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笑眯眯地说道“叶小姐免礼,来人,还快不给叶小姐添坐”
众人又是一惊,没想到废太子的宠儿叶清歌会驾临清舞楼,她这是代表谁来?自己?还是尚书令?
江臣彦脑海里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她本能地觉得只要有叶清歌在的地方,肯定没好事。
江臣彦有些疑惑,想传音给叶翎汐,问问她的打算,没想到,这一看,又是一阵酸楚的感觉搅得自己的心生疼生疼。原来叶翎汐正饶有意味凑着齐王说话,这次像是叶翎汐自己凑上去的,江臣彦别扭的别过头去,眼底划过一丝黯然……
再看刚刚落席的叶清歌,不知怎么的,竟然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眸紧紧锁住叶翎汐,莞尔笑道“叶郡主才华横溢,精通音律,上次在楚皇寿宴时,清歌听闻郡主奏乐,回去之后,辗转难眠,钦佩不已,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郡主的风采。今日得殿下要盛邀,清歌有幸再遇郡主,不知郡主可否与清歌同台献艺,以了却清歌嗜琴如痴的愿望”那话虽是有礼,可不知怎么的,江臣彦竟然听出一丝挑衅的意味……
齐王此时脸色微变,看来有些不悦。
“叶小姐既有此意,那我岂能扫了小姐雅兴”叶翎汐没有拒绝,反而淡淡瞥了叶清歌一眼,语气漠然。
然而齐王却在此时忍不住出声阻止道,“不可!”此言一出,方知不妥,众人皆有些茫然地望着那出声阻止的齐王。
“殿下,这有何不可,煜倒是很想看看两位叶才女的同场较量”南宫煜此时笑容可掬,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而大家显然也被挑起了兴趣,纷纷起哄,想要一饱眼福。
江臣彦则是按兵不动,到是想看看汐儿这是唱的哪出戏。
齐王无奈,只能命人拿了叶翎汐惯用的箜篌和叶清歌惯用的琵琶,两人坐定后,叶清歌头低着在拨弄自己的琵琶弦,一双黑曜的灵眸此时流转着冰冷的寒光,她抬头微微一笑道“郡主觉得幽煌曲如何?”
叶翎汐微微点头,算表示愿意。随后,琵琶箜篌两个乐器交替响起,而两人也面面相觑,异常专注……
琵琶音铿然流转,杳然幽煌中带着决泣……
箜篌声飘渺倾泻,鸣歌玉碎中透着淡离……
而一群风华正茂的舞姬则走入了殿堂,翩翩起舞,霞带如飞。那些女子雪臀细枝,酥胸翻腾,顿时让那些王族子弟,朝廷官员不自觉地被这曼妙舞姿给迷得神魂颠倒。
江臣彦心中微微激荡,只是来回扫视着叶翎汐与叶清歌两者间的曲艺对决,胸口被那几根琴弦拨弄的丝丝烦闷,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郡主小心……”江臣彦心中一沉,脱口而出。
几在瞬间,异变产生,三个最前方的舞姬纷纷向叶翎汐射出暗器,直刺叶翎汐心窝……
“噗!”而就在这时,齐王已用身躯去挡住叶翎汐的躯体,三根透骨针全部没入齐王的胸口。
“砰……”箜篌弦崩裂,叶翎汐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江臣彦和南宫煜、上官浩连忙翻卷起身,用力击杀那三个混入舞姬的刺客,交手后,江臣彦才发现对方三个美艳女子的武功不弱。
众卿,美姬、丫鬟抱头奔走,纷纷乱成一团。一片歌舞笙平的旖旎宴会顿时成了血溅四场的修罗屠场。
“江大人、南宫世子自会降伏刺客!大家不要慌乱,原地站定,保护齐王!”宸王镇定自若,向着惶恐之极的大家吼道。
可惜今日宴会所请的不是些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就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官员,哪会理睬你皇子遇刺,纷纷抱头鼠串,往大门奔出。
而就在江臣彦和一个刺客交手时,“啊……叶姐姐”宸王一声尖叫传入耳帘,只见宸王紧紧抱住叶翎汐,而叶翎汐则满身是血地倒在楚麟怀里。
鲜血染得蓝衣,异常的妖艳……
而楚麟身旁的一个侍卫则瞬间死在一青、一蓝两个人影的剑下。
迅如闪电,速如驰风……
江臣彦气息顿时紊乱,肩膀则重重受了那个刺客女一掌,一口鲜血喷出,染得白衣猩红点点。但是江臣彦的一掌也已打出,那个舞姬刺客受伤倒下,江臣彦喘气大喊“留下活口”
但为时已晚,那个美姬死在上官浩的剑下……
而这时,齐王的禁卫部队也已纷纷到达,包围住了那乱作一团的清舞楼。
三个美姬刺客,纷纷化为三具冰冷的尸体,而那个混在楚麟侍卫内的刺客也被叶翎汐的七色使中的青蓝二使击杀。
然而己方也惨烈无比,除了江臣彦受了轻伤,齐王胸口扎了三根透骨针外,叶翎汐为救宸王而深受重伤,至今生死未明……
楚皇得知后震怒,下令彻查刺客来历,京都内外一片惶恐。而此时,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传到都城,前太子染疾,死于庆泰州。
前太子突然染疾身亡,齐王、宸王在京都遇刺,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团迷雾笼罩着皇城。
殿内灯火灿然,流火绚亮;穿殿鼓舞,粱上挂着九九八十一个风铃,“叮咚”砰响,巨大的翡翠香炉横在中央,香溢袅袅……然而这幽幽的香味中还夹杂着浓郁的血腥气……
而大殿四周,环立了三个服色各异的男子,低首垂眉,默然不语。大气都不敢粗喘一下,谁也不敢去望向中央那个衣衫破裂,伤痕累累的女子,那女子被粗大冰冷的铁链绑在木架上,一鞭又一鞭受着鞭打,嘴角不知流出多少鲜血,凌乱的绿衫早已被鞭子抽得支离破碎,那双晶莹如雪的双臂上,竟纵横交错布满了血痕,历历分明,触目惊心。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她死了,你也休想活着,我要你死,我要你死——”那个魁梧健硕的男子疯狂地怒吼道,一鞭又一鞭地抽在那个曾经蛊惑人心的玉人身上,眼底没有一丝怜香惜玉,有的只是无尽的恨意,那种恨意犹如根根针刺,势要射穿这个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女子。
而被打的女子满脸是血,却没有吭过一声,只是倔强地与那男子对视,烟波迷离涣散,那眼眸布满了伤心、痛苦、绝望、复杂、却没有半分怨恨和后悔。美丽的脸颊却因布满了鲜血而异常妖艳,她哈哈狂笑道“哈哈,她死了,她要死了,哈哈,叶翎汐,她早该死了”
那个男人眼中布满血丝,只想愤怒地杀了她,“疯女人……你给我去死——”抽出身边的佩剑,就要向绑着的女子刺去,那股杀意凌厉、暴戾、狠毒……
那个女子闭目要受那一剑时,心底还在想,我终于得到你重视了,哪怕是恨,突然间心不疼了,不痛了!嘴角扬起一丝满足的微笑。
“砰”剑断,一个青底长衫的中年男人如鬼魅一般闪到中央,阻止了那个健硕男子的冲动。
而那三个服色各异的男子连忙跪下,齐声恭敬道“恭迎教主”
“起来……”男人只是作了一个起的手势,随后转头凝视着那个满脸愤恨的男人,沉声道“你疯了,你差点要了小歌的命”
“舅舅……叶清歌不听教令,擅自行动,理应处死”那个男子眼底射出这种森然、令那个中年男人眉头紧蹙,甚为不悦。
“叶翎汐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不过……就算是小歌擅自行动,你也不该为了个外人,而置小歌于死地,你别忘了,小歌好歹是我的义女,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这女人真是红颜祸水。自己不过是在外几天,教内就发生内讧事情,如若再晚到半步,后果将不堪设想。好个叶家的丫头,就算小歌没要了她的命,本座也绝不能留着她。
而那个健硕的少主彷佛是看穿了自己的舅舅所思所想,沉声道“舅舅,我说过,如果你敢动她一根汗毛,那就不要怪商儿做出玉石俱焚的行为”
“你们都给我退下……把小姐给我带下去,好好照料”中年男子望着那张倔强的面容,彷佛见到昔日的自己。
三个教众应声称“是”,连忙把经脉尽损,骨头断裂的叶清歌搀扶着下去。
中年男子看四周静谧,摆弄着小指上的戒指,淡淡地道“商儿,你这是在威胁舅舅?”
“商儿不敢……就凭舅舅身为楚国国师和彼岸教教主,商儿就坚信舅舅不会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不过,叶清歌此次不听命令行事,不止害的叶郡主重伤未醒,还把叶寒王爷引到京都,舅舅难道不觉得她她已铸大错,罪该万死吗!”那男子仍是口气森然,一副要生吞叶清歌的样子。
“事已至此,商儿杀了小歌,又有什么用。这次到是便宜了楚麟和江臣彦,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叶翎汐,不过这样也好,不管是郡主遇刺也好,太傅遇刺也罢,倒霉的都是襄王那帮笨蛋”
“舅舅,商儿从未求过什么,但这次,商儿求求舅舅,救救郡主”说时,狠狠跪在地上,那双膝落地的声音响亮,听得逍遥又是眉头紧锁。
“男儿膝下有黄金,为了个女人,你竟然如此失态,罢了……罢了……你和你的母亲真是一个德性”逍遥阴沉着一张脸,勉强算是同意了。
楚商冰冷的心中划过一丝暖流,沉声道“谢谢舅舅……”
虽然他有一个父皇,但他对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却没有一丝好感。但对舅舅,他真的是把他当做一个父亲来敬爱,哪怕他们从未在大庭广众下相认过。
“宸王遇刺、太子病逝,襄王必定成为最大的嫌疑者,你这次做得很好,没有枉费舅舅对你的辛苦栽培”逍遥虽然在叶翎汐的事上,对楚商的行为很不满。但是在其他事情,眼前这个健硕的男子下手却没有半点含糊,那嗜血、狠毒、坚忍却有自己当年的风范……
楚商嘴里扬起残忍的微笑”谁敢挡住我登上帝位,我就要谁死,哪怕他们是我亲哥哥,亲弟弟”
很快,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楚青,我要你们楚家变得什么都不是……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楚思晴眼睛布满血丝,整个人都像是疯了一般。
星儿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刚唤了两声“公主……公主”
“滚……”看到楚思晴爆吼,神情凌厉,一股寒颤冷彻了星儿的骨头,从未见过如此的红衣嗜血……
星儿望着身着雪白的长衫的江臣彦踏入了天晴阁,低声道“江大人——”
“你先出去”江臣彦淡淡地说道。
星儿乖巧地关上门,房间里只留下楚思晴和江臣彦两人。
江臣彦望着天晴阁四周,发现那里早已是狼籍一片。桌子、椅子、书柜、花瓶、古玩、字画……早已碎成了碎片,而楚思晴右手则手执一根冰蚕绫笔直地站在中央,上面还粘着碎屑,而握着冰蚕绫的手则沾着鲜血,想是那股恨意都已磨得手掌破裂。
“别疯了……”江臣彦一把抱住了那个陷入半疯癫的楚思晴,心里莫名的一阵抽痛,不自觉想把怀中的人揉进骨子里,心底那股翻涌的疼痛、愤怒、恨意交织。
楚思晴吼得连嗓子都哑了“哥哥死了……姐姐残了,为什么他们那么的残忍。我要杀了他们,我要诛他们九族……我要杀了他们”
江臣彦眼睛布满凌厉的杀意,只是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答应你……我不会放过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任何一个伤害你和汐儿的人。
楚思晴依靠在江臣彦怀里时,整个人都哭得虚脱了,累得直到楚麟走了进来,江臣彦才把沉睡后的楚思晴抱进了内堂,悄声退了出来。
“我要你成为皇帝……不管你愿不愿意,我要你成为你皇帝”第一次,江臣彦用那种寒彻刺骨的话语对着楚麟说道。
本来不想把你牵扯其中,但我们已经无力去选择。
对不起,小麟,师父是个无用之人。
楚麟含泪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自由生活要结束了。
这是禁锢自由的牢笼,逃了十六年,却还是没有从这逃了出去。
江臣彦拖着疲惫的身躯赶到了燕翎庄,现在这里已经层层被保护起来,叶家把高手尽数派到了皇城,而不久后,叶寒王爷也会进京,而他所带来,不单单一份迟到的守护,更是一份嗜血的憎恨……
楚倾烟从清夫人的房间向叶翎汐的房间走去,郡主生命垂危,清夫人也一夜病倒。这燕翎庄忙里忙外,丝毫不敢懈怠。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一阵喧哗声却让楚倾烟皱紧了眉头,仔细聆听,却是叶影厉声的质问。
“江臣彦,你答应过我什么,你答应过我什么,如果少主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要你陪葬,我要你陪葬”
楚倾烟连忙迅步凑近去看,只看见,叶影紧紧掐住江臣彦的脖子,那血红的指印留在那皙白的肌肤上,异常妖艳,楚倾烟震惊当场,她并没有惊慌失措地尖叫。因为她知道,除非是江臣彦自己愿意,没有人能够伤害她。
江臣彦微微扬起头,浮了浮嘴角流下的血液,丝毫不顾胸口那窒息般的疼痛,丝毫不顾眼前那人的杀气,即使那种凌厉如刀子般的眼眸,她也从没有害怕过。
死,真好
这样,到了地府,汐儿就不会孤单了
江臣彦闻到了毁灭的气息,耳边还听到了叶影一遍又一遍的怒吼和指责。
“我恨你把发病的少主丢在一旁不管”
“我恨你的无情去践踏少主的痴心”
“我恨你的无能造成她一次又一次的受伤”
“我恨你知道那一夜,还若无其事地唤她师妹”
“江臣彦,在你和大臣喝酒聊天时,你可有想过少主正受着病痛的煎熬,在你和你妻子温存的时候,你可有想过少主黯然的表情。”
最后那句怒吼又转为深深的抽泣。她也是个女子,虽是冷漠,却还是个脆弱的女子。她只能看着她的主子痛苦,却无能为力。
“江臣彦,你知道她又多傻吗!她忍着痛楚去赴那个舞宴,只是为了思你成狂,可你为了讨好齐王而疏远她,你知道她的心有多痛吗!如果不是因为你,她根本不会来楚都,如果不是因为你,她根本不用为你挡下一拨又一拨的刺杀。报仇是你的事,而你却把她也拖下了水。现在你满意了,她不止残了,还会因为你而丧命——”
江臣彦的心又痛了……想起她的现状,她的心又撕心裂肺地抽痛了……
叶翎汐在心悸发病期间,动用真气去和叶清歌的琵琶魅音抗衡。却没想到,三个歌姬的突然袭击,使得两个琴艺高手在比拼内力时,突然分了神,伤了真元。接着那第二拨刺杀,叶翎汐又用仅剩的真气去救了楚麟,而她自己却因为伤势太重,无力回天。
若非叶家七色使、叶影和江臣彦几大高手轮流为叶翎汐护住心脉,叶翎汐早在清舞楼时就已经香消玉殒了。但就算如此,那些真气也犹如杯水车薪,叶翎汐此时经脉重创,生命迹象仍是微弱……以后怕是要残了……况且,现在一条命还在阎王手里捏着,随时都有可能会碎……
江臣彦的胸口有着一种窒息似的痛楚……楚倾烟终于意识到了江臣彦的生命垂危,正要出声阻止时,前侧房间外,一个扶着门栏的蓝衣美女虚弱地喊道“住手”
叶影颓废地松开了手,可是那股沉重的唳气却依旧浓郁。江臣彦嘴里含着腥甜走到了叶翎汐的跟前,眼睛只是凝望着她,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眼前这个易碎的瓷娃娃。她苍白、憔悴、无力的容颜被一层光晕所笼罩,那身躯宛若透明一般,淡淡的,像是随时会消失……
江臣彦伸手去抱住那个摇摇欲坠的身躯,耳边响起她那种惯用的语气。
“我残了,是吗?”虽然虚弱,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江臣彦眼中划过丝丝痛楚,一颗心像是被万兽撕咬得支离破碎,她咽喉窒堵,半晌方低声道“汐儿,不管你变成什么,我都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叶翎汐沉吟了片刻,嘴角扬起一丝自嘲的笑意,只是眼底忽然冒起一股被冰封的寒意,那种寒意彷佛让江臣彦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噩梦般的决裂。
江臣彦心底突然升起了一丝恐惧,她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我爱你,汐儿,我会用一辈子去保护你,爱护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失去你”
叶翎汐没有因为那份迟来的表白而心生欢喜,反而那颗心更加绝望,那种绝望远比残破的身躯更令人有死的执念。
这算什么?
怜悯?同情?愧疚?
亦或着是
负责?
江燕,我不要你的怜悯,不要你的同情,不要你的心存愧疚,更不要你为了那一夜去承担责任。我不怪你无视我对你感情,不怪你把我害的如此境地,可是,你不该,不该把我最后一点自尊都给剥夺。
“啪”叶翎汐用劲全身最大的力气打了江臣彦一巴掌。叶翎汐痴痴凝望着那张清秀干净的脸,指尖轻柔地抚摸着她脸颊上的掌印。还是心疼她,哪怕她如此的残忍,可还是心疼她,心疼的都到骨子里去了。
“我爱你,与你无关”带着一丝清冷、一丝决绝、一丝刻骨,一丝无怨……
用尽最后一分气息,只是想抚平她的伤痛。
我不要你对我有所亏欠。
来世,让我好好来爱你……
叶翎汐的面色惨白!突然如玉山倾倒,绿柳折腰……直直地倒在江臣彦怀里,而抚着江臣彦的手也垂了下来。
江臣彦紧紧抱住那冰冷的身躯,嘶吼痛哭起来……
当时,风嚎狂啸,雷声滚滚!大雨倾盆而下,楚倾烟望着黑云密布的天空,泪水融着雨水落下。
那一刻,就连上苍都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