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多好看呢?
可惜她被丢在柴房了,没有镜子。
这时,柴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姑娘摸黑走了进来,见她醒了,十分高兴:“小茹,你终于醒了!”说话间,把手里的窝头递给她。
她就是此时年仅7岁的花玉容,但比起天真倔强的花玉浓,她显得要成熟稳重多了。
姐妹俩刚被送来,花玉浓年纪小,倍受家人宠爱,吃不得苦又倔强任性,不情愿跟着教坊请来的师傅学艺,被打了一顿,丢在了柴房。花玉容大概是省下自己的吃的来给她的吧。
原主在学艺期间,因为倔脾气经常受罚,最常见的手段就是扣掉晚饭关柴房。每次,都是花玉容省下自己的食物给她,花玉容自己也因为照顾她经常吃挂落,在姐姐的保护下,十三岁失去姐姐之前,她一直是固执任性的小孩子。
穆棉不是没想过带花玉容逃出去,可是出去后,先不说两个不满十岁的小丫头怎么生活,仇要怎么办?就算侥幸逃脱,她连接近司马珏的机会都没有。
只能待在这里了。
她要努力,光靠容貌还不行,要足够优秀才能被司马珏注意到。
原主嗓子好,是天生的歌者,穆棉决定把唱歌和古琴刷上去,音乐是互通的,应该不算太难。
第二天,教坊众人就发现,花玉浓“变乖了”。
也不嫌弃吃食不好,而且各种训练都乖乖的做,再也不使小性子了,就说么,哪怕你以前是个公主呢,来了这里,还不得乖乖听话?
被请来教她们礼仪,乐器、舞蹈的师父都是年老色衰的妓子,大多都是曾经颇有所长,名动一时的名妓,如今年老色衰,于是纷纷靠帮知春楼□□下小姑娘赚点钱,这些女子大多数没有孩子,原主长得讨巧,穆棉又极为聪慧,不多久,这些师父们都蛮喜欢穆棉的。
于是穆棉有幸得以和花玉容两人住一间屋子,其他小姑娘都是十个人住一间的,她们也只能等正式接客才能有自己的房间了。
所以说穆棉的待遇还算不错,那些十来个人住的屋子连个床帐都没有的,连系统学习空间都不方便进,穆棉是相当无力。自从和花玉容住在一起后,穆棉的学习生涯终于迈上了正轨。
老师依然是林语声,听闻穆棉这次的身份后,她振奋的捏了捏拳头:“放心吧丫头,我一定会把你培养成一个祸国殃民的绝色妖姬的!”
这也是穆棉自己初级阶段的目标,自然没有不应的。
从入门到传世,穆棉在医术上画了11年,在绘画上花了6年,固然有绘画方面更有天赋的缘故,很大一方面也是因为她有数倍于常人的精神和智力值。
这次,歌和琴一起学,穆棉要花多长时间呢?
答案是七年。
太初七年早春,就双双同时进入了传世。古琴迈入传世后的第二天,穆棉的歌声也飘进了传世。拿全了《乐经》和《琴经》。《乐经》里的《乐经·渡亡篇》很有意思,可惜必须有内力和及其强大的精神属性点做支撑,她如今用不了。
如今她是知春楼里最受重视的人,花玉容倒是第二位的。
穆棉这几年过的真的挺顺,唯一让穆棉有点愁的就是花玉容的性格。
她记得前世读过一句话:“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吾无间然矣。”
她怀疑作者张潮就是见过她姐姐才作出那篇《幽梦影》的。
花玉容小小年纪,却多愁善思,整日里对花流泪,对月吟诗,穆棉简直受不了她。
自古多思伤神,多情伤身,她可不希望自己姐姐以后也是那样的。
就如这天,花玉容捧着香茗,抬首时看到了南飞的大雁,不由得叹息到:“你看那鸿雁,自由自在的飞在天上,多好呀。”
穆棉啃着鸡腿,伸出油乎乎的嘴巴让花玉容给擦嘴,还翻了个白眼:“姐姐,或许鸟儿还羡慕我们人每天吃饱穿暖,不用提防那老鹰啊暗箭之类的危险,也不用愁着每年花那么大功夫去南方越冬,多幸福呢。”
花玉容:“……”
又有一日,花玉容怜惜那遍地的落英,一片片捡了回来要葬花,让穆棉给看见了:“姐姐你捡这些花儿是要给我做糕点吗?哈哈哈姐姐真好,剩下的花儿还够咱两洗个花瓣浴呢,哈哈哈!”
花玉容:“……”好吧,谁叫她是姐姐呢,当然是要宠着妹妹的。
而且她下午又捡花去了,谁叫她妹妹说要晒干了存着以后洗澡,以后要是没花瓣她就不洗澡了云云。
虽然知道妹妹不可能真不洗澡,可是她宠妹妹呀!
就是有这样一个妹妹四处搅和,她好像都没什么心情吟诗赏花了,莫名觉得那样很傻。
见花玉容不再多愁善思,穆棉放下了心,不再换着花样折腾姐姐。
只是原本花玉容那么红不仅是因为她舞跳得好,还因为她的才情,总觉的这样的花玉容……不会那么火了呢。
穆棉没想到做个艺妓那么麻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舞都要懂一点,还要有几项专精,还好穆棉打着专精音乐和画画的幌子,倒也没受太多罪。
还有两年,知春楼就要联合其他几家教坊,在烟雨湖上包了那几艘最大的画舫和大船举行什么“花魁比赛”,原主记忆中那一次的魁首是姐姐花玉容,她的舞蹈极佳,做了那年的花魁,一时风头无两,谁知悲剧接踵而来。
穆棉决定代替花玉容做这一次的魁首,搭上六皇子司马琛,帮助他登上皇位,撂倒司马珏。
司马珏最在意的是什么?是皇位和权势,她要让他什么也得不到。至于丢命不丢命,看司马琛气量咯。
穆棉觉得自己得好好规划一下了。
第二天。
穆棉找老鸨,要求学习舞蹈。
反正她的歌和琴都已经刷到了传世,剩下的两年多的时间足够她把舞蹈刷到高级了。
太初九年六月十六日夜,秦淮河畔的烟雨湖灯火通明。
最大的青楼画舫上,一个绝色少女凭窗而立,姿态娴柔如花照水,看湖上,莲花开得正好,她的语气微带慵懒的对丫鬟说:“红菱,衣服拿来了吗?”
红菱说:“是,请姑娘更衣。”
“你出去吧,我自己换。”
穆棉照着云霄飞袖画了张图纸,找人做了衣服。其实这不过是幌子罢了,她穿的,是真正的云霄飞袖,造型制作极其精致繁琐,看起来飘飘欲飞,有10%的魅力和容貌加成的云霄飞袖。
今天晚上的魁首,她拿定了!
她原本想着唱一首曲子,不过唱曲的人太多,这里环境嘈杂,没什么新意。
她要真正的引起那几个人的注意,还得独出心裁。
司马珏和司马琛,今天都来了吧!
知春楼作为最大的教坊,又有司马珏做后台,今天有五个名额,其它的教坊至多不过两三个罢了。
最先上场的是花玉容。
她的舞蹈是传说已经失传了的前朝名舞《沐云》,由前朝第一美人柳烟烟所创,如今佳人已逝,此舞再难得。传说曾有人得幸一见此舞,如仙子沐云,暗香浮动,花影徘徊,仙姿玉色,不外如是。
已经没有人记得,柳烟烟,就是她们姐妹二人的娘亲啊。
不管你过去是公主,还是乞丐,只要你入了娼籍,谁还在乎你以前是谁?
台上的花玉容,甩袖,旋转,唇瓣的温柔笑意引人深探,美的不可方物。
画舫,雅室内。
一袭青色常服的司马珏笑着对旁边年级略小一点的白衣男子说:“这女子怎么样,要我帮你弄到手吗?六弟。”
司马琛清淡的说:“不用了,三哥”,清寒的声音一丝波动都没有。
“呵呵。”司马珏不为所动,他就不信他这个好六弟当真不喜美人。
两人不再言语,室内静寂,只余一室茶香。
穆棉看着正翩翩起舞的花玉容,很是难过,要是这次不成功,要是她这次不成功,这个美丽的,温柔的,会省下不多的吃食偷偷给妹妹的柔弱女子,不出六个月就要香消玉殒。
穆棉撇过头不忍再看,对身后的红菱说:“准备吧。”
“是。”
穆棉是第四个上场的人,这位次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但也可以看出说她不算最被期待的,因为她的舞艺本来就不及琴艺和唱曲,虽然系统评价也是高级,随随便便碾压在场每一个艺伎,但老鸨不喜她自作主张,不给她安排最好的上场时机便是教训。
第三个节目是唱曲,台上的艺伎身姿妙曼,嗓音轻柔婉转,但众人明显还沉浸在第一场表演里,一曲唱罢,只有拉拉杂杂的掌声,观众们兴趣不大,懒懒的看着舞台,等第四位表演者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