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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_13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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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自古以来,溪镇都是湘西地区最大的一座天然木材集散地。

解放前,洪江、安江,辰溪,麻阳,黔川东南之地的大批木材运至下游,都是从此处开始发货装货,再顺着源江入烟波洞庭湖,最后一路发放到长江沿线各大城市。

全盛时期,溪镇沿河两岸有十几家做木行生意的店铺,附属各行各业,三教九流不计其数,极为繁华。所以,当时,溪镇以一弹丸之地而得名“小南京”。

新中国建立后,经过两辈人几十年的不懈努力,共同奋斗,溪镇到现如今,已经彻底败落。

溪镇码头一年到头也弄不到几个钱,上级部门早就没兴趣搭理了,向来都是三不管的无人地带。但是,这段时间开始,码头卸货的地方突然多出了一个管理站,居然也学我一样,对来此发货装货的车俩收起了管理费。

现在,从我们林场发出的木材,如果是省内,一般都用货车拖运;路远量又大的,就去市区火车站,装车皮;如果去下游长江沿线城市,通常都还是会去溪镇停靠装货走水运,这样最方便最划算。这也是当初谢春枝夫妻能够傍着游厂长为生,还能偷走一船木材的缘故。

所以,这样一来,运木材去溪镇的司机就很划不来,本来路就不远,还要一头一尾交两份钱。

再加上苟大刚在其中三不五时地扇下阴风,点下鬼火。天长日久之下,那些原本老实听话的司机中开始有人不干了,都是一样装货,凭什么他们要交钱,苟大刚不用交?

我们收管理费,一般都是按趟收,先要交钱了再装货。但做的时间久了,和司机们关系也熟了起来,有些时候,别人身上难免一时为难,也就可以记个赃,月中月尾分两次结也行。

十几天前,刚好就是收账的日子,癫子和牯牛去收,一部分按惯例主动交了,可居然还有几个司机异口同声地表示自己现在不方便,要宽限几天,下次再交。牯牛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直脾气,当场就要发火,但是癫子看那些人都是老熟人,以前也从来没有拖过账,一个嬉皮笑脸的,态度也蛮诚恳,就做主答应通融一下,拉走了牯牛。

林场只有那么大,苟大刚煽动司机的那些风言风语,癫子天天呆在这里,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所以,事后,癫子左想右想,觉得有些不对头,给我打了电话,要我过去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处理。

不凑巧的是,当时罗家兄弟才开始在我的游戏厅里卖飘飘不久,我怕出事,得时刻盯着,没空抽身。后来,好不容易起了个大早,想去趟林场处理下,出发前却又在十字路口遇见了唐五,并有了之后的鱼塘之约。

另一方面再加上我也比较相信癫子的办事能力,听了下情况之后,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简单交代癫子两句,要他下次不能再让人拖了就行。

一来二去之下,我也就把当时看来并不严重的这件事情忘记在了脑后。

没想到,就是这小小的疏忽导致了事态没有在最初的萌芽状态中被扼杀,而一步步发展恶化,到今天早上突然爆发出来,居然已经完全脱离了癫子的掌控。

今天上午,当我接到消息,赶到林场,从游厂长和癫子的口中得知具体情况之后,这才发现局面已经十分棘手了。

暴乱

“小姚,你看这怎么得了沙,武汉,长沙那边都等着发货的,已经迟了别个几天哒。本来昨天车都装好哒,今天发车的,而今这么一搞。这怎么得了沙?你千万千万要想哈办法啊。哎呀,我这真的是一大清早不得安生,背麻皮时啊……”

游厂长抹着脸上的油汗,口中继续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游老板,三哥和我们这不是在商量吗?不碍事,你放心,又不是天把两天的关系,老朋友哒,平时分钱的时候没有少你的一分,而今这么一点点事,你这么往死里催,是个什么意思?”

直脾气的牯牛终于听得不耐烦了,忍不住顶了游厂长一句。游厂长一下僵在位置上,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嘴里嘟哝不停:

“哎~~不,我不是,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小姚,你看,我这,我,哎,我也不晓得怎么讲哒……”

“老游,来,先抽根烟。你莫急狠哒,不碍事。牯牛,你个脾气也是的啊,老游是我们内部人,铁弟兄,你这是怎么说话啊!老游,莫往心里去啊,他就是这么一个脾气。你放心,这件事不是什么大事,你先让我想哈。我撂句话给你,就算退一万步来讲,这个事情今天解决不了,我来背,不得让你为难,要不要得?你先静下心哈?”

游厂长半撅起屁股,接住了我临空扔来的一根烟,客气了两句,也就不再多话,心不在焉低下头去,安静抽起了烟来。

今天正是这个月第二次收钱的日子,一大早,司机们过来之后,癫子和牯牛就开始过去收钱。谁知道,上次没交的那些人,还是说最近身上为难,没钱交,依然想宽限些日子。上次交了钱的那些呢,也有样学样说也没钱,坚决不肯交了。逼得急了,就说谁谁谁和谁谁谁上次都没交,先收了他们的再说。

一番扯皮,闹来闹去,搞了半天之后,不仅一分钱没收到,甚至就连几个前一晚睡在林场等着装货,已经交了钱的外地司机听见详情之后,也跟着一起闹了起来,想要把自己的钱拿回去。

再三交涉没有结果的情况下,牯牛带着人终于动了手,打了其中一个带头两次没有交钱的本地司机和另外一个吵得最凶的外地人。

在林场,我没有放多少人,除了癫子牯牛之外,就只有两个跟着他们玩,帮着打杂的小弟。

一是因为这几年以来,我在九镇范围里已经有点名气了,一般的小事还算罩得住;再加上刚接手这个生意的时候,几个调皮的也被我摆平的摆平,赶走的赶走。生意也做了这么长时间,没出过事,挺稳定。

所以,我们都认为没必要养太多人。

不曾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那天,那帮司机一反往日点头哈腰的常态,在牯牛动手之后,居然联合在一起,闹起了事来。虽然没有嚣张到敢和牯牛大打出手,当面对干的地步,但也都态度坚决,纷纷表示不干了,吵着要卸货走人,还聚在一起,把几个外地佬保护了起来。甚至,连一些当天没有业务的司机不知道怎么得到消息之后,也赶到了林场,表示声援。

那边厢,癫子还在想应该怎么办;这边厢的游厂长却在一听到司机都说不干了,而且要动手卸货之后,方寸大乱了,一边想法办通知我,一边赶紧出面把牯牛几人拉走,试图安抚司机。

这帮司机也都是常年走南闯北的老油子,每一个都精的很,知道今天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今天都得不到想要的承诺或利益,今后就难了。这样一来,当然无论如何不肯听游厂长的话,游厂长又怕事情更一步恶化,不许牯牛等人继续动手,双方顿时僵了起来。

安抚

那个年代不比现在。

现在搞货运的私人老板到处都是,这些司机不干了,找另外的人就是,只要开工资,多的是人来。那个时候,货车绝对是超级奢侈品,司机也绝对是牛逼职业,一下子,一大帮人都不干了。一时之间,就算我找,也不可能找得到这么多。

没有司机,就不能发货,不能发货,林场就要赔钱,我就要得罪游厂长,这段甜蜜的合作关系就算不中断,也会起很大的波澜;可是,如果要发货,那就必须要同意司机们的条件,不收管理费,那我和我的人费心费力这么长时间,一无所得,又指什么吃呢?

仓促之下,无论我如何左思右想,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有什么万全之策。

小小的办公室里一片安静,只有外头司机们的吵闹声不时闯入耳边,让我越来越心烦意乱起来。

将嘴边刚点上的烟一把扯下,狠狠揉进烟灰缸,长长的烟支被摁得卷曲起来,燃烧的一头烫到了我的手背,痛楚之中,我终于狠心作下了一个决定。

壮士断背,丢车保帅。

事到临头,不得不为了。

只要渡过了今天,今天之后,苟大刚,你个狗杂种,老子要玩死你!

在屋里其他三人各自含义不同的注视当中,拉开办公室的门,我走了出去。

司机们或倚或坐的都呆在停车坪里,虽然吵得蛮凶,但是一眼看去,所有车辆上的木材都还是稳稳当当地留在车斗里。毕竟,大家都不是什么金贵人,辛辛苦苦出来就是为了赚钱,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想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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