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边关告急,原来与楚国向来交好的大齐忽然大军压入,这次突然大规模的侵入使得大楚损兵折将,就连镇守边关的三皇子也在战场身负重伤,性命危在旦夕。
楚皇听闻边关告急,齐王身负重伤,一下子气急攻心,差点昏倒在朝堂之上。
“众位爱卿,现今边关告急,朕应派何人前去支援”皇上环视众人,缓缓问到。
“老臣以为,此次出征可派大将军展龙前去”发言的是丞相严魁。
楚皇若有所思地想着,问着其他众人“众位爱卿,丞相建议可否?”
楚皇话音刚落,“父皇,儿臣觉得万万不可,北方战事也很吃紧,大秦帝国素有虎狼之心,若是这时将震守北边疆的展将军抽回应付西面,儿臣怕大秦会乘机袭击我国边疆”发话的是一脸严肃的太子。其实太子说这话是带有私心的,现在北边境的玄武军已闹成两派,如果这时将支持自己的展龙给调到西面应付大齐军队,玄武军还不乘机被丞相一党给控制了。太子心里埋怨着那古板的展龙太过心慈手软了,不懂得铲除异己。
“太子所说有理,那太子认为该派何人去执掌西边的白虎军?”楚皇微微缓了口气,侧坐在龙椅上。
“儿臣拙见,新晋的兵部尚书,江臣彦文武双全,却可委以重任”太子低着头谦恭地说着。
“太子深知朕心,兵部尚书上前听封,兵部尚书江臣彦统兵十万,速赶赴西边前线支援白虎军,不得有误”楚皇脸色凝重地看着殿下跪着接旨的江臣彦。
“什么,边关告急,三哥病重,父皇让江臣彦带兵?”火红衣裳的楚思晴抓着眼前侍女的胳臂急切地问着。
“是的,公主,刚才殿上就是这么说的”被公主抓着疼痛的星儿无奈地说着。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把麒公主给我叫来”楚思晴瘫坐在椅子上,思索着。
江臣彦心情沉重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想着到不是边关那仗的输赢,而是在想,自己走后,家里的那个娇弱的女子该由谁来照顾。送到宫中本是第一的选择,但是由于还没搞清楚是谁下毒要害八公主,府里也比那危机四伏的宫廷来的安全。自己五日后就要领兵出发了,还不知道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自己是真的放心不下家里那让自己揪心的女子,江臣彦有些沉重地踏入自己家门。
今日像往常一样,两人相敬如宾地吃着晚餐。晚餐过后,江臣彦没有直接像平日一样就冲到书房把门一关。而是尾随着公主踏进了自己久久未踏进的闺房,也许是太久没进来了,江臣彦自己都觉得这房间充满了陌生感。
楚倾烟倒是很奇怪,今日驸马爷又发什么神经了,怎么一反常态跟着自己进屋了,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虽然肚子里憋着很多埋怨,讽刺的话,但自己什么都没说,只是挥退了月儿。
她静静地坐在床上等待驸马开口,她知道驸马绝不会无缘无故地踏入她房间的,楚倾烟自嘲地想着,连踏进自己房间都是偶尔,你和我算什么夫妻。
江臣彦当然不知道楚倾烟心里已转了万般念头,她只是在犹豫该用什么语气告诉公主,自己马上要出征了。
“公主,边关告急,陛下命我五日后出征,去支援白虎军抗击大齐军队”江臣彦还是用了她惯用的,轻柔的,温和的口气。
“喔,那驸马一路小心”楚倾烟波澜不惊地说着。但是脑中的思绪早已被这话绞得凌乱纷飞。他难道要离开我了吗?难道连仅仅的一点属于他的气息都闻不到了吗?楚倾烟的心又微微疼痛起来。
而江臣彦听到楚倾烟那淡漠的语气,心里没理由的失落起来,原来自己的离开,对她没有任何影响。江臣彦悲哀地想着,她完全忘记了是她一手拉远了两人距离。
就在两人都陷入静寂时,楚倾烟突然说道“驸马何时回书房,本宫要就寝了”言语中终于流露出讥讽地口气。
而此时心里正处于失落和烦躁的江臣彦被公主的此话一激,顿时心里萌生愤怒,她想到公主还心心念念不忘她的浩哥哥,让她不知不觉,心里产生酸涩嫉妒之情。
“今日我就在这睡”江臣彦此时的口气哪还像那个淡定自若,温文尔雅的兵部尚书状元郎啊,这分明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女子口气。如果楚倾烟看得到,一定会被眼前撅着嘴,受委屈的表情给吓着的。
不过,也仅仅是因为这一句话就让公主心底泛着涟漪,原来他生气了,还是为自己冷漠对他而生气,公主心里顿时流出一丝暖暖的甜蜜。楚倾烟故意装着很无奈,一个人摸索着上了床,并尽量往内侧睡去,留了很大一个空间给驸马。
这下江臣彦心里更有那种越挫越勇的感觉,她就不信,自己会融化不了这个冰山。她讨厌楚倾烟那种不在乎她的行为,她喜欢看到楚倾烟因为她的靠近而脸红,因为依靠自己而甜甜睡着的样子。江臣彦浑然不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霸道的丈夫。
江臣彦故意将自个和八公主凑得很近,甚至平躺一会后,忍不住侧身伸长手臂抱住背对着她的八公主,而此时背对着她的八公主早被后面的灼热给弄得全身发烫。
突然,后面的驸马环住她的身躯,这是第一次在床上江臣彦主动抱她,随后她感觉到了耳边被呼呼热气而弄得麻痒无比,楚倾烟浑身僵硬,不敢转身,也不愿拨开他环住自己的双手。
当楚倾烟以为驸马要更进一步时,背后传来悠长均匀的呼吸声,那是江臣彦睡着后才会发出的呼吸声,楚倾烟僵硬的身躯渐渐放松,她轻微拨开江臣彦的双手,然后微微颤颤翻了一下身,虽然她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她还是想面对面对着他,她的头埋在了江臣彦的胸膛,而她的手也轻轻放在江臣彦的腰间。
好怀念那温暖的身躯,好怀念那淡淡的檀香味,好怀念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江臣彦,你可知我的心里已经渐渐有了你。楚倾烟喃喃自语,那细微的声音没有流进对方的耳中。
江臣彦感觉怀中的气味越来越好闻,垂下的双手再一次环住了怀中的人儿。而面]也紧紧贴着拥有幽香的主人,久违的喜悦紧紧包拢着沉睡中的江臣彦,仿佛浮在云端,飘在梦中,让她不知不觉沉溺于这眩晕的幸福。
一早醒来,两人的姿势已恢复到了各睡各的,中间还空着一条长长的间隙,这让江臣彦心里微微颤抖,看来自己是真的被公主讨厌了,自己昨天晚上所感觉的温暖只不过是自己太渴望幸福的漪梦。孰不知,八公主在他醒来时就逃开他的怀抱,太过温暖的怀抱容易让自己沉溺,八公主感受到江臣彦那凝视自己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江臣彦对八公主的补偿,在那五日之内,陪着楚倾烟又是泛舟游湖,又是逛街赏灯。那几日,江臣彦几乎是每时每刻粘着楚倾烟,反而楚倾烟只是淡定的承受这一切,没有流露出任何喜悦感,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离别时的悲伤。
这让江臣彦心里更加愧疚,加倍温柔地呵护着楚倾烟,甚至到了晚上,也用种种烂俗的理由爬到自己与公主的床上,也许在最后几日,自己也过于贪恋那份温暖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准备时间,两人都默默的数着这最后相聚的时辰。
“公主,今日想去哪?”白衫男子微微一笑,嗓音如往常一样,低柔平静。
“空极寺”楚倾烟的嗓音同样带着平静。
“遵命,我的公主”和那次踏青回来后所说的话语一样,连口气也一样。
天空暖阳煦煦,将整个天空染成了柔和的橘红色。这是一个好天气,却又莫名地让人觉得心里惆怅。两人又坐在同一匹马上,当江臣彦环住公主,拉着缰绳时,怀中女子又是微微颤抖,而江臣彦也终于在楚倾烟的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羞涩。心里一阵柔软,好似又回到那段踏青的日子。
江臣彦望着楚倾烟虔诚地跪在那尊金光璀璨的如来像前,远远凝视着她纤细地背影,目光越来越柔和。
“施主五官俊朗,眉宇英气非凡,可否让老纳为施主算上一卦”一个面容慈祥的高僧坐在自己对面。
原来自己在等公主时,不知不觉地站立在求签摊的跟前。江臣彦师承药王谷,是药王舒斐的得意弟子,江臣彦本就跟随药王学习武功,医术和五行八卦。所以此时有高僧为自己解签,心里还是十分好奇的。
“我想求姻缘”她脑海中晃过一个白衣身影,顿时郝然通红,她小心翼翼地瞥了远处的公主一眼,见她虔诚地叩拜佛祖,心略微一定,摇摇晃晃就把签摇了出来。
解签僧拿起这支掉落在桌子上的签,凝视一会儿,柔和地对着江臣彦解释道“此签乃是中下签,公子所求的姻缘是一段孽缘,如若早日挥泪斩情丝,则可以避免日后分离之苦,若是施主已情根深种,那老纳规劝施主,一切听天由命,谁主沉浮,一切由天定,阿弥陀佛。”
江臣彦听完后脸色惨白,心中已激起波涛汹涌。她连忙称谢,跌跌撞撞走回公主身边。
桌上的签赫然刻着的就是“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两句诗句。解签僧望着远处那一对壁人,心里微叹,明明是佳偶天成的才子佳人,为何会是一断孽缘呢?
“驸马,刚才去了哪里?”八公主轻声地问。
“没去哪!替自己求了一支签”
“哦?什么签?”“求仕途的签,那僧人说我定会平步青云”江臣彦尽量把自己的声音调整的很平稳。
“我不求你青云直上,但求你能平安归来”声音低的如蚊叫。
“啊,公主,你说什么?”江臣彦显然还沉浸在刚才那老僧的忠告中,没有听到公主刚才的话语。
“无事,我说驸马定会得偿所愿”八公主淡淡地说。
“借公主吉言!”江臣彦脸上露出了憨憨傻笑。
当他们赶回府中,已是明月当空。
坐在床上的秀美男子脱着外套,而楚倾烟小声地轻吟到“驸马此去,路途艰险,要万分小心”语气之中一扫冷漠,满是忧心的顾虑。
“公主宽心,微臣定会平安归来”江臣彦不知怎么安慰这脆弱的身躯,只能尽量把语气弄得愉悦些,希望能冲淡一些离别的伤感。
“……驸马……我今日可否抱着你睡?”公主说此话时,已经满脸通红,羞愧地将自己的头埋进那锦被之中,而那请求的语气也变得异常脆弱,让人不自觉有种想抱佳人的冲动。
江臣彦心里发出长长的叹息,她侧过身去,用手臂紧紧把公主纳入自己怀里,手还轻轻地在楚倾烟的背上游移。指尖轻触的地方,让楚倾烟颤抖不已,楚倾烟双臂倏地抱拢,软绵绵地搂住江臣彦,而修长盈白的细腿也若有若无地碰着江臣彦的双腿。
江臣彦被怀中伊人的轻颤,弄的迷糊混沌,清寒幽香在他身侧缭绕周转,月光明亮,从上往下俯瞰,楚倾烟长睫微颤,俏脸红如桃花,娇媚不可方物,哪还有前两天那张冷若冰霜的迹象。那雪白细腻的脖颈,柔滑幽深的背脊……若隐若现更添神秘诱惑。
江臣彦心中剧荡,脑中一片空白,顿时耳根烧烫,第一次被女色所迷,她的目光全被湿润红艳而微微上翘的樱唇所吸引,一个狂野的念头直冲脑海。
“若是亲上一亲,会是如何滋味?”江臣彦低下头,着魔似的一点又一点地贴了上去。而怀中的楚倾烟正自酣睡,浑然不知,她檀口微启,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贝齿皓洁。
“驸马……”就在江臣彦距离那两瓣樱唇还有几寸之间,楚倾烟突然含糊不清吐出一声呓语,声音娇柔慵懒。
江臣彦大吃一惊,周身徒然僵硬,一颗心险些要从口中蹦出。她不敢抽掉公主依靠的肩膀,怕自己动静很大吵醒了满脸香甜的楚倾烟。
江臣彦突然悔恨之极,心中惊恐道:江臣彦啊,江臣彦,枉你读书十几载,你怎可对同为女子的公主产生欲念,这等乖舛伦常,禽兽不如之事,你怎会去做,自己的姻缘早就一团糟了,何苦再连累公主。
江臣彦此时再也兴不起一丝喜悦,心中满是痛苦和苦涩。
第二天,江臣彦没有和熟睡的女子道别,她现在终于明白江刑的担忧了,无情总被多情恼,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陷入了自己所编织的网中。
“书生,此去一路艰险,你定要活着回来,你还没还清我俩开酒楼的钱!”陆杭送着一身盔甲上马的江臣彦。
“替我照顾公主,多去陪陪她,但不许坚守自盗”江臣彦挥着手向好友请求着。
“放心,我这就把你对面的宅子给租下,我天天串你家门”陆杭向来洒脱,这时,语气中也流露出丝丝惆怅。
毕竟这次是上战场,纵使书生武功高强,在战场上,也是凶险万分,陆杭的眼睛已经有些朦胧。但是,不管如何,他都会用生命保护楚倾烟,等到那个人的回来。那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承诺。
“江大人,陛下已在绶封台等候大人。”皇上身边的安公公前来带领江臣彦登上绶封台。
只见楚皇早已手执三柱高香站立中央祭坛上,而群臣站列在阶梯下的两侧,江臣彦一步一步地走着,左侧悬挂的利剑也越握越紧,她一格一格踏在登上中央祭坛的石阶上,目光也越来越冷。
如果现在击杀楚皇,自己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江臣彦的汗一滴一滴从额头涌出,不过,这个击杀楚皇的念头稍纵既逝,自己现在没必要当着几万军队前干那么蠢的事。江臣彦忙收敛杀气,一步一步踏着石阶。
当她踏上中央祭坛,只看到两个人。一个是身着龙袍的楚皇,还有一个是从未见过面的健硕男子,那男子温闻儒雅,有种飘然出尘的感觉,而五官也颇为俊朗,年纪看起来也不大,大概在四十岁左右。而他身上散发出厚重浓郁的气势,其武功修为绝对不会比当今武林盟主叶寒大侠差多少。
江臣彦浑身发冷,还算好,刚才克制住了击杀楚皇的冲动,不然真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在暗暗猜此人身份。
“彦儿,快来拜见我国的上师——逍遥上人”楚皇帮助他解答了疑问。
原来是他,没想到他除了医术高明,内功竟然还如此了得,江臣彦暗暗心惊,同时向这个逍遥上人恭敬地做了一下揖。
“江大人不必行此大礼,素闻江大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贫道在此先祝大人旗开得胜”逍遥上人温和地对着江臣彦说,江臣彦连忙称谢。
“吉时已到,请陛下忌天绶封”下面礼部尚书已经扯着嗓门喊了。
“兵部尚书江臣彦上前听封”
“微臣在”
“朕授予你青龙虎符,尔等速调配青龙军十万兵马赶赴前线支援白虎军”
“微臣遵旨”江臣彦从楚皇手中接过调兵符。
转身对着下面的军队大喊“陛下圣明,楚军必胜”随后,所有群臣和禁卫军跪下高喊“楚军必胜”那声音震耳欲聋,气势辉宏。
在崇武帝二十一年,新任兵部尚书江臣彦带领十万青龙军赴往前线。而就在江臣彦统领十万兵众不久,各地流寇四起,一时楚国内忧外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