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何宝生的伤口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也很快的搬回了自己的床,每天仍旧坚持着起早摸黑的训练。只是他心里总感觉像有根尖刺在扎着,拔也拔不掉,按也按不进去,总觉得全寨子的人都在盯着自己当怪物看似的,让自己无形中就变的沉默寡言起来,心情也一下子萎靡不振,整个人像封锁进了深深的谷底,四周空荡荡的。田秋芝还像往常一样,每天早上都会当着大伙的面,大大咧咧的跑过来送馒头,要么就是坚持着跑去何宝生的屋,收拾收拾他那乱糟糟的床铺,然后就是到处找脏衣服洗。见何宝生总是对她不冷不热,甚至还会不理不睬的躲开,田秋芝心里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这山里的大姑娘啊,就是心眼实在也挺单纯,她咋知道何宝生的内心此时也在苦苦挣扎。有时候她静下心来,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就感到无比的失望和伤心,也不知道她那小水库又暗中放了多少水。
这天早上何宝生正在进行刺杀训练,心里也觉得和往常有点不一样了,这眼皮子也扑扑扑的直跳。还没安下心来好好训练,就见陈二斤气喘呼呼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刘青山在他那屋发上火了,一屋子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里面跟发了强地震似的,差点没把整间屋子给摇晃塌了,谁都不敢进去劝一劝,他也不知道是咋了,见着东西就砸,指着人就骂,那火气就跟吞下了十斤炸药还要猛,还点名道姓的让何宝生这臭小子过去,说要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才解恨,看来这大伤初愈的何宝生马上就又要遭殃了。
何宝生心里一紧,心想完了,八成这西洋镜已经拆穿了,田秋芝大妹子也真是,心里真装不下一点私人小秘密。于是扔了大龙铁枪,就忐忑不安的往刘青山的屋走去。陈二斤是最了解刘青山的牛脾气的,本想过去拦着何宝生一把,让何宝生跑到光顶山的树林子里躲一躲风头,等刘青山的火头烧完了就好了。平时寨子里的弟兄要是惹毛了刘青山,也都是这样逃命的,三年五年都这么逃过去了,皮也没拨掉,筋也没被抽。但这次陈二斤被何宝生给倔强的推开了,也不管陈二斤的阻拦和直言相劝,就愣着头皮往刘青山的屋里跑去。
果不其然,刘青山正他那屋大声叫骂着呢,还不断的摔东西,衣服被窝乱扔了一地,门外不少人就那样看着,谁也不敢进去劝一劝。见刘青山没东西可扔了,本来就是个空荡荡的屋子,除了一张床,一个桌子和一个柜子,其他的什么都没了。刘青山到处摸不到东西,竟然昏了头了,抓起两瓶地瓜烧,就准备摔到地上。幸亏仔细一想,这可是自己的宝贝,什么东西都能摔,就这玩意儿绝对摔不得,便又把举起的手放了回来。见何宝生正呆呆的站在门外看着,便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给死死的拖了进去。又顺手把门给关上了,对外面的一堆人说道:“他娘的,眼睛瞪得跟个驴眼似的,有啥好看呢,老子扔的又不是金元宝,看把你们一个个稀奇的,快给老子训练去。”门外的弟兄见刘青山又要发飙,都纷纷走开了。
屋里就三人,刘青山,何宝生,还有站在角落里捏着手指头的田秋芝,此时田秋芝看到了何宝生充满了责备的脸,也惭愧的垂下头去。刘青山气哼哼的把何宝生拉进了屋,就一**坐在凳子上,说道:“你小子,前几天都给老子干了些啥,快给老子老实交待。”眼见着田秋芝张开了嘴,正准备开口帮忙说话,被刘青山给拦了下来,说道:“田大妹子,你们做女人的在旁边听着,用不着插嘴,让这小子说,老子看看他都做了一些啥光荣事迹。”
何宝生看了一眼田秋芝,见她在那直摇头,显然是在暗示自己,便说道:“刘大哥,你这是咋了,你忘了,那天俺不是去站岗了嘛,这西北风都快填饱肚子了,还能干些啥,这事三皮可以作证,你别诬赖俺,俺就是,俺那天就是顺手拿了你一瓶地瓜烧嘛,嘿嘿,一瓶地瓜烧也不用把你急成这样吧,好歹那一瓶也是你应该赏给俺的吧,嘿嘿。”
刘青山一拍桌子,说道:“放你娘的屁,你站啥岗,那站岗能站出一个娘们来,你别拿地瓜烧来说事,听说你还和人家亲上嘴了,要是有这样的好事,老子把地瓜烧都给你,也情愿天天站岗喝西北风去,他娘的,老子就知道你不爱说实话,现在该咋办,自己说。”
何宝生一抬头,见田秋芝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便小声的嘀咕着:“那你说咋办,俺亲都亲完了,总不能叫人又还回来吧,再说了,俺那天是醉了,自己做啥了都不知道。”
刘青山本来是挺生气,但见了何宝生扭扭捏捏的样子,又开始忍俊不禁起来,说道:“你小子自己该咋办就咋办,你他娘的也就这么一点出息,大老爷们的,亲了就亲了,大不了把人家给娶了,这男欢女爱的,有啥不好意思的,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再说了,人家田大妹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可不能被你小子这一亲给亲臭了,咱寨子里都是大光棍,一辈子都没和谁亲过嘴,倒让你小子没来多久就先抢了便宜,你小子就偷着乐呵吧,平时见你表面还一本正经,原来早就和田大妹子勾搭上了,你小子啊,心里早跟猫儿挠似的,别以为老子看不出来,老子的那双眼睛可看到你肠子里去了,还他娘的是副花花肠子,哈哈。”
何宝生正不知道该怎么办,见刘青山也是撮合着让他成婚,这心里就更没了底,正准备说点什么,又没好意思说出来。刘青山也不管了,说道:“你们两个就好好谈谈,别光想亲嘴了,只要不把老子的房子给拆了,干啥老子都不管,不行,老子得去张罗张罗一下你们的婚事,眼看着田大妹子年纪也不小了,这一天没把她给嫁出去吧,老子一天心里就放不下这块大石头。”说完也不等何宝生说句什么,就高高兴兴的推开门出去张罗了。
何宝生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心里怎么想着都觉得不大对劲,正想劝劝田秋芝,田秋芝就突然一下从他背后窜了出来,使劲的抱住了他的腰,说道:“宝生哥,刘大哥都答应了咱们的婚事,咱们以后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以后俺就一辈子陪着你,你去哪俺就去哪,你干啥俺就干啥,你要孩子,俺就给你生孩子,你要是再受伤了,俺就给你采药,俺就天天照顾着你,一辈子对你好,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给你带孩子,好好孝顺咱们的娘。”
何宝生的心里突突的乱跳,感觉全身都被大火焚烧一样的发烫,大火直接从他脚底烧到了头发根上。此时的他什么都不去想了,整个大脑都变的一片空白,其实他也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什么话也都说不出口。最后的呼吸也开始变的急促而紧张起来,扛起了田秋芝就扔到了床上,然后火急火燎的扑到了她的身上,便伸手去解开了她大棉衣上的扣子。
婚礼是在下午举行的,全寨子只留下了几个岗哨还在站着岗,其他的人都热热闹闹的聚在了寨子外的空地上。何宝生的娘今天也是格外的高兴,这田秋芝大妹子可是个千里挑一的好姑娘,几个月来没少帮自己的忙,也没少孝顺她,她打心眼里就挺喜欢这丫头,如今已经可以光明正大的做自己老何家的新媳妇,可没把何宝生的娘给乐坏了,见人就说她媳妇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实在,恨不得他们今天结婚,明天就给抱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新娘田秋芝也没闲着,一直在厨房里帮何宝生他娘做饭,煮了好几锅白米饭,连刘青山都舍不得吃的腊肉也都给煮上了胡萝卜,三皮和何宝强这俩小子就忙着摆酒席。虽然寨子里不富裕,但刘青山很重视这个婚礼,这可是他扎根青山寨十几年以来,唯一的一件喜事,所以他也下了的血本,把唯一的几瓶地瓜烧都搬了出来,可没把他给心疼坏了。用他说的一句话就是,今天不光是何宝生和田秋芝的婚礼,还是一顿年夜饭,提早过个年,吃完了这顿,就给老子好好的做事,也别再想着过年吃啥了,咱小小的青山寨可经不起这样的铺张浪费。
饭菜都准备好了以后,何宝生穿上了刘青山借给他的那件貂皮大衣,那还是刘青山从辽西带过来的唯一的宝物,跟着他快二十年了,连自己都舍不得穿的好宝贝,田秋芝也换上了一件红色的花棉袄。两人喜气洋洋的跪在地下,先给刘青山敬了一杯茶,又给何宝生他娘敬了一杯。两人越看越觉得喜欢,这两人站在一块,郎才女貌,真是天生的一对。田秋芝没爹也没娘,做梦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可以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共结连理,好好的过一辈子生活,一时喜极而泣,梗咽的说:“刘大哥,俺来你这寨子也好几年了,要不是你好心收留了俺,俺早就饿死在荒山野岭了,如今又帮着俺准备婚事,俺真是,俺真是不知道咋报答你才好,自从俺爹俺娘死后,刘大哥你是第一个对俺好的人,俺一辈子都忘不了。”
刘青山坐在那里,打个哈哈,说道:“田大妹子啊,啥报答不报答,过去的伤心事咱就不提了,如今你是咱们青山寨的人,这桩婚事自然有咱老刘给你做主,用不着报答,也用不着一辈子记在心上,你要是有心呢,就帮咱们寨子里多生出十几个兔崽子来,老子手里还多余好几条枪呢,哈哈,到时候站成一排,人手一把,多威风啊,是吧,哈哈。”刘青山这样说着,不仅把含着泪水的田秋芝给逗乐了,在旁的兄弟们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见何宝生还有些闷闷不乐,刘青山踢了他一脚,说道:“宝生,你小子在想啥呢,现在是喝喜酒的时候,你的心早就飞到洞房里去了吧,看把你给心急的,真没一点出息,等陪着弟兄们吃完这顿饭,有的是时间够你们俩人好好回味,弟兄们一辈子都没你这么风光,感情你娶了个漂亮媳妇,就不让别人吃一口饭,喝一口油水啊,你小子真够黑的,哈哈。”
见大碗的白米饭,热腾腾的腊肉都摆在自己的面前,弟兄们有的早就忍不住口水滴了一大桌子,也没仔细听刘青山说的那些喜庆的话,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刘青山今天的心情尤其高兴,也多喝了几杯猫尿,这话就变的多了起来。讲的笑话无非不是他当年结婚时的那些臭事,只是只字不提结婚以后的发展情形,大伙只要问起刘大嫂子的事来,刘青山就会板起一张老脸发起混来。何宝生知道刘青山心里的不痛快,那是一种作为男人而没有尽到责任的遗憾感,与一种失去爱妻和孩儿的撕心裂肺的心疼感。
酒席快散的时候,张小宝主动走了出来,给何宝生敬起酒来。何宝生一直有一件事压在心头上,那就是田秋芝本来应该是张小宝的人,如今被自己给霸占了,这张小宝本来就是个小肚鸡肠的混小子,他能甘心吗。只见张小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就说了一句话,算你小子狠,把不应该属于你的东西抢走了。说着还打了何宝生一拳,记得何宝生刚进寨子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你小子有本事再打一拳试试,老子把你的头都拧下来。而这次何宝生没有去拧他的头,而是忍住了胸口的疼痛,静下心来倒了满满一杯酒,回敬了过去。
这天晚上,刘青山命令大伙早点去睡觉,也免去了闹洞房的仪式。刘青山照样去了队长房过夜,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新郎和新娘。这新婚的第一晚,何宝生睡不着,刘青山也同样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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