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耀阳不禁眉头跳了跳。
母亲说出这种软话,恐怕是因为那天的事,对程家造成了巨大影响。
不然,以母亲不喜欢沈安安的想法,是不会硬要让他哄回来的。
“父亲有麻烦?”
褚冰清最终点头。
“那天的是影响很不好,有人从中煽风点火,你父亲的选票下滑严重,如果落选,你应该明白意味着什么!”
程耀阳当然明白。
如果落选,程家将面临更大的危机。
自古成王败寇,一旦赵兴邦上位,那么他一定会对程家展开一系列的清洗。
褚家的生意也一定会受到相当大的波及。
重压之下,东山再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褚冰清继续言道,“上一次慈善晚宴沈安安的举动就获得过选民认可,但后来有吴建仁的事情,就没办法揪住这个热度做宣传,失去了有利的时间,本来最近风头过去,你爸正要开始投入宣传的时候,又出现了捉奸的事,选民们诸多猜测,对我们很不利!”
事实确实如此,无论是沈家还是沈安安,都是现在程家需要的。
“最近你跟安安联系了吗?她还在闹脾气?”
褚冰清问这话时没有太多情绪,只当谈一个工作。
程耀阳踌躇要不要将今天的事说出,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最近工作忙,没怎么联系!”
褚冰清审视的看过来,“这丫头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大了?当初她不是追在你身后,甩都甩不掉吗?”
这才是程耀阳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一个本应该对他死心塌地的女人,忽然失控了。
这完全不科学。
可不管他怎么查,都没有任何破绽。
唯一让人生疑的就是那个送项链的男人,可到现在,周毅都查不出那个人是谁。
沈安安背后的神秘人到底是谁,这几乎成了程耀阳每晚临睡前都会翻来覆去想好久的事情。
“最近她学校也忙!”程耀阳顺势解释道。
褚冰清则言道,“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稳住沈安安,沈家这条线不能丟,赵兴邦后面有岳家,那日的形势你也看到了,岳家与朱家联姻那是早晚的事,程家还怎么在海川立足?”
“单靠沈家,恐怕也无法和岳家和朱家抗衡,毕竟沈家不是八大家族的人!”
褚冰清却是冷哼一声,“你太小看沈家了!沈正那老头当初在京都商界翻手为云覆手雨,可是你们这些小辈不曾见过的,沈家的底子绝不止此,不然你爸不会同意你和沈安安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丫头在一起!”
这一点,程耀阳也想过。
父亲那般没有万分利绝对不会松口的人,愣是用上了那般手段将沈安安硬留在他的身边,这就说明沈家绝对有利可图。
但沈家到底有多深的底子,程耀阳摸不清,父亲也从未提及。
褚冰清冷着面孔命令道,“总之,下周程沈两家的宴会,一定要让沈安安来参加!”
“宴会,什么宴会?”
“你与沈安安的订婚宴!”
程耀阳怔忪,“订婚宴?”
“我们与沈家已经沟通好了,到时候你只要带安安来就是了,其他的不必管!”褚冰清道。
程耀阳心里竟有一瞬的雀跃。
眼前又出现了那个在篮球赛场上英姿飒装的女人。
想到她穿上白色的婚纱,缓缓向他走来时,心里忽然被什么填满了。
“只是,安安的性格,她应该不会配合的!”程耀阳犹豫道。
尤其经历了今天的事,沈安安哪里肯被父母算计?
“不配合,绑着她也得配合,这是咱们和沈长山达成的协议,现在我们两家是一条船上的人,沈家掂量的明白!至于沈安安,你不告诉她就行了!”褚冰清态度强硬。
程耀阳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刚要说什么,却被褚冰清打断。
“我不知道你现在对那个沈安安是什么感情,还是那句话,别因为儿女情长这种小事打乱了你的仕途,你要时刻记着,我对你寄予的厚望!如今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个的垫脚石,是为了送你走上那个巅峰的位置,你懂吗?”
“我明白!”程耀阳慎重的点头。
褚冰清一双眼眸凌厉非常,仿佛要把他的心思看穿。
“明白最好!成大事者,最忌讳优柔寡断!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棋子来达成目的,这才是你应该历练的,其他的东西都会随着你的地位提升而源源不断,如果你被眼前的蝇头小利所牵绊,到时候别怪我心狠!”
一席话,没有丝毫母亲对儿子的苦口婆心,而是冷硬的公事公办。
程耀阳却早已习惯。
沈安安回到宁水郡时,差不多是下午四点多。
宁水郡人本就不多,这个时间更是安静。
正在花园里剪花枝的钟建功,看到沈安安从大门进来,且手里拎着两个大大的袋子,急忙放下手中的剪刀,迎了过来。
“少夫人,我来吧!”
“没事的钟叔,不沉!”沈安安答道。
钟叔还是坚持,沈安安便把东西递了过去,两人进了客厅。
“少夫人有什么想吃吩咐我就好,不用自己去买的!”
“我也是顺便去了一趟!”
钟建功将袋子放下,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不禁会然一笑。
“还是少夫人想的周到,四少受了伤,正需要这乳鸽炖汤补一补呢,可我实在没找到哪里又卖的!”钟叔言道。
沈安安笑着言道,“这种东西超市很少有的卖,只有去菜市场里才有!”
她并没有细说,这乳鸽是她特意奔着城北农贸市场买的,一般小的菜市场都没有的。
钟叔并未点破,恍然言道,“怪不得我找不到。”
沈安安环顾房间,随意问道,“宫泽宸呢?”
“哦,四少在开会,我这就去打电话。”
沈安安急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随便问问!”
钟叔呵呵笑着,“少夫人先去休息吧,晚餐一会儿就好!”
“我帮您一起吧!”沈安安将袖子挽起来,洗了洗手。
“也好,这乳鸽汤我还真不会做。”
沈安安略带难色的摸了摸额头,“其实我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