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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书头皮发麻,听得整个人俱是一惊,她四下看了眼,小声地跟向园确认:“你不会怀疑发布会那件事,她也有参与吧?”
向园不敢细想,但心里大胆揣测过,“林卿卿是当日的道具组,我们所有的道具都在她手里,如果她以故障维修的理由跟酒店要一个牌子已经比较容易?你们在四处找我们的时候,如果林卿卿从中作梗,是不是更能保证那天作案的成功率?如果是这样,那黎沁一定是答应给她什么好处了。”
“……”
陈书仍是觉得不可思议,半晌后,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她匆忙要离开天台:“如果是这样,林卿卿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怕啊,不行我得提醒高冷,让他小心点。”
“她应该是真的喜欢高冷。”向园说。
陈书愣了下,自嘲一笑:“也是,她应该不会对那傻子下手的。如果真是她,你打算怎么做?咱们手里没有任何证据,那份监控视频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林卿卿更不会承认。”
是啊,没有任何证据的事情,林卿卿怎么会认。
但这事儿在向园这里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
周一,向园找到应茵茵,双手奉上一杯奶茶。
应茵茵撅着嘴,嫌弃地看了一眼,很有骨气地说,“谁喝你的奶茶。”
向园笑眯眯地,“真不喝呀?双奶的,我特地让人加的。”
应茵茵眉毛松动,有些犹豫地接过:“你干嘛这么好心请我喝奶茶?”
向园笑,托腮地看着她:“我请我们公司最漂亮的女孩子喝奶茶,有什么问题吗?”
应茵茵很受用,当即把奶茶捅开,真情实感地跟她交流起来,“其实你也很漂亮。”
应茵茵这种姑娘其实蠢是蠢了点,就是有点被人宠坏了,真说坏,其实算不上坏。
“谢谢,”向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说,“你怎么不在这次的转正名额里啊?”
应茵茵:“我大伯说今年没有实习生名额。”
向园点头,眼神无辜地看着她,叹了口气:“哎,想不到林卿卿也有关系。”
果然,应茵茵喝奶茶的手一顿,“林卿卿?她有什么关系?”
自从李驰走后,应茵茵的关系户地位又回到第一,那颗悬着的心本来已经放下了,这会儿听向园提起来,她心一紧,又悬起来了。
向园一脸震惊,“我也不知道呢,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知道呢,这次转正技术部就她转了呢。你别说是我说的,这事儿我也是信任你才告诉你的。”
应茵茵严肃一点头,怀揣着一颗遇上劲敌的心气冲冲走了。
陈书从办公室出来,看见向园,看着应茵茵的背影,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我突然发现应茵茵这个二傻子有点可爱。”
向园笑:“怎么说呢,在职场,遇见应茵茵这种都算是低级模式。其实她不坏,就是有点蠢。”
应茵茵扩散八卦的能力确实强,没几天,办公室流传出了林卿卿的关系网各种版本,加上林卿卿最近背的包,甚至销售部还有一些男生恶毒地揣测她去做二奶了,结果被高冷听见,直接跟那两人起了冲突,“说话能不能注意点?”
眼见着要冲上去打起来了。
陈书路过,一把把高冷拽进自己的办公室。
高冷衣领七歪八拧的,抖了抖,压根不搭理陈书,前阵子他怎么找她她都不搭理,这会儿李驰走了来找他了。高冷冷笑着要走,被陈书一把拖回来,他突然爆吼了一声,“滚。”
陈书一愣,想提醒他不要多管闲事,林卿卿不是你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可眼见被他这一吼,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堪堪撒了手,一言不发地做了个手势,请他自便。
下一秒,高冷不知道哪来的火气,狠踹了一脚门才拉开走出去。
本来向园以为林卿卿会承受不住这些流言蜚语来跟她说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其实只要她主动开口,无论是因为什么,也无论她曾经做过什么,她都会给她机会,而不是像李驰那样。
但是林卿卿没有,她甚至全都不当一回事,照常背着那些包上班下班。
—
直到周五,向园收到一份快递,向园当时以为是自己前几天网上买的几盒面巾纸,也没太在意,丢到徐燕时的车里准备晚上回家拆。
等她下班回到家,刚把快递往鞋柜上一丢,哐当晃了下,向园听那声音心下才觉得不对劲。
她没多想,直接把大衣脱了,坐在沙发上慢慢把快递刮开,轻轻掀开纸板。
一张血淋林地人/皮/面/具赫然出现在眼前,像是刚从人脸上撕下来,鲜血淋漓,眼珠子空洞洞地盯着她……
底下压着一张纸条,几个血红大字生生刺进她眼里。
撕破脸,很难看哦。
尽管是一张假人皮,但做得非常逼真,向园整个人吓傻了,连尖叫都忘了。她呆愣愣地看着,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胃里天翻地覆地涌上一股酸水,顺着她的食管逆流而上,这才跌跌撞撞冲进厕所吐了个底朝天!
厕所,水声哗哗,向园吐完,掬了一捧又一捧的水,接连不断地毫无顾忌往自己脸上泼,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她的精细的脖颈,不断往下滑,连睫毛上也盛满了水珠,她眨了眨眼,努力撑开眼睛,想看清这模模糊糊的世界,仿佛确认了一遍,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是疼的。
她双手有些颓然地撑着洗手台,额头上冒着细细密密的不知道是汗珠还是水珠,额际的碎发濡湿地粘在她脸上,看着镜子里凌乱不堪的自己,手指渐渐掐紧,指关节变形、泛白。她整个人忽然止不住的发颤,多年前她父亲惨死的那一幕,再一次,清晰地出现在她脑海里!她害怕地整个人瘫软,背贴着,如一滩烂泥一样滑跌在地上,下意识的曲起双腿,然后双手紧紧地、不断地抱紧自己,直到,胳膊掐住几道凹痕的指甲印。
她终于承受不住,奔溃大哭,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凄厉悲壮,如鹰长啸,如利刃,一刨刨刮在肉上……
一整晚,向园在噩梦中度过,额头冷汗直冒,整个被窝全是湿的。
梦中仿佛有巨石坍塌,崩于眼前,如千百斤重的山石堵的她喘不上气,全是冷汗。
—
向园第二天查了快递单号,发现并没有物流,说明这个快递并没有派单,那就是被人直接包裹成快递的模样放在门卫处的,向园又查了当天的监控,发现那个快递是由快递员送的。
这件事向园只告诉了陈书和薛逸程。
第三天,他们找到当天送快递的快递员。
快递员一句多余的话没有,只说自己不知道。
薛逸程在一旁弱弱地问了向园一句:“要不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快递员想说就凭你,大腿还没我胳膊粗。
向园跟陈书互视一眼,一点头。
快递员白眼还没翻完,眼部遭受重击,人直直倒下去了,薛逸程自从那天打李驰之后发现自己这么能打之后,在软萌和硬汉中切换自如。
薛逸程小脚踢了踢快递员,磕磕巴巴地说:“你,你别装……死,我还没……用力呢。”
“……”
半分钟后,快递员顶着一只熊猫眼平静地从地上起来,这回口气变了,“三位美女……”
薛逸程脸色顿变。
快递员立马改口,一脸苦相:“两位美女,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个快递是怎么出现在我的车里的,我那天放完快递出来,发现车里还有一个,我以为是我忘记了,就随后放了,后来回去查不到单号我自己都觉得奇怪,你也知道快递出错,我们是要罚钱的,我怕麻烦就把这事儿给瞒下来了。”
线索到这断了。
三人到天台抽烟,薛逸程不抽,看着俩女人抽得风生水起,他好奇心起,也跟向园拿了一支学了起来。
陈书吸了口,说:“林卿卿做事情还真是滴水不漏,这样的人处理起来太麻烦了。”
薛逸程被烟呛了,在一旁猛咳,俩女人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还挺津津有味的,忍不住笑了下。
—
这天,晨会结束,黎沁故技重施,提出要让林卿卿当副组长。
向园冷笑着说:“黎总一天天地,光盯着我们技术部哪有空缺,怎么了,你是苍蝇吗?”
黎沁笑:“你迟迟不着急,我也没办法。”
向园:“副组长有人选了,这事儿我还没报上去,邮件人事都已经拟好了,我准备下周去一趟总部,副组长是尤智。”
高冷那个傻缺接了句嘴,“我觉得林卿卿也挺好的啊。”
陈书:“闭嘴。”
高冷闭嘴了。
等散了会,所有人都撤离,黎沁一步步笑着走到向园面前。
“怎么了,向组长,最近有烦心事?”
向园盯着她,看了半晌,直接问:“新闻发布会是不是跟李驰没关系?”
黎沁起初还怔了下,“你说什么呢?”
向园:“我一开始还觉得奇怪,为什么既然李驰能躲开放那块牌子的监控,怎么还会出现在隔壁的楼梯引人耳目,明知道事后我肯定会查监控,那么他不是明摆了把火往自己身上引嘛?那躲开摆牌子那块监控又有什么意义?”
“你接着说。”
“那个酒店证人是不是你后来买通的?我昨天跟陈书去问了,陈书当初找到的那个证人在两周前离开了酒店,”向园看着她,“放那块维修的牌子是林卿卿对不对?那天九点十分到九点三十,她没有出现在任何监控视频里,其实就是在那块监控死角外,监视我和few。李驰完全不知道你们的计划,他只是凑巧在楼梯口吸烟,他因为恨我,所以对我坐视不理。也没找人去救我。”
“还有呢?”
“你收买林卿卿,目的只是要给我一个教训?”
黎沁小声在她耳边说,几乎是几不可闻地,声如蚊呐,“不是教训,是想告诉你,在职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利益,就是你身边的人,都不可靠,懂了吗?还有就是,永远不要相信表面关系——”
向园浑身忍不住发颤,黎沁的声音几乎让她凉到心底。
黎沁香水味浓烈,气息喷洒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告诉她:“其实我比你更讨厌李驰,你知道他拿什么威胁我吗?拿我曾经跟他好过的证据威胁我,要让我当他的靠山,其实这个计划一开始并不是针对你,只不过是连带着给你一点教训。下这么大血本,一定得解我的心头恨才行,你在我这,充其量就是个小屁孩。我知道,依你的性格,发生这种事一定会一查到底,必然会去翻监控,还有一点,你算错了,李驰并不是全然不知道计划,他知道,我跟他说过这个计划,我让他在那守着。我知道监控一出来,你一定会怀疑到李驰身上,所以我故意提出要把他调回技术部,逼得你不得不把他开了。你知道上次应茵茵为什么会到处叫嚣着李驰偷拍吗?是我跟她说的。”
向园后背渐渐渗出汗,整个头皮开始发麻。
“知道这叫什么吗?”
“这叫借刀杀人。小朋友。”
—
向园当天晚上离开西安,买了去上海的机票。
说实话,从小到大,她还没去过上海,在北京的胡同巷弄里长大,不过现在哪哪都发展的差不多。
向园还是觉得小时候的北京城有人味儿。胡同巷弄里支的都是熟悉的摊儿,特别是冬天,冽冽寒风中迎来往去的都一股热乎乎香烹烹的烤鸭味儿。到了夏天,牵牛花一缕缕地绕着篱笆疯长,满墙绿油油一片,中间像是挂着一个个小喇叭,跟灯盏一样。夜晚,整个胡同院里,回荡着袅袅饭香,穿过青灰色的石砖路,吃上一口热气腾腾的饭,再挨爹妈一顿训,这一天才算是完整了。
不知道那座繁华的国际大都市能不能看见满墙的牵牛花和香喷喷的烤鸭。
不过她倒是没看见烤鸭。
下了飞机,直奔凯盛大楼。
黑漆漆的夜晚,鳞次亮着灯的大楼里,不断走出一波又一波说说笑笑的姑娘们,正商量着等会去哪吃宵夜。
向园提着行李箱在楼下站着。
然后他看见一个熟悉的男人从楼栋里出来,他走路不是那种笔挺,大概是因为有点高,习惯矮着身跟人说话,所有看起来有点散漫和不正经,此刻穿着衬衫西裤,西装拎在手上,漫不经心地跟身旁的人说话。
似乎是笑了下。身旁跟着四五个人,有男有女,他个高,身形好,很扎眼。
有人分了一只烟给他,他接过衔在嘴里,然后低身去开车门,搭在车门把上的手在黑夜里亮了下,是她送他的袖扣。
旁边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生一把抽掉他嘴上的烟,说:“我车里别抽烟。”
说完还不等男人反应,刚要扔,下一秒就要塞进自己嘴里。
“……”
向园酸了。
她真是太委屈了,在西安被人欺负,来上海还要吃醋。
向园气鼓鼓地转身要走,一把拖过行李箱,也没注意看,“啪的”一下,狠狠撞上了一旁的车。
徐燕时拧着眉,刚要劈手夺回,听见那边传来砰一声巨响,所有人停下来,女生的烟也直接停在了嘴边,几人齐刷刷地朝那边看过去。
向园背对着,黑夜拢着个细瘦的轮廓。
林凯瑞第一个反应过来:“卧槽,老子的车。”
向园听见这声下意识想溜,结果被人喊住,“哎哎哎哎,你等会。”
林凯瑞一个箭步冲过来,不可思议地一会儿看看她的行李箱,一会儿看看他的保时捷,“你这瓷儿碰的有点离谱吧,行李车?”
没一会儿,几人都过来了。
在一堆人中,徐燕时闲闲地靠着保时捷看戏一样的看着她,本来刚刚在那边看见一个行李箱心里一咯噔,又下意识觉得不可能,等走进没几步,就认出来。侧靠着,双手还在胸前,双眼含笑地看着她。
向园余怒未消,狠狠瞪着他。
林凯瑞一瞧是个美女,开始公然索要微信。
向园笑眯眯地加了,“好啊。”
徐燕时笑不出来了,眼神冷淡地看着她。
林凯瑞贼不要脸地指着前段时间被一辆三轮车刮蹭的白痕,调戏小姑娘:“这道漆得补好多钱呢,你要是没钱的话呢也没关系,哥哥我很大方的……只要……”
徐燕时听不下去了。
“林狗瑞,你等下。”
“靠,你怎么也叫我狗瑞。”
徐燕时给他表演了一个什么叫当场截胡。
在黑夜里,男人眼神含笑,直勾勾地盯着向园,散漫又自如地问了句:“做我女朋友吗?”
“好呀。”
向园很想说不好,但到底还是给了点面子。私下里再算账哼。
当下所有人,眼睛嘴巴下巴掉一地。
林凯瑞直接掐人中自救。
狗瑞,你可千万挺住啊!
众人齐齐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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