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恕还在想怎么让云鸠的心情好起来,云鸠坐起来,手搭上他肩头。
张恕有点意外。
除了在小孩子身体里时,他跟云鸠还没有过直接接触,之前凝形时应该不算,如果要算的话,那时候……云鸠抱着他?
那是在帮他吧……
现在是……
云鸠凑得很近,近到连他眼底宛如石斑叶脉的纹理张恕都能清楚看到的地步,心里忍不住又是一叹:同样是人,为什么云鸠的眼睛会这么漂亮?
男人留一头长头发,一直让张恕认为很“另类”,云鸠当然不在此列。
随着他凑近的动作,那些头发好像羽毛一样轻盈,受一点力,就拂送过来,擦到张恕脸上。
如此近,如此直入肺腑激荡心魂的美,哪怕同为男人,张恕也有心跳加快、血液加速的感觉。
不知道在哪里看过,据说每个人都有同|性|恋的倾向……
“……”
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下子变成空白,云鸠发白的嘴唇贴上了他的。
张恕呆了过去。
云鸠没有乘机更进一步,碰一碰,似乎,还轻轻擦了一下,就立即后退,问:“可愿与我结伴?”
这个样子来亲,张恕再怎么样也不会误认为云鸠肚子饿了,再加上这句话。
亲吻和话分开的时候,也许张恕还会往别处想,但是当这两种表示放在一起后,他只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我……”
“嗯?”
“末世来了……”
“哈?”
“人类变成丧尸了……”
“?”
“妖魔满地跑……”
云鸠的眉心随着张恕说的话越皱越紧,即使是皱眉,眉间的几道浅浅皱褶也是美的。
张恕的视神经反映到更里边的时候,就是所有神经搭错线,持续短路——
“你、你你……你……”
云鸠有些装出来的满不在乎,生涩得好像从来没有向人告白:
“我问你,可愿与我结伴?”
引他进入修仙路上的导师一样值得尊敬的人,能力很高,无所不知,又!这么的帅气美丽,向他告白?
虽然含蓄了点,但那跟说“我喜欢你”没有多大差别!
张恕没少被人告白,不过那些都是女的,要么写信,要么约到僻静的地方,要么找人转告,形形色色,有的比云鸠还含蓄,他应该不会搞错。
两个人之间差距那么大!为什么?
不,不是问为什么的时候,要怎么回答?
张恕狠狠地掰着手指,好像在做准备活动一样,这是他紧张时的条件反射动作,以前只有比赛临场时会这么紧张,一紧张就做准备活动,捏手指转手腕等等,缓解心情的同时还可以让人看不出来他在紧张。
但是,此时此刻情境下这样做,像是在准备打人……
云鸠脸一寒,张恕只看到他袖子一甩,一瞬间头晕目眩的,回到身体里了。
急急忙忙睁开眼睛一看,云鸠又是奶娃娃的样子,大头小身子,手指头细得好像经不住人一握。
张恕的脑神经还没搭对路,云鸠转身走回床边,踩着两根一高一低的凳子爬到床上,十分疲倦地说:“我累了,要闭关,这几天别来吵我。”
“……”这是不需要他的回答了?
云鸠问:“还不出去?”
张恕默默地打开房门走出来,因为用的插销,在外面上不了锁,一时拿不定主意怎么锁紧门,他在门口站了一会。
不需要用神识,门没拉紧,门缝里能看见云鸠垂着脑袋坐在床上,无比沮丧的样子。
张恕轻轻把门拉拢,却没走开,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门。
曾经有个女孩写信给他,信末尾写着:如果你不答应,下课后就别到池塘边来。
那曾是让他觉得最不为难的一个女孩,后来两个人见面也不会觉得尴尬,还和以前一样是同学。
他还没回答,云鸠就赶他出来了……
终于有一根神经搭对线,张恕一下子明白过来云鸠为什么垂头丧气的,这是以为他不愿意,所以灰心失意了。
云鸠……这么在乎他的回答?
不、不,云鸠小他好几岁,只是天天跟他在一起,被他照顾着,接触不到其他人才有了错觉,喜欢一个人,还是个同性,怎么能轻率做决定?
即使他……
还是算了,他配不上云鸠,一丁点都配不上。
保持现状,至少还可以做朋友,如果变成恋人关系,不久后,云鸠熟悉了这个世界,接触更多的人以后,一定会后悔,别到那个时候,就会成为连陌生人都不如的敌人。
张恕根本无法想象云鸠从他生活里彻底的离开,不管作为什么关系,都比易变的爱情来得长远。
碰着门的手垂了下来,张恕脚下无声地离开了门前。
把不要进房间去打搅云鸠的话一交代完,他甚至没有等到天亮,就在夜里出去了。
等回来的时候,云鸠应该就后悔今天的冲动了。
万一没有后悔,万一他再问一次——
不,怎么可能?
云鸠没有随时随地的表现出高人一等的模样,可是他的骄傲根本不需要彰显,不管他自己怎么看,九重天是上界,他是从上界下来的,而且本身在上界也是高于大多数人的“元婴”级修仙者,一时冲动做了一次,还被这样“拒绝”了,想必再也不会问第二次。
张恕甚至想到云鸠会不会在一气之下回去九重天,但是转头一想,他要拿回肉身,不会走,这才稳定了一下心情,但是随后他又想起等云鸠拿回身体,会不会想走。
那个时候应该也走不了了吧。毕竟不是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的地方,而是不同的世界。
心里很乱,张恕漫无目的的横穿过湖面,向zy村收容区方向不快不慢地行进。
到了临近zy村时,才愣过来找玉石不是往这个方向。
k市的南面有一个玉石市场,东南亚一带,还有y省本省的玉石交易都在那个地方进行,算是西南地区最大的玉石交易市场。
他应该往南走,而不是向西。
zy村收容区的广播,在最开始时还收到过,后来经常在外面跑,慢慢的没有时间摆弄收音机,就再也没有听过那边的消息,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转了方向,用神识一看,张恕又是一愣:zy村收容区里有人!
不,应该换个说法,zy村是k市外一个规模很大的收容区,整个靠湖的山谷地带全是收容区范围,最开始接纳的人数恐怕比市区随便一个收容区都要多。
就张恕知道的,市区的几个收容区满了以后,剩下的人和进入k市的人都被拉到zy村来。
当时回从学校回家乘坐的k???次列车就是直接从k市转向驶到zy村,那趟列车上除了他和谢高文,可没看见同车其他人离开这里,如果市区容不下的人都被拉到这里来,可想而知人有多少,他就是因为看着人太多,太危险,才离开的。
看来这里果然没能从第二次疫潮爆发中幸免,山谷里几乎每一米土地上都有一个丧尸!
但让张恕惊讶的是在满坑满谷的丧尸包围里,居然有一小片地方还有活人!
第二次疫潮到现在,已经是不短的一段时间了,这些人怎么活下来的!?
本该往南去找玉石市场,可是看到还有活人,张恕犹豫了。
最后他决定过去看看,如果不是bp监狱那种情况,就把人救出来,十区已经有几万人,不在乎多几个。
那是个过去的工厂,两个拱顶房的车间和一幢建国初期风格的灰黄色二层小楼就是几十个人仅有的生存场所。
一道三米多高的围墙是他们唯一的屏障,人在墙里,丧尸在墙外,怎么看怎么叫人替他们发毛。
地下倒是有一条通道,像是过去的防空洞,但是只延伸出去几十米就垮了,大部分隧洞被泥土塞得满满的。
张恕怀疑是炸垮的,因为围墙外有一道凹陷垮塌的深沟,看着发散状散开的形状,跟仪表厂洞里庞五、王立炸的那个几乎一样。
小楼顶上站着四个拿枪的人,一人盯一个方向,楼里一个挤一个的睡着大概二十几个女人、小孩和老人,门窗都用铁条加固过,很多门窗外面有抓挠的痕迹,看来曾经被变异丧尸攻击过,居然还能活下来,说明这些人里最少有一部分枪法很好。
同一个小院子里的另外两个车间里也睡着人,有一个里边全是男人,另一个只坐着几个醒着没睡的人,半个车间里放满了物资。
张恕很快就看了个大概,周围的情况也摸得差不多了——变异丧尸不多,能让这些人离开的方法有好几种:最近的是码头,可是停泊的船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往西南方向,一个学校的操场上停着两架直升飞机,跟船一样,缺乏人维护,不清楚还能不能飞,而且假如没有驾驶员,能飞也不成;最后,就是火车和公路并行的隧洞了,有三道后来装上的钢板门,不是问题,可离得最远,大概有六公里多,如果找不到车,带着老人、孩子要走好几个小时。
雪倒是停了,可是风很大,顺着山谷越刮越急,比h镇那一边的风要大了很多。
张恕想了半天,下面楼顶上的四个人都没发现他。
现在还是夜里,约莫三点多的时候,院子里没有一盏灯亮着,怕招惹丧尸,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放哨的人能看的范围也就很有限了。
一个人想毕竟有限,不如跟这些人商量一下,看有没有更好的离开的办法……张恕猛想起,如果他就这么下去,恐怕招呼还没打先要挨枪子。
愁,怎么出现好……
云鸠曾说过:行若端,气必正。
既然是抱着救人的目的,畏首畏尾的干什么?
云鸠……
张恕叹气,手边一闪,桑竹籽剑离体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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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抖爪要评
持续的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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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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