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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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狭窄的浴室里,好不容易穿上了一半的棉毛秋裤,却因为单腿站立不稳,下面半截直直地踏在了洒满一地的洗澡水中,小腿还被铁皮桶狠狠刮过,又疼又恼之下,我一脚将铁桶踢得飞到了墙壁之上。

大街是那么长,生命却又如此短;时光是那么慢,追者却又来得这般快。一盏盏闪过的街灯,一个个躲避的行人,一声声催魂的嘶吼,在那一分钟内,都已经离他而去。

廖光惠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无惊无惧,低头狂奔。

他知道,他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头,这么多年的苦,这么多年的罪,他的未来已经开始明显,怎么能死?

今若不死,他朝,我必百倍奉还!

这,就是廖光辉当时真实的感觉!

绝望越来越浓,如同眼前的夜色。

不知何时开始,隐约间有一股股呼啸的风挟带着铁器所独有的浸体冰凉,不断地掠过背部、腰间。寒入筋骨,化为火燎。

每跑一步,后面身体上被划开的皮肉,扭曲变形的感觉都是那样清晰,汩汩鲜血顺着身体淌下,从一条伤痕缓缓流入另外一条,热辣滚烫而又痛楚难耐。

手脚越来越不受指挥,步伐也越来越不协调。可前方的路,怎么还是那么的漫长。

“廖矮子!老子帮李爷了你的难!!”(了难:黑话,摆平,搞定,了结困难的意思)

一声狂吼中,廖光惠突然发现自己跑不动了,喉咙上传来一阵大力挤压。他低下头,看见一只青筋凸显的手紧紧环绕着自己的脖子。手臂上还有一个用墨水纹上去的,拙劣不堪的“忍”字。

那一刻,他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某种奇怪的笑容,就像是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为可笑的闹剧。

然后,后腰上就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痛楚,这种痛来的是那么突然,又那么强烈。强烈得使人有些眩晕。眩晕中却有些轻松,喉咙上的挤压感散去,他站定身子,回过头来。

身后的那人满脸油光,气喘吁吁,凶狠中仿佛带着无尽的得意之色,望着他。

廖光惠不怕,他只是觉得那个拙劣的“忍”字果然很配眼前这位形象粗鄙的男人。终于还是忍俊不住,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眼前男人的目光从奇怪疑惑变成了巨大的愤怒与羞辱,脸色大变,他抬起腿,一脚将廖光惠踢倒在地上。

廖光惠已经完全无法再挣扎,他索性放弃了任何的举动,死狗一般躺在冰冷的地面。头顶上一盏老旧的路灯,在寒夜的湿气当中焕发出氤氲昏黄的光芒,照在了他的脸上。

不知何时,他感到光线一暗,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出现在双眼上空。廖光惠看到几颗白森森的牙齿在暗影当中露了出来,显得那样鲜明突兀。

然后,他的耳边就听到了冷冷一声:

“砍死他!”

廖光惠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我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小腿胫骨上肿起了一块青青的小包,父亲不听我的劝阻,一把将我摁坐在沙发上,拿起一瓶药酒,死命替我揉了起来,疼入心扉。

如同白驹过隙,飞逝无踪的瞬间;又好像是沧海桑田,漫长无际的无恒,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廖光惠下意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周围所有人都已经回头望向了后方。

“小麻皮!!”

身后不远处,一个背光的身形手里提着两把菜刀飞快地扑向了人群,正是方才转身跑回酒店的那位高个年轻人。

纵然是在夜色当中,每个人也都清楚地看见了这位飞奔而至的高个年轻人脸上的表情。

血红的双眸与剧烈颤抖的面部肌肉透露出的绝对不再是为老大砍人打架的意思,而是拼命和杀人的决心。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没有人会和这样的疯子拼命。虽然人数占据了绝对优势,众人却依旧纷纷四散逃开,没有一个迎战。

砍翻廖光惠的领头人显然也被高个年轻人的姿态吓住了,但也许是老大的尊严与荣耀留住了他,在那一瞬间,在手下小弟纷纷逃开的同时,他居然没有动,甚至都没有做出任何应该做的动作。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看着一把菜刀,由远而近,劈在了自己的胸膛。

鲜血如同烟花一样绚丽地绽放在夜空,彷佛还带着丝丝的风声。

喷洒了一地,也喷洒了高个年轻人满头满身。

“哪个来?哪个再来?我捅你的娘!!来啊!!!”

高个子年轻人状如疯狂,手舞菜刀东挥西砍。

躺在地上的廖光惠笑意渐浓。

廖字头上两把刀,海燕稳龙袍彪!

龙袍来哒!

既然龙袍来哒,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跑了这么久,他真的累了,很累很累了……

冰凉的风中,廖光惠再一次闭上了双眼。

我瘫坐在火炉边,小腿上面还有一点微不足道的痛楚。干燥柔软的棉质内衣摩擦着我的肌肤,如同情人的手,微微的酥痒。将身体放平,把烤火被自私地搭至自己胸前,在烘烘地暖意中,这种氧就开始从上到下,从外之内向全身每个毛孔扩撒,电视的屏幕逐渐模糊,家人的呢喃开始遥远,我的头缓缓偏向了一边……

我想,我会有个好梦,梦中也许会有一只美丽的蝴蝶,它翩翩飞舞着,停在一朵盛开的菊花上面,然后,它满足地扇了扇两只翅膀,五颜六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至于好梦醒来,会是什么,谁知道呢?

裹着厚厚的棉被,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晓得多长时间之后,我才终于狠下心,爬了起来。这是一个不错的早晨,虽然寒冷,却有阳光。

待到几个小时之后,气温开始上升,母亲可能会把家里的衣物拿出去晒晒;父亲可能会坐在阳光底下抽根烟,喝杯茶;我可能会在收购站和何勇、铁明他们玩玩牌,也可能会搬个凳子,找个阳光下的角落,打打瞌睡。

至于廖光惠,我当然不认识他,我当然也就更加不知道,昨天晚上,几十公里之外所发生的任何事情。这一切都与那个早晨的我完全无关。

只不过,奇妙的是,几个小时之后,它们却会对我造成第一个直接的影响;接下来,在我不经意间,它们继续改变着我的一生。

赶到收购站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一林和老一哥两个人正在张罗着营业前的准备,进到站里,居然发现唐五和秦三都不在。而通常,他们俩肯定都是最早到的人。

问了问一林,一林说他哥昨晚临时有点急事,半夜就去市里了。

整个上午的生意还是那副要死不断气的老样子,隔三差五地来几个客人,也是问得多,卖得少。记得其中还有那么两三个人在我们这里东问西问搞了半天,对着价格牌看了又看之后,满脸犹豫地考虑半晌,还是挑起担子去了对面。

中午老一哥按照惯例,在隔壁小餐馆替大家订了午饭,干芦笋炒腊肉,味道不错,还陪着老一哥小酌了一杯粮站自酿的米酒,味道也不错。

一如早晨所料,吃完了饭,与何勇几人玩了几把牌,输赢太小,大家都是越玩越没兴致,索性散场。一点半左右,我搬了把凳子,靠着收购站前阳光普照的墙边,坐下,看起了小说。

没多久,眼皮开始打架,似睡非睡迷糊间,听到老一哥殷勤的招呼声,睁开眼一看,唐五回来了,身后雷打不动地跟着秦三。

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奇怪,唐五甚至都没有回答老一哥的招呼,他们径直在门边停了下来,唐五对着秦三说了几句什么之后,秦三门都没进,转身离去。

“五哥,听一林说你去市里了,才回来啊?”

站起身,试探着对唐五问了一句,唐五微一点头,也不说话,大步走入了站里。

“老一,麻烦你帮我把牌子拿过来一下。”

人还没有坐下,唐五就一手指着门前的价格牌,大声招呼着老一哥。

老一哥麻利地答应着走了过去。

皮铁明和北条装模作样地拿着扫把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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