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率是好不了了。
陆亦凝是这么想的,她和原主又不是一个人,字迹肯定会有变化的。与其被人拆穿或者质疑,不若趁此机会在四爷这报备一声,以后不管谁问反正她是有理由了。
但是她依旧担心四爷会发现什么,又或者说四爷会不会相信这个理由呢?
四爷心中蓦然一软,她的惊恐骗不了人,自然不是有意的。
“那就从头练起。”四爷顿了顿,许下承诺,“你放心,爷会好好教你,直到你的字比从前更好。”
陆亦凝心下好受了许多。
只是……
她想了想自己的字,瞬间有些心虚:“可我的字要是一直达不到您的要求怎么办?”
四爷笑道:“放心吧,不会的。”
四爷很有自信,因为他确实给很多人开过蒙。年幼的弟弟们、儿子们,他都曾指点过,除了老八,其他人写的都不错。
故而对于教写字方面他是很有信心的。
陆亦凝勉强一笑,努力静气凝神,在宣纸上写出诗经二字。
或许是她对繁体字还是不大熟悉,又或者说她的力道用得不大合适,总之这两个字写的实在是糟糕。
连她自己都看出来了,更何况是四爷了。
陆亦凝悄悄瞅了眼四爷的脸色,见他并没有沉下脸,心中才算是松了口气。
四爷仔细观察着那两个字,确定了陆亦凝确实是受了伤,要不然写出来的字也不会这么软绵绵的,可谓是毫无力道。
其实这两个字陆亦凝并没有写的相当糟糕,起码在四爷眼里是这样的,刨除力道,能看出这两个字陆亦凝不大熟悉,可字体间的架构还是蛮工整的,能看出从前楷书的影子。
四爷看着陆亦凝忐忑的模样,心中对李氏愈发不满,他纵然是偏心些,却也不是没长眼睛。
钮祜禄氏心地纯良,或许是发现了李氏的刁难,又或许只隐约感觉到了。但她却并没有找他告状,反而是积极乐观地去解决问题。
一时间,四爷也觉得有几分愧疚。
刚晓得这件事时,他只觉得是钮祜禄氏太不小心了,李氏最多有不察之责,两人各有对错。可了解清楚以后,他才发现,分明是李氏对钮祜禄氏不满,才屡屡刁难,造成这般后果的。
以后得多看顾她些才是。
四爷接过毛笔,提笔写出“平心静气”四字,字迹本该圆润,却意外被他写得锋芒毕露。
他抿了抿唇,深色复杂地盯着那四个字,脑中盘旋着幕僚对他说过的话,“争与不争,一念之间而已。”
后院之争同时也映射着朝堂,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他还没天真到认为后院一片祥和,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也不例外。若是如今的朝堂,变成了他的家事,身为父亲又当如何呢?
一时间,四爷头脑清明了许多,不再被心中隐约可见的野心所影响,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路。
或许……他该向钮祜禄氏学习。
四爷漫不经心地望向陆亦凝。
却发现她正歪着脑袋低着头端详着这四个字,眼底满是惊叹,露出修长的脖颈。
大事想通了的四爷,心情好了不少,自然也就有了心情去想旁的事儿。
实在是陆亦凝浑身的肌肤娇嫩柔滑,如凝脂般吹弹可破。
四爷不自觉伸出手抚摸着她纤细白皙如同天鹅一般的脖颈,眼底却是带了一丝情愫。
陆亦凝仿佛触电一般,那双漂亮的眼眸无辜地抬起,莹莹地望向他。
眉目如画,冰肌玉骨。
这等容貌,也就是李氏能同她相比,还是因着两人的美风格不同。
天真清纯永远是男子们所向往的。
四爷不得不承认陆亦凝确实满足了他年少时对女子的遐想,或许陆亦凝现在在他心里比不得福晋,也比不得宠爱多年的李氏,可却是远比旁的女子要重要。
他其实挺享受这种红袖添香的感觉,陆亦凝是个聪明的,也是个迷糊的,该做的不该做的她心里有一条线。
这样就很好,知情又识趣,还能替他出谋划策。
那皇阿玛呢?
他是否也是这般想。
四爷眸光中划过一丝复杂之意,随即释然。
四爷垂眸问:“你……叫什么名字?”
陆亦凝半仰着下巴,抬眸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冷光之下,少女掷地有声:“亦凝,钮祜禄·亦凝。”
四爷神情恍惚了一下,只觉得心中好像有什么被戳动了一下。
随即,他不自觉揽住了她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大掌轻轻一动,陆亦凝便转了过来,不自觉扑到他胸口前。
陆亦凝仿佛受惊一般,整个人都扑在了他身上,水灵灵的眼眸中满是惊吓和嗔怪。
四爷轻笑一声:“亦凝……是个好名字,我便唤你凝凝吧。怎么,可是吓到了?”
里面促狭之意盈然而出。
陆亦凝耳根一红,自然不肯承认:“才没有!”
四爷低笑一声,大掌顺势牵住了陆亦凝的手,把她半按在书柜旁。
温热的呼气徐徐打在陆亦凝额角处,他慢慢俯身,距陆亦凝越来越近,甚至能够看得清她脸上的细小绒毛以及根根分明的乌黑睫毛。
陆亦凝仰着头,闭上了眼睛,心道:这回还挺刺激。
微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变相地表现出主人的心情。
四爷捏着她的纤腰,一手拖着她的下颌,颇为霸道地噙住那双樱唇,火热的吻从面颊到脖颈。
陆亦凝的外衫不知何时散落,四爷揽着她的腰肢一步一步往内事挪去。
暧昧的氛围不知何时氤氲在室内。
然而……
“爷,李侧福晋身边的如春说是有事要找爷禀告。”
尽忠敲了敲门,扬声道。
陆亦凝蓦然缩了回去,整理了一下散落的衣衫,小脸红个透底,眼睛水汪汪的。
她一言不发,想着一会儿要不然回避一下。
四爷整理了一下衣裳,拧了拧眉心,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气:“叫她进来。”
他倒要看看,李氏那到底有什么事。
他扶着陆亦凝走向大厅坐下。
陆亦凝侧过脸垂眸,小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面上的红晕消散了不少。
如春一进来,就感受到室内那股子微妙的气氛,许是她不管不顾地直接跪下哭诉道:“爷,侧福晋她身子不舒服,却又不肯叫大夫,只说要等您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