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从耶律楚开始,就一直在奔波折腾,等安顿下来,已经到了深冬。
江夏紧绷了这么长时间的神经忽然松懈下来,一时不察感染了风寒,一病就是一冬天。
整个人都是蔫了吧唧。
段景文自然不会禽兽的这时候还在想着做些什么。
等到开了春,江夏病情好转,加上肚子里的小崽子,段景文时时顾忌着,心里始终快不过去。
一直到现在,江夏生完宝宝,已经将养了三个多月的身子,段景文才开口问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需求江夏也能理解。
偏殿中。
李嬷嬷抱着小殿下段承弼,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着怀里的人。
江夏走过去,从她手里把人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抱在轻轻摇了摇。
李嬷嬷还是将军夫人送来的人。
江夏之前跟那位将军夫人一见如故,后来江家出事,段景文便给江石升了职,全家搬到了皇城里,江石夫人便时常进宫来,陪着江夏坐会。
江石夫人生了两个儿子,都是李嬷嬷照看的。
虽说段景文肯定会准备好接生的嬷嬷,但她想着还是把李嬷嬷送到了江夏身边。
起初江夏还担心,让他们一家人搬离了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会不会不太合适。
但是江石夫人倒是没表现出来什么异样,跟她谈过几次心后,也释然了,对那一家人也算是极尽照拂。
江石本就是个武将,段景文便让他接替了之前胖爹的职位,连带着给了江石那两个儿子,也都爱屋及乌的在朝中安排了不大不小的职位,也算是给江夏的一份荣耀。
一时间,皇城了流传起了那几句话,“兄弟姐妹皆列士,不重生男重生女”,大家看着江石一家子得了新帝的眼,都眼红的不能行。
一大帮子姓江的,自称是江家的表亲,涌现在皇城,还有的真就敢来皇宫里闹事的。
最后都段景文给处理了。
杀鸡儆猴,这事才算这么过去了,大家也看清了,这不是姓江就行,还得让皇后娘娘掌眼才行。
好在江石一家子也都是老实的,没有因此而生出诸多优越感,反倒跟之前一样,整日上上早朝,闲了约几个熟识的老朋友溜溜弯,倒也算平淡。
“臣妇见过皇上、皇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吉祥。”
熟悉的打断了江夏的思绪,正是江石夫人。
江夏抱着孩子双手不便,绿翘便赶紧上前伸出手扶着人起来。
段景文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往旁边测了测身子。
但也仅限于测了测身子。
江夏无奈看过去。
江石夫人对新帝这种态度已经见怪不怪了,笑道,“娘娘,这是臣夫从庙里求来的,给小殿下当百日礼。”
说着,把东西递给绿翘。
绿翘拿着给江夏过目,这种东西都是要让太医院那边验过以后,菜才能带的。
江夏倒不觉得江石夫人会做什么手脚,但就怕她被人利用,在上面做手脚。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江夏没表现出来什么,江石夫人也能理解。
在这个位子,想要谋害他们的人太多了,多长点心眼总没错。
江夏打量了一眼,是个木制的长命锁。
之前江石夫人便送过一个银制的,江夏跟着段景文去宁州城借兵时,今日又送来一个。
但这次的却没有上次的精致。
江石夫人接着解释。
“灵云寺才宁州城还是挺灵验的,虽然比不上国清寺,但这长命锁是沉香木做的,那树在寺庙里涨了上百年,受了寺庙的佛光的熏染,总归是不一样的。”
“夫人有心了,”江夏笑着点头。
段景文看绿翘把东西收起来,又等了会,想着两人这会应该是说完了,不动声色的上前,眸色冷淡的扫了眼江石夫人,“时辰要到了,夏夏,抓周礼得开始了。”
江夏朝着江石夫人微微颔首,便跟着段景文走了。
这会在偏殿的,也就十来号人,除了段景文那几个兄弟姐妹皇室中人,还有几个像江石夫人这样跟江夏认识的。
百日宴这样热闹的日子,还是人多点好。
偏殿的地面上,铺着好几层丝绒的地毯,下面还压着两床褥子,又轩又软。
垫子上一面铺开的棉布,上面已经摆好了一圈小物件。
江夏看着笑意融融,轻手轻脚的把怀里的儿子叫醒。
小崽子本来睡得正香甜,忽然被人喊,皱巴巴的小脸上的两条眉毛皱的跟毛毛虫一样,一双小短手也从包裹中伸出来,手腕上的银铃铛叮铃作响。
“承承乖,等下在睡哦!”
段景文站在江夏身侧,垂眸看着江夏神色温软的模样,轻言轻语的哄着人,伸手帮她把小崽子抱出来。
小小的段承弼似乎是感觉到了气息的变化,肉乎乎的小手不满的啪一巴掌打在段景文脸上。
段景文脸色瞬间就黑了!
决一死战吧!
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江夏看着段景文咬牙切齿的模样就想笑,“你怎么还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段景文傲娇的一昂脸,不说话了,但眼神却不动声色的扫过在场的一众人,果真看到有好几个憋笑的。
别拦着他!
他要锤死这死小子!
段景文脸色再次阴沉下来,但手中还是小心翼翼的把段承弼轻轻放到垫子上。
一双眸子中盛满了细碎的星光,里面暗藏着一丝认真,跟期待。
段承弼睁着一双水汪汪的葡萄眼,不知所措的坐在上面,直勾勾的看着江夏,委屈巴巴的咬着嘴,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江夏见状,俯身蹲在段承弼面前,引导着他试着拿起旁边围着的小物件。
段承弼学着江夏的样子,好奇的随手拿起旁边的一个玉佩。
“这是说承承是个温润如玉的人吗?”
江夏笑的眉眼弯弯,“我喜欢!”
段景文臭屁的冷哼一声,道,“没出息。”
随后便挨了江夏一脚。
四周的人恭贺的话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面倒。
江夏刚想要把小崽子抱起来,却被段承弼一下挥开了手。
段承弼像是对这个活动上瘾了一样,又对着旁边的毛笔伸出了手。
接着是第三件、第四件……
最后段承弼坐在上面,肉乎乎的胳膊里面抱着足足八个物件!
江夏失笑,段景文确是一脸满足,频频点头。
这边等抓完周,开始正式的宴会的时候,段景文整个人都是心不在焉的,眼神悄悄眯眯一直往江夏身上瞄,心中还在默默盘算还有多久宴会结束。
可惜江夏心思都在小崽子身上,压根没注意到。
下面坐着的一众大臣看着今日心情很是不错的新帝,心里直犯嘀咕。
段景文才不管这些,他把段承弼从江夏怀里抱过来,催着她赶紧吃些东西,自己倒是没吃几口,全在喂小崽子了。
若是仔细看,不难发现江夏跟段景文与小崽子的相处,到不像是寻常的皇室中人。
到更像是一对普通的夫妻那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段景文没有架子,也会想寻常父亲那样喂小崽子吃饭,会陪他玩;江夏也会哄小崽子睡觉,亲自给他洗澡。
即使身处高位,伺候段承弼的人也从来不在少数,但他们并没有把这些事情假手他人。
江夏倒是没什么,心安理得开始用膳。
只是等她刚吃的差不多了,段景文便迫不及待的一手抱着崽子,一手牵着媳妇离开了大殿。
只留下一脸懵的众人。
最后还是严钧站出来,替段景文稍稍解释了下,说皇上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让大家尽兴。
江夏离开,绿翘跟着李嬷嬷自然不会留在这。
一路直奔暖阳宫,段金文跟脚踩风火轮一样。
江夏虽然有预感是为了什么,但看着这狗男人这么着急的样子,心里的紧张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把小崽子交给绿翘跟李嬷嬷两人照顾后,段景文直接拉着人就去了内殿。
随后便手脚并用的开始干正事。
两人的身躯滚落到床上。
正当临门一脚的时候,偏殿忽然传来的小崽子的哭声。
江夏为了方便照顾到小崽子,便让李嬷嬷跟绿翘直接住在了偏殿。
段景文身子一僵,沉沉的喘了几口粗气,最后一翻身子,躺在床上不动了。
之前的时候,段景文也会晚上拉着江夏亲亲,有时候正进行到一半,听到那边小崽子的哭声,江夏便要过去看看。
段景文也不想,偶尔估计抱着江夏不松手,但架不住江夏老是憋着气,拿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呀。
段景文最吃这一套,总是先败下阵来。
有时候段景文都怀疑,小崽子是不是跟他有仇?
这么小就开始整他?
段景文以为这次江夏还会像之前一样,先去处理好小崽子再回来。
但没想到江夏只是戳了戳他腰线,声线沙哑道,“……不继续了吗?”
江夏看着那边委屈的狗男人,心中发笑,真是跟个小孩子一样。
“你不去看崽子吗?”
“那边还有绿翘跟李嬷嬷……”
“呜——”
室内温度升高,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