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季严疑心不已,‘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仲雪已经抓着韩王的脖领子,追问神‘药’在哪儿,他只说一句,“献出神‘药’饶你‘性’命,若是不献,用刀刮了你。”
都到这地步了,韩王哪有不献的道理,慌忙‘交’出神‘药’。
仲雪也是着急,当即拿了‘药’带着一队人出城去了,至于这城里的事,全丢给了董承。由他这个小子看着办了。
董承心里这个气啊,他走了,烫手的山芋还丢给他,这都叫什么事啊。
打理韩国这烂摊子他不怕,怕的就是身边还跟着一只狼呢。季严没拿到‘药’,又没占得了这国都,他能完得了才怪。到时候再把他宰了,把这里抢回去,那他要怎么办?
季严确实有这样想法,他这一趟韩国之行,什么都没得着,却损兵折将,死了不少人。他来的时候点齐了十万人马,现在剩的还不到五万了。这叫他怎么可能甘心?
正好听说仲雪走了,他心里的邪念立刻就开始疯长,暗想,何必占了这地方,把魏军赶走?
虽也知道魏国不好惹,但一桌美食面前,神仙也免不了偷口吃的,更何况一只饥饿多时的豺狼。
这样一来,董承可倒了霉了,一边应付季严,一边骂仲雪的祖宗八代。
他到底是上辈子欠他什么了,才摊上这么个主公,这哪是主公啊,简直就是害人的妖‘精’。
仲雪坐在行进的马车上,怀里抱着那只装神‘药’匣子,正打盹呢。他本来想骑马走的,不过连日征战,身体太乏,只有在车上养好了‘精’神,才能有气力去找某人算账。
那个该死的丫头,就算是被人劫到燕国的,想必她也很想见她的弟弟吧。这姐弟相遇,可别擦出点什么火‘花’。
正胡思‘乱’想着时,突然间他连打了几个喷嚏,风间给他身上搭了件外氅,道:“君侯您别是着凉了?”
仲雪笑道:“未必是着凉,没准有人骂我呢。”
“谁敢骂您呢?”
仲雪笑笑,想骂他的人多了去了。不过现在最想骂他的可能就是董承了,想必他应付季严。应付的很头疼吧。
季严会做什么,他太清楚了,因为他也是这种人,只要一遇到机会就会反攻,像狗一样咬住不撒嘴。同样的事放到他身上,他也会这么做的。
不过他相信董承,他肯定不会让季严那小子得逞了去。董承此人虽然有时候老大不正经,但绝对有大才,若连季严都对付不了,也没本事跟他一起傲视天下了。
看看天快亮了。对风间道:“我睡会儿,等到地方叫醒我。”
风间“啊”一声,“到什么地方?”
“燕国。”
他心道,到燕国不得半月,半月不叫醒你。就这天气,人都得臭了。
※
今天是燕国选将的日子,一大早三‘春’就起来收拾等着去参加。这事是她一手策划的,总要亲眼见一见才放心。
叔琪倒是答应叫她去了,不过他有个条件,那就是必须有他陪着才能去。
最近这些日子,他粘她粘的厉害,不仅要和她同住一个殿里,就是上茅厕都恨不能和她一起。他要跟着去,她一点都不意外。
吃过早饭叔琪来找她,今天的他换上了一身常服,看起来就跟城里某个贵家的公子一样。三‘春’也换上一身男装,两人往一块一站真是‘玉’树临风,漂亮到一块去了。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又回忆起了从前一起溜出宫时的场景。
战‘乱’时期,各国武风盛行,但还没哪个国家这么大张旗鼓地遴选将军的,告示一贴出去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许多人都从各地赶来,就算不参加比武,看看热闹也是好的。
今天这次比试的主考官是容公子,比试一共分两场,武试和文试,先比武艺,再比兵法,若是武艺高强,不懂文字的,大将军是当不上了,‘混’个副将、同福将还算是可以的。
这对于多年未升迁的军中之人也是个机会,所以燕军中也有不少士兵和将领参加。
容公子瘸着一条‘腿’上了台,三‘春’和叔琪站在人群中看着他侃侃而谈,那慷慨‘激’昂的言辞,让看着的人都跟着热血沸腾起来。若忽略他那半跛着的‘腿’,你会觉得他是无敌的勇士,是统领万兵,无所能及的统帅。
叔琪颇为感慨道:“只可惜身有残疾,否则当为一世人杰。”
三‘春’对容公子也很惊疑,到现在她只知道他叫容谦,谦虚谨慎的“谦”,连他真实的来历都不知情,这个人就好像是个‘迷’,根本猜不透底细。
叔琪曾派人去调查,只查出他是商人之家,买卖做的很大。
一个商人,却又说自己是贵族,这中间本身就有问题。
本来像这种身份不明的人,是不能被重用的,但她就是想相信他,他这样的人虽不是坦‘荡’,但绝对不会做出对朋友不利的事。
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两个大汉在台上叮叮当当打了起来。
刚出场的一般都是小人物,真正的高手都是压轴的,她也没耐心看这些小打小闹,随意‘摸’了‘摸’肚子,道:“我有些饿了。”
叔琪轻笑,“你可是吃了饭出来的。”
她白他一眼,“吃了饭就不许吃吗?”
“好,好。”他宠溺地笑着,她本来就是这样,偶尔也会发发无赖,未必就是饿,但是闲得无聊想闹闹。
他看着前面有一个喝茶的所在,便道:“去那儿吃一点吧。”
这个茶楼离看台很近,里面的人太多了,别说坐下来的位置,就是站的下脚的地儿都不好找。
三‘春’拉着叔琪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即便被人挤得跟‘肉’饼似地,叔琪也不恼,耐着心跟着她,甚至觉得这也是种幸福。
三‘春’眼神好,突然看见陈雄坐在一桌上座,这个地方地理位置极佳,真是理想的喝茶看热闹的好地方。
她厚着脸皮走过去,挥手打了个招呼,“呀,舅舅,您怎么在这儿呢?”
陈雄自然不是她的亲舅舅,他是句夫人的哥哥,和她最多沾点亲戚。不过这人一见面,总有三分亲,话说得好听点也不吃亏。
她穿的是男装,陈雄看了她一眼,一时没看出是谁,但对于她拉着的人,他可认得太清楚了。一时嘴张的大大的,根本忘了要站起来行礼。
叔琪笑了笑,直接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陈雄慌忙站起,他身边还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见他的样子不禁满脸惊疑。
叔琪笑道:“都是一家人,不要多礼了。”说着点手示意他坐下。
陈雄忐忑不安地跪坐下来,脸上隐隐淌出汗来,在这儿看见大王,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他身边的男子不知叔琪身份,轻声问道:“陈大人,这位是?”
叔琪笑答:“我是他外甥‘女’婿,都是一家人。”
那男子欢笑,“如此倒真不是外人了,我也是陈大人外甥‘女’婿。”
两个外甥‘女’婿碰一块了,也真是稀罕。
陈雄咧咧嘴,也不知是该哭还是乐了,大王与三‘春’的婚事,他反应的最为‘激’烈,现在大王在他面前坦然相告,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那男子又问三‘春’,“不知,这位是……?”
叔琪轻轻牵起她的手,毫不羞涩道:“这是我心爱之人。”
青天白日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个男人牵着另一个男人大胆示爱,只要是正常人都会张大嘴巴,目瞪口呆吧。
现在这个陈雄侄‘女’婿的表情就是这样,他张着嘴,里面足够塞下一只‘鸡’蛋。陈雄认出这是句旦,表情还算正常,但对他们在人前大展爱意还是觉得很不满。
三个人互相看来看去,各怀心思,其中最坦然的倒是三‘春’了,她现在被锻炼的脸皮奇厚,也‘混’没当自己是‘女’人。一坐在叔琪身边,就叫小二过来,点了许多吃食。
因为长久没在家乡,倒颇有些怀念家乡的美食,尤其是这些简单的配茶小食正是宫中所不常见的,平日里吃不到,此刻食来倒颇觉美味儿。
与大王同席,陈雄不敢跪实着了,半弓着身子很是难受,他躬声问:“您今天怎么出来了?”
叔琪笑道:“今日有热闹可看,自然要出来瞧瞧。”
那一日他在宫中罢免大将军之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庞万这样高的身份,都被罢官了,许多大臣开始有些不安,最近这几天上奏批君的人明显少了许多。
陈雄今天看见他,也觉颇多忌讳,心里有些犹豫要说什么,好半天才道:“这是平大夫的儿子,平绒,也是臣的外甥‘女’婿,早年一直在山上学艺,武艺尚佳,还曾跟‘玉’荣大师学过两年画,画的一手好图。”
三‘春’轻“咦”一声,‘玉’荣大师的徒弟,那就是她的师兄啊。这么想着,不免对他多瞧了几眼。
这个平绒长得很是普通,行为举止也并不大气,也不知因为什么会被大师收为徒弟。她很了解自己那位师父,他是极苛刻的人,收徒弟也很严格,因为收了她,到现在师父还懊恼不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