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在台上笑眯眯地看着台下的众人。
卖东西也是有技巧的，讲究一个铺垫。
佛像这种东西，算是比较日常的，所以朱寿根本不发愁没人报价。
然而，下一刻。
“五万两银子！”
二楼的一个包厢之中，突然传出来一个报价声。
顿时，大厅之中便人人震惊。
他们扭头朝楼上看去，想要知道在那包厢之中坐的到底是什么人。
但是，能够进入包厢的，起码都是侯爵以上的勋贵。
这些人，在私密性方面，要求极高。
因此，朱寿在设计包厢的时候，特意做了隔断设计。
保证包厢内的人看下面一清二楚，但是下面的人看包厢里的人，却什么都看不见。
朱寿听到这个报价，立马就眉开眼笑。
好人呐！
起价一万两银子，直接就翻了五倍。
这下子，后面的人如果想要抬价，那就要在五万两的基础上抬了。
这一波啊，叫做从小赢一步到位走到超大赢！
朱寿笑道：“二楼的贵宾，出价五万两，还有没有比五万两价格更高的？”
台下之人面面相觑，显然都是被这个加价给吓到了。
朱寿语气蛊惑地说道：“诸位，你们可要看清楚了，这是两尊琉璃佛像，全天下只有这两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说着，朱寿举起了锤子，在案板上晃了晃。
“五万两第一次……五万两第二次……”
这时，坐在台下的茹太素突然叹了口气，道：“朱公子，这商贾之事，暗通曲款，结伙牟利乃是常态。我们哪里能够知道，您跟二楼的那位，是否是旧识？”
听到这话，旁人都是一愣，随后便窃窃私语起来。
朱寿叹了口气，道：“茹大人，你是户部尚书，自然精通这些事情。但是，说实话，我这些东西，用得着刻意去抬价吗？这位贵宾愿给五万两，那是他自愿的，说不定这两尊佛像对他的却是特别重要呢？茹大人你这话说的，可就没意思了。”
顿了顿，朱寿接着又问道：“那若是让茹大人你自己出价，你愿意给多少？”
茹太素道：“老夫家中老妻年幼遭逢苦难，信佛极为虔诚。这些年，她在家中，日日功课不敢落下。若是她知道这两尊佛像，便是让老夫散尽家财，也要收入囊中。惭愧的是，老夫为官多年，难以顾及祖产，如今也不过攒了两万两银子。”
朱寿叹了口气，道：“茹大人，原本以咱们两人的关系，这东西送给你也无妨。只是，既然是铺开摊子做生意，拿出来的东西，便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所以，还是价高者得吧！”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人叫道：“朱公子，你如何保证那人不是你的托？”
又一个带头的，其他人也都开始叫了起来。
“对啊，朱公子，那位一次性就加了四万两银子，实在是惹人怀疑。”
“若是心理底价是五万两，那便直接报价便是，何必搞这些有的没的？”
就在这群人叫嚣之时，二楼的帘子被掀了起来，露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
“诸位，此次报价，乃是贫僧所出。贫僧可以立誓，在此之前，从未见过朱公子，各位可信？”
这人一露面，所有人都是脸色微变，顿时就不说话了。
看到这一幕，朱寿不由得有些好奇。
他抬头问道：“这位大师，敢问你是？”
“贫僧法号道衍，朱公子有礼了！”道衍微笑着说道。
听到这个名号，朱寿心里也是有些惊讶。
道衍和尚？
啧啧，大明第一奇人，果然出手不凡呐！
不过，这和尚似乎现在名气就挺大。
这时，便听到道衍接着说道：“朱公子，你可不要再简简单单将这两尊佛称作两座佛像了。小僧观之，这两尊佛像，分别为大势至菩萨以及地藏王菩萨。”
道衍笑着说道：“在佛门，大势至菩萨代表光明与智慧，而地藏王菩萨，则主管生死轮回。这两位佛门尊者，我觉得与朱公子格外有缘。”
听到道衍这话，朱寿不由得挑了挑眉。
这和尚，貌似话里有话啊。
朱寿冷哼一声，说话也不客气起来：“和尚，你不妨把话讲得更明白一点。”
道衍笑道：“佛曰，不可说！”
顿了顿，他接着道：“朱公子，既然再无人出价，这佛像，可是归小僧所有了？”
朱寿扭头看向台下，问道：“还有人出价比这和尚高的吗？”
包括茹太素在内的所有人，脸上都是流露出苦笑之色，摇了摇头。
朱寿小锤子终于重重砸在了案板上。
“成交！”
接下来，箱子一个一个被打开。
如同小山一般的宝物，逐渐清空。
这些晶莹的“宝石”制品，毫无疑问受到了所有人的追捧。
只要被拿出来，就必定会有人出价买下。
竞争最激烈的，是如同女子用的朱钗以及男子用的挂饰之类的日用品。
其次，就是摆在家里当景观的一些大物件。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
六个大箱子，全部清空。
短短半个时辰之内，朱寿便赚到了六百多万两银子。
朱寿第一次发现，大明的人买东西，居然根本不爱砍价。
尤其是这种富人扎堆的地方，恨不得把价格抬得更高。
而且，人们还自发形成了一个阶层分明的拍卖等级。
总的来说，便是勋贵是最高优先级，其次则是官员。
官员也看不上的东西，才能够轮到那些富商。
而富商都看不上的，才能够便宜番邦之人。
若是同阶层竞争，那便是比财富、比背景。
短短半个时辰，看似时间不长，但期间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争吵，就差当场挽着袖子上去直接开干了。
终于，尘埃落定。
六箱子宝贝，都各有去处。
随后，朱寿翻开最后一个箱子。
他朝在旁边掌控灯光的小厮示意了一下。
顿时，整个大厅的灯光，就灭掉了一半还多。
这个时候，朱寿从箱子里面，搬出来两个巨大的物件。
砰！砰！
两声砸在高台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两头苍狼，起拍价，十万两银子！各位，出价吧！”
看到这两个东西的第一时间，鬼力赤的眼珠子，登时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