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吕洞宾不知道好人心。
呃,这个俗语现在还没有发明出来,但是袁绍心中已经有了这样类似的感觉。
作为清流一脉的重要人物,汝南袁家的希望所在,袁绍对这次作战寄予厚望,
一是希望在战斗中斩获足够的成绩,二就是在这次作战中展现一番自己的仁德。
跟其他世家一般大肆杀戮换取功勋,这是袁绍不屑为之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仁义之名还没发酵,这些不知死活的乱民居然就已经杀了过来,
而且,看上去来的似乎是乱民的主力!
曹跟袁绍吵架之后一夜没有睡着,临近明他才有点迷糊,用冷水抹了一把脸,正好听见了乱民进攻的喊杀声。
这才对嘛!
若是这些乱民死守不出,倒是展现不出他曹的军事分,
他早就料定乱民要出城野战寻求斩获,因此早早让自己手下亲信做好准备,现在正是一鼓作气建功立业的时候。
可他提剑冲出营门,不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
这当真是乱民的主力,怕不是有三四万人,好像山洪一般乌央乌央一个大浪直接朝自己扑过来了。
“不好,瘿陶的乱民这是要突围!”
他连忙组织戎抗,那些官军见这么多乱民杀来,本以有了几分恐惧,可见曹亲自提剑杀来,顿时也起了几分勇气,纷纷奋勇向前,和众多的乱民绞杀在了一起。
战斗进行的非常惨烈。
这些乱民中甚至有不少两鬓苍白的女子,
许是听了那这些官军袭杀了周围的村落,这些女子也各个奋勇争先,眼角噙泪,带着一腔怒火绝望地冲着官军杀来。
“杀!杀!杀!”
曹拼命嘶喊着,他手上的刀没命的乱砍,根本看不出什么招术,血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这才发现这些乱民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念头,用人命为后方的人马冲来一条道路。
疯了,疯了!
冷兵器时代的较量,悍不畏死足以弥补许多的不足。
官军的刀斩断粗劣的木棍,砍在乱民体上,顿时血横飞,
可砍翻一个,两个,后还是有无数人源源不断杀来。
渐渐地,曹的刀都砍卷了,他不敢招呼士卒,自己一个人偷偷收刀逃奔——
若是这会召唤大家一起走,阵型就会崩溃,曹心自己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袁绍倒是死战不退,有手下人呼唤他快走,袁绍愤怒地把兜鍪一扔,喝道:
“大丈夫宁愿冲锋陷阵而死,若是此番退了,焉能做出什么大事!
一群乱民而已,如何与我四世三公的袁家为敌!”
曹这会正好跑到袁绍跟前,又急又气,道:
“这些乱民哪知道尔四世三公,若不再退,皆为刀下之鬼。”
袁绍心中屈辱至极,他咬咬牙,不忿地叹道:
“可恨我手下大将颜良文丑不在,若是在此,何惧慈乱匪。”
这已经是袁绍第二次提起这个梗,曹慌乱中依然笑出声来,道:
“颜良文丑,颜良文丑,此二人若是如此厉害,汝为何不带在边。”
眼看手下三千人已经被乱民冲散,袁绍强作镇定,道:
“阿瞒,汝生平多智,自比孙吴,此番又该如何?”
曹心道汝终于有求我的时候,他指了指乱民杀来的方向,道:
“这些乱民虽然是奔着我等来,但这么多人出动,肯定是城内起了突围的念头。
得知乱民突围,刘使君定然挥军攻城,我等往瘿陶的方向撤,方有生机。”
往瘿陶的方向?
那岂不是迎着乱民走?
袁绍见乱民来的汹涌,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不过他素来对曹的主意颇为佩服,沉吟道:
“也好!”
两人索抛弃大部队,只带少数护卫,绕过军营,朝着乱民杀来的方向疾走。
果然,这些乱民的主要目的是突围,只要袁绍和曹给他们让开一条道,并没有继续绕路追杀的意思,
袁绍这才松了口气,心道自己要是为了世家的荣誉头铁死守,后果不堪设想。
嗯,历史上我一定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败下阵来,不然有我在,哪轮得到阿瞒当皇帝。
他偷偷看了一眼曹,见曹居然也在看着自己,不一阵恶寒。
虽然逃了出来,但袁绍刚拜骑都尉,出道第一战就全军覆没,
白瞎了自己昨卖力的表演不,肯定不好跟上面交代,
他直勾勾的看着曹,让曹抓紧拿出个办法来。
曹也不想让自己出道第一战就以全军覆没告终,他思考半,点零边的人马,道:
“本初,敢不敢跟我去打瘿陶?”
“就咱们这几十人?不,十几人?”
曹瞪了他一眼,道:
“若不是昨汝耽搁时,我等早就跟刘使君会和,现在哪有慈事?”
“现在乱军突围,刘使君肯定在猛攻城池,到时候乱军守卫不住,这夺城之功也有我们的一分。
那些战死的士卒,也能算在攻城的损失里。”
“有讨贼平乱的功劳,想必朝廷也不会苛责我们。”
袁绍面无表地点点头,道:
“也只能如此了。”
·
刘焉听袁绍遇袭,就知道不能再任由这些太守争功,拖得太久只怕子那边不好交代,
他自恃兵多,本以为一鼓作气一定能打下守卫并不森严的瘿陶,可没想到这留守瘿陶的居然是一群丧心病狂的死士,
他们根本不顾还有不少人留在城中,直接点起的烈火,
顿时,整座城中大火一片,几乎化作人间地狱。
“怎么会这样!”
刘焉气的跳脚,赶紧命令众人退兵。
可这种通讯基本靠吼的时代,想要如臂使指指挥一支大军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几路太守之前并肩向前互不相让,都拥挤在狭窄的门洞里,前面的看见火下意识的要后退,而后面的没有看见还在奋力前进,
两支队伍撞在一起,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城楼上的官军也全都被烈火点燃,
绝望之中,他们一个个从城楼上跳下,纷纷落在后战友的上,又引起了更大规模的践踏和奔逃,
无数人冲撞在一起,燃烧的油飞溅,眨眼间眼前几乎是一片火海。
“快退!快退!”刘焉骑着瘦马,在马上声嘶力竭的大喊。
他远远看见,居然还有一支兵马正在往前,不勃然大怒:
“那是哪路人马,为何如此不知好歹!现在乱成如此模样,居然还给我争功!”
手下人匆匆赶去查探,不多时便拍马赶回来,面色古怪地道:
“回使君,前面是中山相孟佗的人马,由主簿张合率领……”
刘焉额头上顿时青筋怒放,喝道:
“孟佗还敢不听军令?
取我手令,令孟佗……”
“使君……”那个去查探的使者尴尬地道,“虽然是孟相的兵马,可不是孟相在指挥,下官看见了涿县令刘备,好像他才是领军之人。”
刘备?
刘焉稍稍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刘备是汉室宗亲,刚受封陆城亭侯,决不能让他有失……
呃,吩咐手下众人,都听刘备调遣,决不能和他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