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过年的,能是谁啊!
门铃锲而不舍地响起,如同按的人,耐性不足。
小区里哪怕是除夕夜,都有值班的,应该不是随随便便的陌生人。
蓝屿图作势起身,却被顾思澜拦下,“你腿脚不便,还是我去开吧。”
顾思澜先是在可视电话的屏幕上看了一眼,是个五六十的妇女,打扮很质朴,还系着围裙,有可能是邻居。
她披上大衣,走到雕花铁门门口,“大姐,请问你找谁?”
她不好意思地道:“姑娘,我是12幢的保姆,刚刚煮饭的时候,锅底破了个洞,能借一个锅子吗?”
“……好,你等一等。”
顾思澜忽然想起,12幢不就是神秘别墅,监视她的那一幢么。
这两天她的睡眠质量虽然好,都是吃了中药的缘故,并不代表那种时时刻刻被监视跟踪的感觉消失了,而且,他们似乎还故意接近南南,到底有什么目的?
顾思澜三令五申地告诫南南不准靠近那幢房子,避免接触那边的人。
借了锅子之后,她以为差不多就这样了。
没想到这位阿姨还挺自来熟的,没等她吃上几口热乎菜,又开始狂按门铃了,后面两次分别是是问她借碗筷和醋……这真是,没玩没了了。
家里缺那么多东西,就不能出去买一趟么,或者手机上有买菜的软件,也可以叫跑腿啊。
饶是顾思澜脾气尚可,都被对方搞得有些不耐烦。
最后一次,蓝屿图阻止了她,“还是我去吧,你坐着吃饭。”
不知道蓝屿图是怎么处理的,等他回来的时候,示意她安心,邻居被他打发了,锅碗瓢盆都不要了,不会再来打扰了。
顾思澜心说倒也不必那么绝情,兴许大过年的,真是超市提前关门。
她可能住不了多久,但蓝屿图可一直住着,邻里关系不能弄的太僵。
这个保姆是出自本意,还是受主人家的指使,故意来捣乱呢?
一顿饭磕磕绊绊地总算吃完了,顾思澜连忙收拾桌子,蓝屿图却道:“思澜,放着吧,明天我叫钟点工来收拾就好了。”
“没事,我收拾吧,盘子上的油腻凝固了就不好洗了。”
“那我帮你。”
“不用,你身体还没好……”
“现在是恢复期,总得提前锻炼锻炼,不然天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骨头都发胀了。”
顾思澜拗不过蓝屿图,两人配合清理好了桌子,她用洗洁精清洗碗筷,蓝屿图冲洗干净。只是蓝屿图手臂上伤口碰到了,竟是差点打落一个碗。
他发出轻微的一记倒抽凉气的声音。
顾思澜急忙问:“是碰到伤口了吗,我看看?”
“没事。”
此刻他是脱掉西装的,雪白的衬衫霎时染上了一抹刺目的鲜红。刚好与他说的话截然相反。
“你别动,伤口开裂了,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顾思澜洗干净手擦干之后,便搀扶着蓝屿图坐到沙发上。
蓝屿图一瘸一瘸的,大部分的力量倚靠在女人身上,她的发顶有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传来,不知道是洗发水的味道太好闻,还是源自她本身自带的体香。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幽蓝色的眼神显得异常妖冶惑人。
“把衣服脱了?”他伤的地方就在手肘的位置,再加上衬衣的袖口很小,剪裁比较贴身,所以顾思澜根本没办法撂上去。
蓝屿图从善如流地照做,一粒一粒地借口纽扣,眸光专注热切地落在她脸上。
顾思澜只是觉得他们的距离太亲密了,继续下去,除了加重蓝屿图对她的感情,根本无法解决问题。
没想到接下来眼前突然出现一片蜜色,天哪!
他、他居然里面是光的,连件背心都没有。
为了避嫌,顾思澜很快就撇开眼去,脸颊微微染上两抹红晕。
身材挺好的,肌肉匀称,一看就知道是长期在锻炼的。
想不通,这么结实的人,居然也打不过大块头。
“思澜,你不会是,害羞了吧?”蓝屿图难得的调侃道。
“我没有,就是怕你着凉。”顾思澜一本正经地说,连忙扯了旁边的一张小毯子,往他身上抛去,“虽然有暖气,但毕竟是冬天,会感冒的。”
蓝屿图发出低低的笑声,“好,听你的。”
顾思澜想说,她其实并没有害羞,毕竟是生过孩子的女人,见过大风大浪了,而且心理年龄比蓝屿图还要大上好几岁。
解下来她很专心地替他处理伤口,表情亦是一本正经的。
其实她刚刚脸红,是因为想起了有次看到皮先生的身体,皮肤比蓝屿图更白一些,肌肉感倒是差不多,可让她脸红心跳的人,从来就不是蓝屿图,是因为别人。
简直太羞耻了。
顾思澜感觉从手指头到脚指头都充满了羞耻,太龌龊了。
她怎么能是那种人呢。
等顾思澜回过神,发现蓝屿图的呼吸已在她眼前,两人的距离不过几毫米。
他身上香水的味道不断地传过来。
顾思澜生不出半点悸动的感觉,反而鼻子里有些不适。
可蓝屿图分明已经扣住了她的后背,下一秒,就要吻下来!
顾思澜身后已没有地方退了,她紧咬着牙齿,整个人高度紧绷,每个皮肤的毛细孔都张大了,眼睛里是满满的不知所措与抗拒。
真的别!
倘若是关系一般或者普通的朋友,她怕是早就忍不住一巴掌呼出去了。
和蓝屿图接吻,让她从生理便感觉到不适。
他们不该这样。
就在她准备推开的一瞬间,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两个人都被不同程度的吓到了。
蓝屿图眉头一皱,隐约有些懊恼,拿起锲而不舍唱歌的手机,起身,“抱歉,我接个电话。”
感觉到他的离去,热度的退散,顾思澜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是真没想到蓝屿图会亲下来。
难道刚刚的氛围真的有那么浓郁?或者她表现出愿意的暗示过吗?
蓝屿图接了一个电话,表情有些发沉,神色匆匆地和她打了招呼离开。
好像是临时要去一趟国外,处理公事。
恐怕几天内无法回来。
顾思澜按了按胸口,转身却没找到南南,这孩子上哪儿去了?
幸好她明智地给孩子配了电话手表,直接用手机就能定位。
然而等她打开某个app功能,查到电话手表就在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