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懂的是,蒋舟什么都不想要,只要楚易行的真心啊。
她不贪心,一点儿都不贪心。
楚易行亲吻她的额头,深情款款:“老婆,晚安,明天见。”
他安心地磕上了眼皮,抱她抱得很紧,如同是抱着自己的命。
他熟睡过去,渐渐毫无意识地松开。
蒋舟睁开了眼睛,把他的手拿下来,起身光着脚下了床。
明晃晃的刀,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泽。
在水果刀刺入肚子那一刻,她吃力地偏头,看他最后一眼。
“下辈子啊……就别…见了吧。”
她张了张嘴,努力发出完整的音节,可惜,并不完整。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散开,整个卧室都是。
蒋舟闭上了眼睛,脸色白到几乎透明。
睡梦中的楚易行皱皱眉,伸手搭上她的肚子。
他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昨天忘记关窗帘,亮光打在他脸上。
他眯了眯眼睛,头有些作疼,这股不明的味道让他有些想吐。
楚易行动动手臂,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又湿又黏,他把放在她肚子上的手抽了出来。
血?……这么多血?
他立马清醒了,起身把被子猛然掀开。
下一秒的景象让他肝胆俱裂,万念俱灰。
“小……小舟?”
入目的一片红,他几乎晕厥过去。
楚易行沾了血的睡衣也没换,光脚抱着她下了床。
不要……不要……
“已经……没有呼吸了……抱歉……”
医生表情遗憾,宣告她的死亡。
字字句句都是在剜他的心啊,一刀又一刀,鲜血淋漓。
楚易行红了眼,像个疯子,拽着他的衣领摇晃,嘶吼着:“庸医!你看都不看!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
旁边的医生上来想把他们分开,可他的力气太大了,压根拉不动。
“抱歉,我懂您的心情……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您节哀……”
看淡了生死,医生很淡定,但是说不心痛,是假的。
“我去他妈的节哀!老子现在让你救!把他救回来!听见没有!”
他眼睛红得仿佛要滴血,像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
宋言到医院,就是这样一幕,不免一愣。
节哀?节什么哀?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旁边的一个小护士,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告。
小护士把音量放到最小,“这位先生的太太……自杀……去世了,他现在情绪有点失控……”
宋言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空白一片。
自杀?去世了?谁去世了?
他不敢置信地望向旁边盖着白布的推车,不敢迈开步子。
“先生,您请节哀……她已经走了……”
“庸医!都是庸医!”他吼着吼着就哽咽起来,松开抓住医生衣领的手,蹲在地上。
“她明明说了……今天要跟我去乌镇的……”
旁边的眼皮子浅的护士没忍住,哭了出来。
宋言抖着手揭开白布,露出那张惨白到不能再白的脸。
自杀?
他红着眼睛疾步走向楚易行,将他拎起来,一拳又一拳砸在他脸上。
他没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