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和朱棣听到这话,再联系到今晚的所见所闻,都是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
然后,紧接着,老朱的语气就变得有些低落下来。
“只可惜,这里面还是有诀窍的啊。咱看得出来,寿儿若是不说,靠你们这些人,咱到蹬腿的那天,也别指望能看到那副景象。”
听到老朱这话,朱标和朱棣都是跪倒在地,出声道:“是儿子无能,让爹失望了。”
老朱冷哼一声,道:“你们是无能啊!咱还能指望你们咋样?走吧,去看看咱大孙去,也就咱大孙能替咱分忧了。”
说完,三人站起身,朝楼下走去。
此刻,楼下,朱寿的办公室中。
朱寿整个人直直的躺在软榻上,两眼望天,脑子里思绪纷杂。
突然,房门被敲响。
朱寿扭过头,没有搭理。
刚才他进来的时候,就特意吩咐耿权,任何事情,都不要打扰自己。
开始的时候,朱寿想着是自己需要一个能够安安静静思考的环境。
然而,在想了一会儿之后,他却无奈的发现。
眼下的局面,就如同一团剪不断的乱麻一般,他根本是无可奈何。
长久以来,出于对爷爷和老爹的信任,朱寿对他们的话从来没有过怀疑。
对于他们的身份问题的疑惑,也是从一年前开始,家里的人越来越多,老朱告诉他的东西越来越多开始。
世界上,从来没有完美的谎言。
朱寿不认为自己多么聪明,可也绝对不是傻子。
平常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本来就很容易露马脚。
不注意的时候,自然察觉不了。
但是,一旦真正起了疑心,那简直处处都是破绽!
道衍和尚的出现,让朱寿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他觉得四叔甚至是爷爷,肯定意识到了什么,不然的话,不会专门找道衍和尚跑过来给自己看相。
执着着这些事情,朱寿自然难免会有些多想。
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
朱寿猛然一愣,紧接着浑身的肌肉不由得紧绷起来。
他已经吩咐耿权,自己没有主动出去之前,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自己。
按理来说,耿权肯定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思,那现在为什么会让人跑过来敲门呢?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老朱的声音。
“乖孙,你在里面吗?”
朱寿愣了愣,随后忍不住哭笑不得起来。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自己还想着等想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再去见老朱呢,没有想到,现在老朱就上赶着找上门来。
想想也是,自家爷爷之前展露出的权势,肯定不是普通勋贵那么简单。
而今天晚上,长干里拍卖会这么大的场面,自家爷爷不在现场反倒才是奇怪了,就是不知道他刚才在哪里。
不过既然老朱已经找上门来了,朱寿当然不能躲着不见。
他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拉开房门。
紧接着,就看到老朱和朱标站在门外,在两人身后,跟着的是刚刚才见过一面的四叔。
朱寿勉强扯出一个笑脸说道:“爷爷,你们来了,快请进。”
老朱看到朱寿脸上有些憔悴的面容,不由得有些心疼。
这半个月以来,朱寿为了筹办拍卖会,几乎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即便是老朱是一个旁观者,他也看得出来,这一次朱寿给了他自己很大的压力。
而拍卖会能够圆满成功,跟他之前的努力也密不可分。
老朱旁边的朱标则是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朱寿。
朱标虽然性情温和,但是刚才在拍卖会的时候,一直被老朱拿过来跟朱寿做比较,被老爹指着鼻子骂他不如自家儿子,换谁谁也遭不住啊。
所以朱标现在摆了一张臭脸,至于他身后的朱棣,则是歪着脑袋好奇的看向朱寿。
有一说一,朱棣对刚才老朱在三楼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也是有些不服气的。
他确实承认,自己这个大侄子的脑瓜比自己好使太多,可是脑瓜子好使也不能违背正常的规律啊。
说商品经销,大明的生产力就是这么高,难道朱寿还能够无中生有,平白拔高大明的生产力不成?
四个人各怀心事,进屋之后坐了下来。
紧接着,老朱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乖孙子,你之前跟咱说的那个,用茶壶制造的东西,现在有眉目了吗?”
听到老朱这话,朱寿先是一愣,随后不由得哭笑不得。
之前他在跟老朱讲完实行开海对海外番邦进行商品倾销之后,老朱就心心念念起来,在那之后每一次见到朱寿,老朱都会问一下他后续的具体想法。
开海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但是对于老朱而言,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毕竟当初说不得下海的是他自己,并且他还将这个规矩定为祖训。
现在他人还在呢,就把自己之前定下的政策给推翻了,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如果不是因为看出开海之策对大明有益无害,是可传千秋万代的伟业,老朱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上心。
后来朱寿被老朱逼迫不过,只能将蒸汽机的图纸拿了出来。
没想到,老朱却从此就沉湎图纸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