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珵被人压着,她只觉身上每一处皆被人殴打,她抱紧脑袋求饶。
李明玉在一旁冷眼看着,她也是个有分寸的,瞧着差不多了挥手让人停下,她蹲下身子,扯了下嘴角:“妹妹可记住了,这宫里毒物多,莫要招惹,万一被咬了可不值当。”
虞珵咬紧牙,她知道李明玉是在说她,她挺直背脊,看向李明玉,倒有几分愤慨赴死的样子:“娘娘就不怕圣上怪罪吗?”
李明玉由人搀扶着走至正殿门口,忽听得这么一句。她停下步子,没回头看虞珵:“本宫既敢来,就没再怕的。”
说完她拂袖离去。
李明玉一走,程景宫的宫婢立马涌了进来,虞珵贴身婢子瞧见虞珵模样瞬间红了眼,她伸手却也不敢触碰虞珵身上伤口。
“娘娘,明妃下手怎么这么狠啊。”
虞珵没说话,她想扯下嘴角表示自己的不屑,没成想扯到了伤口,瞬间疼的表情都变了,她捂着脸:“李明玉仗着身份尊贵在宫里横行,我看圣上早有不悦,你且等着,我到要看看这李明玉能嚣张到何时。”
出了程景宫大门,李明玉让人将辇轿送了回去,近日御花园里的红梅提前开了,她准备去看看。
瞧着里程景宫远了,醉丫这才开口:“娘娘,若是圣上怪罪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李明玉移过一只红梅放在鼻子下嗅着,闻言她睁开眼睛,黑亮的眸子波澜不惊。
“怪罪?你以为她多大的见面?圣上会为了她怪罪于本宫。”
李明玉冷笑一声,谢之行最近被齐韵身体一事忙的焦头烂额的,哪有时间管这后宫里的腌臜事。
若真要说起管事的,楚姚不可能,她都自顾不暇,那便只有太后了,上次也不过是罚她禁足,大不了这次再被禁足罢了。
鼻下红梅散发着芬芳,李明玉将虞珵的事抛在脑后,她折下一只拿在手里,忽听得御花园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一群人涌进来,围在中间的那个看不出容貌,但瞧着衣着,李明玉几乎一眼认出那是楚姚。
她颇有兴趣的看向那端:“今儿个什么好日子,连她也出来赏花。”
醉丫不用去瞧是谁,只李明玉这个语气她就能听出来,大抵又是那凤合宫的皇后娘娘。
李明玉没准备躲着不见人,她大大方方的出来,倒是楚姚瞧见她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在这里。
楚姚盯着李明玉看了会,又看到她背后那条路途径程景宫,楚姚便什么都明白了。
眸子里看不出情绪,语气里也听不出喜怒:“看来你刚刚解决了你的麻烦事儿。”
“如何?”李明玉斜眼看她:“皇后娘娘这是要替圣上裁断责罚臣妾?”
楚姚没在意她的无理,抿唇笑了笑:“本宫同你好好说话,你呛回来做什么?”
李明玉没回话,翻了个白眼,便不再看她。
楚姚知道李明玉在宫中这样嚣张跋扈,谢之行在里面出了不少力,她垂下眼睛,不愿再惹事:“你在这好好赏吧,本宫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她便要走,但李明玉没给她机会,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听到李明玉开口。
“你还是一如往常的虚伪,这宫里的若不是知晓旧事的,怕都会以为你是个贤良淑德的皇后吧。”
楚姚蹙眉,已隐隐有些不悦。
李明玉像是没看见,继续开口:“臣妾同皇后娘娘一般年纪入府,皇后娘娘是个什么样子的,臣妾再清楚不过,只是,臣妾到底没有皇后娘娘的好手段,不能获得个儿女双全的下场。”
似乎是隐隐猜出李明玉要说什么,楚姚皱着眉头:“你到底要说什么?”
“没什么”,李明玉好笑的看着她:“皇后娘娘别生气啊,臣妾只不过是前者安和公主最近该回宫了,也该婚配了。”
“你要打我湘儿的主意?”楚姚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娘娘哪里的话,臣妾打安和公主的主意做什么,只不过是前者日子听闻左承事家正在求亲,臣妾瞧着安和公主与他家三公子年龄相仿,甚是相配罢了。”
“你……”楚姚指着李明玉,都是娇生惯养的,但楚家比李家家教严厉,她自然没能养成李明玉那嚣张跋扈的样子。
她瞪着李明玉:“你休要胡说,我湘儿的婚事自有圣上做主,哪里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娘娘哪的话,臣是在提意见啊,哪知娘娘脾气这么大,既如此,臣妾下次注意不再说便是。”
瞧着楚姚吃瘪的模样,李明瑶简直要笑出声来,也不是同楚姚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不过是瞧不上楚姚这种不择手段的性子罢了。
蒋婉睁开眼睛,谢韫已经醒了,正在她身侧支着脑袋看她,她微微一愣,而后开口:“殿下……”
谢韫将她因睡觉弄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声音轻柔:“叫我什么?”
“殿下啊”,蒋婉有些奇怪,她困惑的看着谢韫,不懂哪里有问题。
“好好想想你昨日叫了我什么。”
昨日叫了他什么呢?蒋婉蹙眉,昨夜她一不小心醉了,这后来的事她便不怎么清楚了,除了中箭那一瞬她清醒些,旁的时候多数是迷糊着的。
她实在是不记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忽然瞪大了眼睛,谢韫一眼看出来,他挑眉:“想起来了?”
“殿下”,蒋婉下意识的想要起身请罪,幸好谢韫抢先一步按住他,纯白的纱布上因为她的动作已经沾染了点点的红,他蹙眉,斥责到:“身子不想要了是不是?”
“殿下……”蒋婉又唤了一声,谢韫觉得自己的气消了大半,他对自己这随随便便就消气有些无奈。
“饿了吗?”
蒋婉点头。
“那传膳吧。”
蒋婉没说话,只听耳边谢韫吩咐传膳,霜降在外头应了。
谢韫正要再说什么,屋外传来江风的声音,他似乎抱着剑,还能听到他剑柄与剑鞘碰撞的声音。
“殿下,人安置好了。”
意思是可以问讯了,谢韫看了眼蒋婉,小心翼翼的错开她的伤处,翻身下了榻,他坐在榻边穿鞋,同蒋婉道:“我去处理些事情,你用完膳若是还困顿,你便再歇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