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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霭(1 / 1)

[首发书]

江宸见她离那个男人越来越近了,索性横穿马路就朝她奔去。身旁不断有路人在指责他无视交通规则,马路的车辆也对他鸣笛示意,但他全然无视,只顾着向她狂奔。

陆婧宁朝男子走近后便发现他的额头早已被豆粒般大小的汗珠铺满,他正自言自语着什么。声音太小,陆婧宁听得不清楚。“先生,你还好吗?”她一边朝他靠近一边问道。

男人的肌肉开始抽搐,陆婧宁立马跪下,俯身看他:“先生,你能听到我说话吗?”男人点了点头,她掏出了手机给里面的急诊护士打了电话。说话之际,陆婧宁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的手已经伸进了口袋里握紧了水果刀。

“我要吗啡……”他说得很小声,陆婧宁挂了电话才注意到他在说话。她凑过去问道:“什么?”

“给我吗啡……”话语刚落,男人便掏出了水果刀失控地朝她挥了过去。陆婧宁还未来得及叫出声便被人从背后用力地一拉,她躲开了刚刚那危险的一刺。男人朝江宸扑了过去,却根本刺不中身手敏捷的江宸。他抬腿一踢,利落地将男人制服于膝盖下。

江宸夺过了男人手里的刀,想起跌坐在对面的陆婧宁便朝她看了过去。她惊恐未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的惊愕源于刚刚戏剧性的一幕。可眼底的惊讶确是因为江宸就在她的面前。

“宁宁,你没事吧?”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喊她宁宁了。

那一如既往地低沉嗓音,简直恍如昨日。可却没人知道,这一声简单的呼唤是陆婧宁分手后仍对他念念不忘的四年,是她坚守着异地军恋苦苦等待的三年,也是她一个人独自暗恋的高中三年。

陆婧宁以为她只要不提,那她就能不想了。可他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她才察觉出到压抑在心底的思念,委屈,不解和不舍全都不曾消失过。她不争气地意识到,最后她还是爱着江宸的。只要他一出现,她就涌出了想复合的念头,她对他的爱恋与十二年前那个十六岁的自己一模一样。

陆婧宁的眼眶泛红,被江宸扣压的男人开始激烈地抽搐。她快步地朝他跑过去,推开了江宸。“帮我把他翻过来。”她一边推着地上的男人,一边对江宸说道。

江宸轻松地将男子翻了过来,只见陆婧宁快速地凑了上去检查他的瞳孔和查看他的脉搏。“他的瞳孔开始呈针尖状了,呼吸急促,脉搏衰弱。他快不行了。”语毕,她双手按压在男人的胸前给他做着心肺复苏。

两个男护士终于推着担架床赶到了,直至男子被送进去的最后一秒,陆婧宁都仍然在抢救他。

“|毒|品|中毒。陆医生,要不是遇上你,他现在就没命躺在这儿了。”急诊科的另一位医生接诊后便让陆婧宁早点回去休息,今天本来就是她轮休的日子。

陆婧宁放松下来后才记起刚刚是江宸救了她,她快步地朝门外跑去。在等候大厅仔细地扫过了一眼后,才无奈地笑了。他根本就没有等她,如她所料。过去那么多年了,她还在痴心妄想着什么?

手臂上还留有被他用力拉过的触感,陆婧宁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魂不守舍地走出了医院。

“宁宁……”江宸的声音让她愣在了原地,陆婧宁转身便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的五官还是那样的深邃,眼底里多了些岁月积淀过的沉稳。他本来就内敛,现在更显冷峻稳重了。

“真的是你……”她说的很小声,是惊讶下的本能地应。江宸朝她走了过去,注意到她又开始捏手指头了,便不再继续朝她靠近。他知道她在紧张或者害怕时便会下意识地去捏自己的拇指。

“我送你回去吧。”语气里尽显他的小心翼翼。

陆婧宁正准备答应的时候,却见他的手机响了。江宸犹疑了半秒才接过电话,他转身背对她的一瞬却让陆婧宁想起当时他和她说分手时的话。

“宁宁,我们分手吧。”

“我不同意。江宸我告诉你,单方面的分手不算数!”

“我喜欢上别人了。她是军队乐团的,和我以后的职业规划会更贴合。我和她在一起比和你更合适。”

她出奇地固执:“我不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无奈下,江宸只好将手机掏了出来递到了她的面前。他给她看了他们的合影,和在军中举行文艺活动时的互动视频。两人都笑得好开心,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快乐。

陆婧宁双眼含泪地自言自语着:“切,我们大学也经常有社团活动。我也和其他男生这样欢声笑语过。这没什么。”她还在做最后无谓的挣扎。

“宁宁,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会和她在一起,因为她更适合我。明白吗?”说完,他转身就要走。陆婧宁下意识地就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那是她第一次在他的身上闻到了女生香水的味道,而她从不喷香水。陆婧宁也是那一刻清楚地知道,她是再也留不住他了。

“江宸,我求求你了。她一点都不适合你……”剩下的话如鲠在喉,她泣不成声根本说不下去。她认识了他十年,不吵不闹地守着他三年,凭什么被一个后来居上的程咬金比了下去?

他扒开她的手:“我们别再互相浪费时间了。”

她体会过被江宸宠到骨子里时的安全感,所以眼下,她反而更能确定他的冷静和决绝也是真心的。陆婧宁看着江宸渐行渐远的背影,一下子便失去了追上去的勇气。她没有了当时主动表白的勇气,因为她感觉到他是真的想离开她。

江宸还在背对着她讲电话,陆婧宁忍不住地在想是不是当时在视频里见过的那个女人正打电话询问他在哪里?所以,他才会转身背对她,生怕被手机那头的女人听出些什么端倪。

陆婧宁记得,以前她也常往他的手机里发过许多消息。即便知道他在训练不能回复,但她依然乐此不疲地履行着女朋友查岗的职责。只是,以前都是她查江宸的岗,现在却换做是别人了。江宸或许也曾在部队里背对着战友,用和现在一样的姿势回过她的短信和电话。只是,现在他背对的是她罢了。

陆婧宁很清楚,其实自从他对她说了那一句“宁宁,以后多来我家吧”,她便视他为一道温暖的光。可这道光并不会永远照着她,而她也没有让光留下的本事。被分手后的点滴年岁里,陆婧宁发现世界其实还是五彩缤纷的,只是在她的眼中,它们早就没有了光芒。

分手的那一刻起,他带走了她世界里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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