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新竹其实不适应现在如此娇弱的自己,但和其他每一个世界都不一样,这句身体真的就只是一个空壳,他的生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流逝。
他今天一天都觉得外面日头毒,没有出去,甚至连赵明敬的面都没有见,可到了黄昏这个时候,却觉得遍体生寒,关节之处的隐痛尤其明显,整个人像是在水塘里刚被捞上来的一样。
正巧现在福子被他派去干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齐新竹剧烈咳嗽着,中间还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他想起身去拿药,却觉得身体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
刚好木门口传来了冷静而规律的敲门声,就如同他那个人。
他趴在桌子上,哑着声音喊了一声进来。
赵明敬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美貌的白衣国师披散着头发趴在桌子上,长长的袖袍逶迤到褐色的地下,从来高高在上的人现在痛苦的皱着眉头,努力朝他伸手求助,道:“药,帮我拿药。”
“他很痛苦。”赵明敬的心里突然浮现这几个字,是啊,能不痛苦吗?眉头紧锁,浑身无力,这是痛苦的典型表现。
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赵明敬只看了一眼便漠然垂下目光,他的手里拎着一个食盒,他是来给他送饭的。
他眼中似乎没有齐新竹的样子,恍若无人地走到案几至上,有条不紊的把所有的饭菜都拿出来。
虽然说是素斋,但毕竟是给国师大人吃的东西,看得出来,厨房还是花了好些心思,尽量做到至少看起来好看。
赵明敬看着他们把每一道菜都朝着荤腥的样子去做,可惜每一道都不是荤腥。
齐新竹眼神都有些模糊,但他当然能够分辨出进来的人是谁。
他的胸腔都在浮躁至极的鼓噪着,整个人都像没有一个核心,手臂颤抖着。
他还在呢喃道:“帮我拿药。”
赵明敬却恍若未闻,冷漠至极,他摆好饭菜,甚至给他说了句什么话才离开。
齐新竹都有些迷迷糊糊的,大约是‘国师大人慢用’或者是‘国师大人好好休息’。
他不清楚,他只知道最后自己强撑着去柜子里找到了安神定心的那颗药。
一路上,全在心里咒骂赵明敬,如果他不是自己的任务对象,他早就不知道把他弄死多少次了。
自己这么些天殷勤示好,刚刚那种时候他居然连一颗药都不愿意帮他拿,真当自己是个死人了。
福子打扫完外面的院子回来的时候,还满脸笑意,看样子,他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
福子隐约觉得自家主子表情不太对,看到一房间的杂乱,突然想到了什么,重重地一拍脑袋。
凑过来担忧道:“主子,刚刚该不会是旧毛病犯了吧。”
否则以自家主子的性格,没道理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啊。
齐新竹手里捏着一杯凉透的茶水,气愤地点(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