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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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下的时候,我们居然发现平房套屋(套屋:方言,就是正对大门的最大的那间房,通常用来待客)的大门居然还是敞开着一半。

那个时候的我们确实太过年轻。

我们自认为聪明周到,算无遗策地布置牯牛在车上陪着雷震子,车子不要熄火,由我和癫子进去问人就行。

却居然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在深更半夜,荒山野岭的地方,怎么会有一户人家这个时候了还开着灯,还没关门的问题。

在门前,我敲了几下门,喊了两声,隐约听到了一点动静,可也不太确定,呆呆等了几秒之后,我们直接推门而进。

门里面,是一个很普通平凡的农家套房,正对大门的墙边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面压了一块玻璃,远远看去,能够看见玻璃下好像有几张照片之类的东西,桌子上方挂着一幅俗气之极的明星头像的挂历。

另外两边靠墙的位置都放着几把来客之后坐的板凳,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东西。

大门左右两边各有一扇漆成红色的木门,右边的关着,左边就和大门一样也是半开。

站在套屋里,我又喊了两声,还是没有人回答,却清楚听到左边房间里面有人的响动。于是,我敲了两下之后,推开了木门。

房间的布置也很平凡常见,中间的地面上挖了一个乡下人家那种供人烤火用的浅浅的火坑,坑里燃烧着几根劈材,不断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响。三个都是长发的女人坐在火坑边上,背对着我们,从后头看去,黑发遮挡了面部,只能看见肩膀都在微微抖动,显然,手里正在做着什么动作。

房间里面并没有开灯,所有的照明光线都来自于背后套屋的灯光照射和火炕里面的火苗。女人和我们的影子都映射在墙壁上,随着火焰的跳跃而一起闪动。

“哎,大姐,搭帮你们,问一下路啊?”

没有人回答。

“哎,搭帮你们!”

还是没有人回答。

我和癫子对望一眼,走上前去。

然后,我们就呆在了那里。

因为,我们看见了她们此时此刻正在做的是什么。

在我们那个地区,先人过世之后,每逢头七忌辰,七月孟兰,清明年关之类的日子,后人都要帮他们烧一种用稻草碾碎成糊之后制成的纸,叫做“宝贝纸”。而,这种纸张刚成型时一般都是一平方米左右的大小,所以,讲究的人家在烧之前,通常都会剪裁成巴掌宽,尺来长的纸条。

当时,深更半夜的情况下,这三个女人就是在剪宝贝纸。

癫子猛地扯了我一下。

我知道他害怕,与他一样,我也同样害怕。

但是,那一刻,我真的不愿意就这样转头就走。一整个晚上的血腥暴力、诡异恐惧之后,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能够见到人,那种欣喜与希望交集的感觉是绝对强烈的。

强烈到足够让我克制住自己的疑惑与恐惧,尽量不去怀疑“她们”究竟是不是“人”!

我只是本能地想要问一下:

“呵呵,大姐,这么晚哒怎么还在剪纸钱啊?“

这次,终于有人回答了。

靠我最近的那个女人稍稍侧了一下自己的头,说了五个至今都在我脑海中清晰响起的字:

“就要出事哒。”

这五个字,现在我想起来,很普通,无论语气、音调、含义、还是吐字发音都很普通。

但是,那时的我真的就觉察到了很大的不对劲。

我无法用文字写出来到底是哪里让我产生了这样强烈的感觉,可它就是出现了。

就像是在电脑上玩“找茬”的游戏,一幅图,找不出来错误的地方,却知道它一定存在。

这个女人一说完,别说客套话,就连屁都没有再放一个。我根本就不再做任何的停留,拉起癫子,转身就小跑着出了那户人家。

那天,我们把车子停在了某处路边。

我们实在是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勇气继续往前开,我们宁愿被熊市长那边赶上来的人砍死,或者被警察抓走,也都不再愿意继续这个夜晚的行程了。

我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车后备箱里找出来的一些修理工具,不断地虔诚告诫着自己“手拿二两铁,鬼离三尺身”的老人训言,躲在车上,直到天亮。

天亮之后,我们往回走了几十公里的距离,一直没有看到三岔路口。只在一处地方看到一个分岔口,往左边一条是通往贵州,右边一条是通往我市的方向,而正对的是万丈悬崖。

再后来,开始出现了人烟,在一家小小的修车铺,师傅告诉我们,这座山里在古代是赶尸匠专门走的路,沿途上基本没有人家,也从来没有过两边长着芭茅的三岔路口。

烈阳当头下,昨晚一切都遥远得像是一个梦境,从来就不曾发生。只是,车厢里,癫子脚下那根芭茅却清晰地提醒着我们,几个小时之前,我们所经历的一切。

那天开始,只要看到庙,我就会去拜,我甚至还曾经捐过一笔不大不小的款子给神人山上的菩萨镀了一层金身。但是,我想,我终归还是不信鬼神的。

假如我真的信,那么我就不会是今天的这个人。

可是,我又真的不信吗?

我不知道。

又过了很多年,我经常会想,是不是那天,老天爷在冥冥中给了我们四个人一个启示,他告诉我们,如果,我们继续往前走,就是万丈苦海,无边深渊。

也许,老天真的就是这个意思,谁知道呢?

只可惜,他老人家太喜欢玩那种叫做“天机”的智商游戏,给的提示太隐晦,而我们又太愚笨,参破不了天机。

等到有些明白过来的那天,我却早已是身在苦海,回头无岸;永堕深渊,不可自拔。

后记: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相信鬼神。

偶尔听见一两个人说信的时候,我的心底都会表示极大的怀疑。

因为,如果真的信仰鬼神,那么我们必定也就相信地狱与天堂,相信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可现实呢?现实是,在这个社会里,无论男女,我们都是一匹匹饿极的野狼,每一个人都说着谎言,昧着良心,肆无忌惮地追求着,去满足自己过多的贪念和欲望。

唯一不同的只是,有人自愿,有人被迫,却没有一个人真正清白。

野合,男和女、公权和金钱、良知和私利、道德和淫邪,所有的一切都在光天化日之下,赤裸裸地野合。

我们早就已经把报应抛到了九霄云外。

太祖不是曾经说过吗:

我死后,哪管身后洪水滔天!

我并不想告诉你们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因为我确实不知道。我唯一知道,而且可说的只有一句话:

愿你们在自己的三岔路口上,切莫跌入深渊。

家门前,两颗熟悉的松树,就连巷子口上那个小店都是如此清晰。两个看似熟悉却又不知道是谁的人围坐在一个倒满了白色糯米和金黄茶油的石臼旁,拿着棒槌,一下一下地打着糍粑。

我看着他们,脚步却向前急行,我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急,只是心底隐约能感到有某种致命的危险在一直尾随着我。

我走得越来越快,步子越来越大,整个人轻飘飘的,一步还没站稳,另外一步就已经踏出的刹那,甚至体验到了失重的感觉。

眼前的景色开始变化模糊,意识凝聚的下一个瞬间,我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那个恐怖的三岔路口,举目望去,除我之外,没有一个人,周围死一般的静谧,只有一丛芭茅在轻轻的飘摇。

突然,芭茅的深处走出了两个人,他们低着头对我走来,我想要跑,片刻前轻盈的身体却已变得重若千斤,我张着嘴,想要呵斥,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两个人终于走到了我的面前,竟是鲜血淋漓的熊市长和闯波儿。不知何时,一双手从后头将我死死抱住,我挣扎着回过头。

看见的是一脸诡笑的唐五。

大骇之下,两把刀已经高高举起,劈头罩脑,迎面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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