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回到高塔公会后,梦境女巫正帮度玛打包行李,随口问了一句:“锚点要回来了?”
卢卡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了腿:“呵,我到了之后,对阿德里安进行了严厉的批评,他在我面前深刻忏悔,我看他认错态度良好,勉为其难再借他一段时间。”
梦境女巫:“”
“你这是什么表情,像根本不信的样子。”卢卡斯敏感道。
梦境女巫:“怎么会,看我诚挚的脸,你绝对不是被阿德里安收拾了一顿,然后窝囊地溜回来了。”
卢卡斯:“。”
度玛扬起小脸,认真道:“卢卡斯好厉害。”
卢卡斯指着度玛对梦境女巫说:“你看看什么叫诚挚啊!”
兰斯正巧从外面进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小丑来帮忙,把老疯子送去沙漠城,给楚浮看看。”
平叛之战的回忆让老疯子情绪波动,给身体造成很大负担,以至于那一剂镇定剂后,他昏睡了很长时间。
高塔公会无法提供更好的治疗了,只能送到楚浮那里再试试。
卢卡斯跟上去,强调:“送去你老公的锚点,不送阿德里安的。”
“当然,阿德里安家在沙漠城郊外。”兰斯话音一顿,轻挑眉,意外道,“你的锚点还没要回来?”
卢卡斯掩耳盗铃:“他跪地求我,我勉为其难再让他用一段时间。”
兰斯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哦。”。
将老疯子送到沙漠城和川国际医院后,楚浮的专业团队介入了治疗。
经过一系列检查,楚浮也判定他完全恢复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体重能够养起来,就可以装上假肢,提升生活质量。
兰斯再次向楚浮表达了感谢。
楚浮语气平和,但隐约多了丝亲切:“别担心,我尽力。”
三天后,湛平川告别父母和阿德里安,再次回到高塔公会。
这次,湛平川还带了波波夫和凌棋一起。
凌棋是楚浮的学生,平日极为低调,波波夫也从未代表鬼眼公会出面过,安全的很。
兰斯点头同意,毕竟多个帮手就多份力量。
当下前往尤托皮亚共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从港谭码头出发,借乘商船,走货运航线,可以直达尤托皮亚海湾。
港谭有很多往返尤托皮亚跑船的船主,登上他们的船,可以有效掩人耳目,也免去了路上折腾,但就是所需的时间太长。
另一种是乘飞机飞往加勒比酋长国唯一一个拥有机场的城市罕乌比,再从罕乌比乘车去东塔码头,码头换快艇行驶四个小时,登上陆地,再乘车行驶六小时,才算抵达尤托皮亚地界。
这种方式时间确实缩短了,不过路上较为折腾,而且他们一行人目标会有点大,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但兰斯思量后,还是决定乘飞机。
因为有小丑在,他们完全可以让一个人先折腾到尤托皮亚,并在那里留下锚点,其他人直接借锚点过去。
由于瞬移距离越近,小丑越轻松,所以大部队还是要飞过去在罕乌比等待。
度玛难得跟大家一起出门做任务,他心里很开心,晚上都睡不着,但他不会通过面部表情表达自己的情绪,只会早早将书包背起来,在众人眼前来回转悠。
“莉莉,我要出门了。”
“阿巴顿,我要出门了。”
“兰会长,我要出门了。”
“兰绮,我要出门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出门,度玛背起小书包,第一个冲出了公会。
卢卡斯挡着脸,一个健步追上去,急道:“谁给这小机器脑袋调倍速了?!”
等到了机场,度玛取出背包里的电脑,熟练的入侵了机场的身份识别系统,帮卢卡斯和oliver修改了信息,于是他们顺利通过安检,登上飞机。
幸好港谭贸易频繁,经济繁荣,拥有联邦为数不多直飞罕乌比的航班,他们不必在其他城市转机。
登上飞机后,兰斯仔细观察了机舱内的乘客,发现这里大多数都是跑国际贸易的联邦人,加勒比酋长国的居民少得可怜。
显而易见,当地极度贫困,恐怕连像样的酒店都难找到。
经过了十多个小时的飞行,众人终于抵达了罕乌比。
罕乌比国际机场极为寒酸,这里没有一眼望不到头的航站楼,也没有复杂严格的安检流程,下了飞机后,走过一道类似客运大厅的休息区,就正式进入了加勒比酋长国。
罕乌比常年气温高,此时也有三十多度,众人在卫生间脱掉保暖衣物,换上更为清凉的短袖长裤,走出了机场。
情况比他们想象的好一些,有那些从事贸易的人在,罕乌比机场附近也建起了几栋现代化酒店,机场外的马路边上,站着不少揽客的当地人,他们比划着手里的牌子,操着浓重的口音,将兰斯等人向外拉扯。
“我靠,这么直接?”波波夫惊了。
“我们上不上车啊?”凌棋也被他们扯得东倒西歪,想拒绝但又确实需要车。
这时,阿提娅冲了出来,她用力拍掉那些人的胳膊,怒着脸,拔高嗓子跟人吵起来。
这些人要了极其过分的价格,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她。
看她说着一口熟练的本地话,揽客者只好悻悻给出了更为低廉的价格。
阿提娅这才勉为其难地选了一辆顺眼的车。
机场到本地最好的酒店车程也就二十分钟,众人下了车,到酒店大堂办理入住。
这家酒店有着浓烈的加勒比海风情,铺满棕红色瓦片的屋顶,粉刷成天蓝色的墙面,以及装饰着浮雕的阳台,和火山岩铺就的地板。
酒店周围栽种着一圈棕榈树,像围栏一样将酒店包裹,后院的位置,还建有一栋巴洛克风格的古老塔楼。
“还不错嘛。”卢卡斯喝着服务人员递来的迎接果汁,点评酒店的装修。
“比我想象的好多了,联邦人果然会赚钱。”法塔感叹道。
兰斯与湛平川去前台为所有人办理入住,谁料在这里住宿是不需要身份证明的,只要交钱就能拿到房间钥匙。
这也就意味着当地没有成熟的监管系统,酒店对客人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概不负责,这家酒店里可能同时有亡命徒,流窜犯,和杀手强盗。
前台友善提醒,他们可以通过酒店雇佣当地的保镖团队,来保证在罕乌比的安全。
但兰斯显然不需要。
“请问去东塔码头的车还有吗?”
兰斯问话的同时,湛平川特别自然地递出一张小费。
前台果然笑逐颜开,热情地为兰斯介绍起来:“前往东塔码头的车很少,每天只有上午九点一班和下午一点一班,现在已经超过时间了,而且明后两天的座位也已经订空了。”
前台生怕兰斯不信,还拿出手机,让他看群里发布的信息。
这里订车票不是通过平台,而是通过一个个大型群组,方法极为原始。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在这里从事贸易的老板都有自己的车,从来不会乘坐公共交通,而当地的老百姓出行需求极少,一共就那么几辆车,不值得搭建一座平台。
“我们有点着急,还有其他前往东塔码头的办法吗?买车包车都行。”
前台想了一会儿,敲打键盘跟人交流一番,才说:“包车不行,这里的人防范意识很强,他们不敢包给陌生的外来人,如果需要买车,也得在售卖处领票排队才行。”
兰斯皱起眉,没想到在这里会寸步难行。
“您通融一下呗,一个位置也行啊,我们就送个朋友。”湛平川靠着台面,又递上一张小费。
接二连三的糖衣炮弹果然有了作用,前台收了钱,又给他们想了个办法:“我有个熟人明天也要赶往东塔码头,但车里只剩一个位置了,到时你们就说自己是本地人,装装哑巴,别让他听出来口音。”
湛平川莞尔:“我们还真有一位本地人。”
阿提娅凑上前:“我是本地人,我去!”
她当初逃出来,也是一路搭着便车,靠缩小身体逃掉车票,辗转多次才去到桑普小镇。
所以这条路线她很熟,也不会被坑。
去往房间的路上,阿提娅还在喋喋不休:“越往后走外地人越少,等下了船,去尤托皮亚的公交车上就全是加勒比酋长国的居民了,任何一个外地人出现都会被围观的,所以明天我先去,等我到了家,你们直接瞬移到我家里,这样也安全。”
兰斯问道:“我有点好奇,这里交通这么不方便,坦布人怎么办,他们难道不需要出门吗?”
阿提娅:“上帝城里有飞机和直升机的,只不过那些只有坦布人可以用,以及,他们不去太远的地方还可以乘坐飞禽形态的尤托皮亚人。”
“乘坐。”兰斯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随后嘲弄般笑了笑,“我知道了。”
他也是一时大脑锈住了。
加勒比酋长国穷,不代表坦布人穷,这里交通不发达,不代表坦布人出行困难。
越是贫穷的国度,富人的生活越奢华得难以想象,恐怕坦布人家家都拥有直升飞机了。
电梯停在十层,众人刷卡进入房间,站在窗口居高远眺。
他们发现除了围绕在机场附近的几栋酒店外,罕乌比几乎没有任何高层建筑。
从这里看下去,城市中心一览无余,一个仅足球场大小的喷泉广场已是罕乌比最豪华的建筑,普通人则住在矮小破旧的土房里,即便有二层三层,也是用废旧铁皮和木头梯子在土房上搭出来的。
本地人最大的收入来源,就是帮联邦,塔斯曼,极地,太平洋孤岛国做贸易的老板搬货运货,出卖劳动力。
和联邦议会以及元老院相比,坦布人是更令人发指的统治者,他们榨取了整个加勒比酋长国的资源,不顾国家的死活,只图自己享乐。
兰斯合上窗帘,转回身:“阿提娅,现在详细给我们介绍一下尤托皮亚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