是高等级虫对它们的威慑。
蛾戎翁气炸了。
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小虫子,居然也敢不遵从它的命令。
它快速向前爬动,挺身勾起四只爪爪,朝蝼蛄们发出更加严厉的驱赶。
蝼蛄们到底还是恐惧于高级虫的威慑,决定不再听从觉醒者的召唤,于是它们连忙抖动翅膀,落荒而逃。
龚刚:“???”
这怎么可能?虫子们居然集体失控了!
蛾戎翁朝蝼蛄们逃跑的背影骂骂咧咧,它骂的很脏,以至于有几只蝼蛄吓得翅膀一抖,噗通坠落在地。
蛾戎翁见蝼蛄如潮水般褪去,才甩动几只爪爪,欢快地跑到兰斯眼前,疯狂晃两根须须,朝兰斯邀功。
兰斯伸手摸了摸它白白的小圆壳,微微一笑。
车后,同伴松了一口气:“把虫子收回去就对了,别那么冲动。”
龚刚:“”你以为是我想收回去的?
同伴:“啊,战斗小队就在前面!”
阿德里安带着一小队人,乘坐另一辆车,正等在前面。
司机猛地将车停住,摇开车窗,跟阿德里安打招呼:“主管,早上好啊。”
阿德里安点点头,跟他握了握手。
鬼眼公会没有很严苛的等级制度,公会里大家各司其职,工资相差并不多,所以也就无所谓心里不平衡。
即便是给战斗小队开车的司机,也能悠然享受生活。
这当然都与湛擎和和楚浮的秉性有关。
司机靠在窗边,努努嘴:“刚才在车上,几个实习生闹不愉快了。”
“怎么?”阿德里安蹙起眉。
兰斯瞬间抬眼,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摆出了隐忍委屈的模样,也想好了滴水不漏的说辞。
只待阿德里安看向他,询问缘由,他就可以声情并茂的表演出来。
由于没出什么大事,所以司机轻描淡写:“哦,因为不满宿舍分配,一个高年级的和那个红头发小朋友吵起来了。”
“嗯。”阿德里安目光沉了沉,并未看向任何人,直接说道,“开除吧,高年级的。”
司机:“啊?”
龚刚目瞪口呆,他不敢置信,阿德里安连个狡辩的机会都不给他,就直接开了他。
他明明是b级,有三年的学习实习经验,而对方只是f级新生啊。
兰斯:“???”
他的表演极其罕见地僵在脸上,逐渐变成不可思议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