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笑的脸，她含泪的眼，她信任的目光，和她深思的模样。
她其实早就猜到了吧，就算她没想到，当时花卿雪的神情他也看在眼里，她应该也会提醒她。
可是她依然没有找他，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她将一切选择权都交给了他。
他不能辜负她的信任。
毕竟，是他骗了她。
所以他一头撞向结界的时候，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念头冲过来的。
他不能落到那些妖手中，尤其是这些妖都是皇璞玉派过来的情况下，他要的是神器，他就算是死，也要将神器留在身边。
若有朝一日，她能寻到他，或许她将会发现，神器依然在他身上，她多多少少会感到些许安慰吧？至少，他不负她一腔深情。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竟然活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他早已透支了法力，所以结界并没将他视为多强的妖，而他早显出了原形，皮粗肉厚的对于结界的小攻击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感到惊喜，随即便产生了担忧，他还能出去吗？那些追兵还在吗？她，还在等他吗？
忽然听得一阵轻微均匀的呼吸声，他转身垂眸，待借着光亮看清她的脸，整个人便怔在了原地。
凌如芊睡得正香，被这光芒刺到眼皮却立刻就醒了过来，防备地举起光羽箭。
蛟醒了。
它此刻依然很虚弱，爪子却举着颗夜明珠，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凌如芊初时一惊，过后才反应过来它应该是知道是自己救了它：“你，你是妖是魔？”
蛟的大眼珠眨了眨，正在凌如芊以为它不会说话的时候，它说话了：“我是妖。蛟妖。”
这，这声音！清冷低沉，只是较萧子夜的稍微粗了一凌如芊瞪大眼睛跳了起来：“你，你是萧子夜？”声音都有些扭曲了，说不清是激动还是其他。
“萧子夜……”蛟歪歪头：“是你什么人？”
原来不是，她就说嘛，萧子夜是蛇妖，这可是蛟呢，传说中蛟化身为龙飞升只需要五百年，萧子夜都万来年了，怎么可能是蛟……她略微放松了些，没好气地道：“没事，你叫什么？”
“李狗蛋。”
这名字！
“你开玩笑吧？”凌如芊又瞪大眼睛看过去，但是蛟毕竟是蛟，看不出什么表情，也不清楚是诓她的呢，还是真叫这名字，不过她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名字很棒。”
“……”
看上去它虽然伤势渐愈，但身体却还是挺虚弱，所以说完它又垂下了头，爪子也放了下来，夜明珠按在爪下，发出微弱的光芒。
凌如芊蹑手蹑脚靠近它，在它旁边坐下：“我叫凌如芊……你怎么受伤的？”
“有人追杀我。”
“你不是妖吗，怎么进来的？这可是魔界！”
“我也不清楚，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你。”说完它头一垂，又睡着了。
好吧，凌如芊有些灰心丧气，但是随即又振奋起来：既然这蛟妖能进来，说明妖并不是不能进魔界的，那么皇璞玉应该没有骗她，萧子夜确实是进了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