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他好半天才晃过神来,问道:“你为什么在这儿?”
季徇浅笑,“是父王允许的。(思路客.)”
她不由抹了一把汗,赵王允许的是他在宫中行走,恐怕不是允许他这般清凉装扮的勾引人吧?不过从没见过他这样,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季徇嘴角微扬,“怎么?喜欢你看到的吗?你以前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记得你说过最想看我在船上抚琴,还有……”他抓起她的手贴到自己‘胸’膛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灼热,“你说过你很想‘摸’一下,现在……感觉如何?”
三‘春’觉得自己脸在发烧,如果面前有个地缝肯定会钻进去。那是她十二岁那年说的戏言,有人赞说季徇的肌肤滑嫩犹如‘女’子,她便吵着要在他身上‘摸’一把,可那会儿他说什么都不同意,还吓得躲了两三天都不敢见她。
手贴着他的肌肤,果真如想象中一样光滑细嫩,温暖柔润的感觉让她的掌心都沁出汗来,想把收移走,却被他紧紧按住。他道:“你知道我是鼓了多大勇气才敢如此,若你不‘摸’的尽兴,岂不辜负我这拳拳之心。”
他说着话,眼跟着在笑,眉在笑,‘唇’在笑,笑得那么好看,那么‘迷’人,好像一朵纯白的铃兰‘花’笑在‘春’风里。
三‘春’不由自主地举起另一只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眉梢眼角,颤抖地落在他额际,这一刹那的触感和温度,仿佛如想象中一样美好。她终究触‘摸’到他了,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多年……
这一刻他们似乎又回到那曾经的日子,那两情相悦。羞涩却很‘迷’人的朦胧情爱。他的眉‘毛’眼睛鼻梁嘴‘唇’,他这张好看的脸,他脸上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生动,那么好看,那么温柔,那么让人沉醉。
季徇感觉到她指尖微微的颤动。轻声‘诱’‘惑’着:“你想做什么尽管做吧。”
她也不知哪儿来的胆量,突然靠近他,嘴‘唇’在他额头轻轻一触,“你是这个意思吗?”
他怔了一下,随即微微一下,一把将我拉过去贴在他身上,垂眸笑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或者是这夜‘色’太袭人,也或者是这气氛太凌‘乱’。两人相拥在夜中的湖边,两颗头颅越离越近。季徇笨拙地开始寻找她的嘴‘唇’,急切地要重新品尝她的舌头。她却吝啬起来,咬紧的牙齿只‘露’出一丁点舌尖,使他的舌头只能触接而无法咂‘吮’。
他情急起来,把她紧紧箍在怀里。轻轻‘舔’着她的‘唇’瓣。
“给我。”他柔声求着。
三‘春’抵不住他的软求,终于把舌头递给他,心里有些喜悦。又有些羞涩,不过更多的是对他的不可置信。一旦脱下那身优雅的外衣,原来他也有这么狂野的一面。
两人‘激’烈地拥‘吻’着,他脸上泛起了红‘潮’,渗出的汗珠光灿灿的。
他喘了口气,低头看她。沾了他暧昧的唾液,她的‘唇’如被洗过的红樱桃,却比樱桃梗娇嫩十分。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双眸‘迷’恋的注视着,“你真美。”
三‘春’脸上隐隐起了一层细细的汗。雪肤都隐隐地泛着粉红,这让她更增添了几分娇美。
季徇看得爱意更生,低声道:“嫁给我可好?”
三‘春’心中一颤。“你这是在求婚?”
他轻笑,“不然你以为我在做什么?我求了父王,又求了莹,求了很多人,才得了这个机会,才能在你面前表‘露’心意。”
他的心意令她心动,可是想到小莺的‘奸’诈,城中刺客那寒光森森的剑,又忍不住生出怨念。
她冷声道:“这些天我在邯郸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
季徇道:“本来不知道的,不过今天碰上了青,与他聊起你,才知道原来你经历了这样的事。我没想到自己母后会做那样的决定,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不对。母后那里已经说通了,再也不会发生同样的事。至于现在……”
他伸着双臂,摆出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你想做什么,今天都随你,打我,咬我,把我碎尸万段,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打他,把他碎尸万段,她还真舍不得。不过咬他,这个主意似乎不错,她突然张开嘴在他脸上狠狠咬了一口。
季徇捂着脸,疼得直咧嘴,“你还真敢下口。”
她笑,“这样的你看起来顺眼多了。”
她实在不喜欢他每天端着的样子,一副高贵打扮,优雅的谈吐,和善的笑容,如果以前她是太子时看着还很顺眼,但现在却觉得与她格格不入。她是三‘春’,普通不过的三‘春’,再不是什么燕太子了。
“算了。”他叹口气,“都说了一切随你。那你现在出了气,可愿意答应我了?”
三‘春’挑眉,“答应什么?”
“嫁给我……。”
她想了一会儿,终于缓缓点头,“然。”
她的心是雀跃的,他们能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想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他终于有勇气向她提亲了。
既然赵王同意了,赵王后也同意了,他们也算是修得功德圆满了。至于小莺,她从不觉得他会真心爱她。
季徇欣喜地抱起她,在她脸上亲了又亲,欢叫道:“燕丹,我爱你,我爱你。”
她低低地道:“叫我三‘春’。”
“好,三‘春’,我爱你,我爱你。”四周回‘荡’的全是他的欢呼声。
感染了他的热情,她也忍不住兴奋起来,与他一起欢笑着在原地转圈,又跑到船上听他弹了一夜的曲子,直到天光放亮,才蹑手蹑脚的回到莹公主住处。
今天是青要回国的日子,她也没顾上吃早饭,草草洗漱了一下就出宫去为他送行。
出‘门’时正碰上莹公主,一见她,故意‘露’出惊诧之‘色’,“呀,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原来还知道回来啊。”
三‘春’很觉不好意思,她回来时动作虽轻,想必她也是听到了的。没时间被她打趣,匆匆行了个礼告辞,等到了宫‘门’外,青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了。
看见她小步跑过来,脸上还隐隐带着两朵红霞,那眉目间的‘春’意,真是掩也掩不住。
他叹口气,打趣道:“怎么?和心爱的情郎好梦成真了?”
三‘春’脸上微红,笑道:“只许你成婚,就不兴我找到归宿?”
青假装恼怒,“这说的什么话,我巴不得你能过幸福的日子。”
三‘春’微笑,“是我错了,误了时辰,让你久等。”
青笑道:“误了时辰没什么,误了终身可就麻烦了。季徇这人不错,对你真心,人也踏实,跟着他虽不一定辉煌一生,但胜在平安喜乐。只要他不贪恋权位,你们的生活应该很幸福的。”
她轻“嗯”了一声,想到他走了不知何时再见,眼圈不由一红。从怀里掏出那盒天山雪蛤膏递过去,“早就想给你了,一直没得了机会,只希望你以后能平平安安,再不会受伤。”
青接了,笑道:“你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要不然前一阵我受伤就能用上了。”
三‘春’一惊:“你受伤了?”
“几个月前伤过一回。”
他回到秦国,洗刷了冤屈,又被秦王重新认为公子,自然有人心中不满。在秦国的时候就连续被人暗杀过多次,有一回他也是不小心被人堵上,受了点小伤,倒也无碍。只是他和太子秋行的对抗算是正式拉开,两人都不遗余力想要对方的命。在朝堂上明争,在朝堂下暗杀,且瞧瞧谁的命更大,谁能死在谁后面。
三‘春’听他说起这些事,一想到秦宫里被刺杀的那次就觉心惊‘肉’跳,秋行从来都不是好‘性’的人,又怎么可能吃了哑巴亏不还手的?
她叹口气,“秋行不是好惹的,你当初真不该要刺杀他?”
青苦笑,哪是他非要杀人,这都是城阳君的主意,‘逼’得他不得不和秋行当面对上,连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也只有秦国起了内‘乱’,才会减少对他国的威胁,才会让那些想看热闹的人看足热闹,顺便从中取利。
想到此,不禁幽幽一叹,“城阳君计谋深远,我还真是比之不及。”
仲雪擅长谋略,又心黑手狠,三‘春’自然知道的。普天之下能跟他对抗的人少之又少,恐怕将来会成为其余六国最大的祸患。
她抓着他的手,低声道:“不管怎样,你以后一定要小心,我可不希望有朝一日要去给你送灵。”
“好,依你就是。”青长笑一声,伸指在她额头轻点了一下。
“以后没我在身边,你也要小心行事,赵国毕竟不同于牛山村,处处都见危机。赵王虽宠爱季徇,可他那么多儿子,今后还不定出什么事。”
三‘春’点点头:“只要他不负心于我,便是走阎王殿也会与他同路。”
青好笑,又在她额头弹了一下,“说什么傻话,哪就走到阎王殿了。你一定会活得好好的,活得长命百岁。”
三‘春’笑着应了一声,又道:“希望咱们每个人都长命百岁。”
两人说着,不由轻笑起来。
望着她那张‘春’意盎然的脸,青忽然很羡慕季徇,能得她倾心相爱真的很不容易,希望他以后能好好待她,不叫她掉一滴眼泪。
两人洒泪而别,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马车在土路上压出一道道车辙,她心里颇不是滋味儿。
以后她嫁给季徇,就是赵国人,真希望如青所说的,她和他幸福快乐的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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