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廷和冯媛作为家族里的大房,在儿子成年后便搬出来自己住,一来方便,二来也不想面对家里的勾心斗角。反正家主大印在他这里,其他两房爱怎么争怎么争。和他们没关系。
在商场里腥风血雨了半辈子,该有的都有了,为了往上爬,这双手也不知沾了多少血,踩了多少人的命,才换来现在的日子。
陆家能到如今这辉煌,他付出了太大的代价,而他自己也绝对不允许有人夺了这家主大印。
唯一能巩固他们在家族地位的,便是依靠联姻。
以前他虽不喜欢陈珊妮,可她背后的势力大,再加上陆少磊又爱她,俩个孩子情投意合,他倒也没什么理由反对。
后来秦如歌撞了陈珊妮,弄的人家失去了一条腿,精神和事业收到了沉重的打击。险些一蹶不振,他心里自然是对秦如歌怨恨至极的。
本想找买通狱警,让他们找几个重刑犯狠狠地折腾折腾她,可谁知道这些人根本不为钱所动,好像是故意在保护秦如歌一样。
让她命大的安然度过了三年。好不容易,陆少磊愿意和温馨在一起,俩人又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这眼看就要成事儿,谁知道秦如歌又来掺呼一脚。
一次是意外,两次呢?
陆靖廷觉得秦如歌简直就是他们家的克星。
“老陆,不然我给亲家那边再解释解释?”冯媛坐在沙发上。一脸的焦虑,刚刚温家两老的态度她也看到了,决然成那样,口口声声说要退婚,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铁了心要和他们划清界限。
冯媛是真的慌了,脑子里乱的六神无主。
她甚至不敢想象,失去温家这棵大树高枝,他们手里的大印会不会被二房和三房抢去。
陆靖廷冷脸,怒喝,“妇人之仁!你这时候去和温家解释,不更火上浇油么?”
“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干坐着吧?这要是温家真铁了心。到头来人财两空,我们可什么都没有了!”冯媛心里也急,事情弄成这样,谁都不想看到,好好的一件喜事,怎么说变卦就变卦,太当儿戏了。
陆靖廷呵的一声冷笑,幽暗阴沉的眸子啐了毒,眼角底的皱纹一层一层的,他看到自己的妻子就来气,说话的语气也重了,“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嗯?关键时候就给我掉链子,一点陆家人的气魄都没有!被个女人耍成这样,丢不丢人?还有你,平常我说他一句你就嫌我唠叨,嫌我语气重,可事实呢?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我看他怎么收场!两个儿子都这么不争气,败坏陆家的门风!”
冯媛听着丈夫的指责,向来强势的她,红了眼眶,委屈极了,“你还说我,现在弄成这样只是我一个人的错么?你就半点责任都没有么?这么多年了,你有几天是在家的?你又有几天是陪着儿子的?你说你忙,有应酬,经常几天几夜不回家,我和你发过牢骚么?和你抱怨过么?别说的好像女人天生就该在家里伺候老公生孩子……”
陆靖廷冷淡的看着妻子,脸部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神情也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流露疼惜,左手手指夹着的那根雪茄,已然快要燃烧殆尽,“冯媛,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陆家的主母向来都是如此。即便将来温馨嫁过来,她也得收起小性子,给少磊生孩子,侍奉公婆!安心的在家做一个贤妻良母!”
陆家有的是钱,不需要媳妇出去工作养家,她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生孩子和维持家庭和睦!
冯媛红着眼眶,不再吱声了。
陆靖廷的话她又何尝不知道,忍了这么多年,不也顺利的过来了?他们都是一脚已经踩在棺材里的人了,现在争论这些有意义么?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真娶一个要家世没家世,要钱没钱,什么都没有的三无女人做陆家的儿媳妇吧。
陆靖廷收脸,倾前身把手里的雪茄摁在烟灰缸里念灭剩下的火光,紧了紧眸子。
家庭医生领着两名护士从楼上下来,冯媛即刻起身,迎上去,“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夫人,稍等下。”医生先让护士离开,他抬手示意冯媛先坐下,“我们这边说。”
陆靖廷依然绷着脸,可眸子里闪着的光却漏了他的情绪,“医生,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
“是啊!医生!”冯媛坐在陆靖廷的身边,双手紧张的交缠起来,心里有些慌。
医生顿了顿,“我刚才给少爷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从血液样本的分析报告里看,结果和苏佳臣送来的消息一样。少爷是被下了一种强烈的迷幻剂以及烈性的春/药!”
“那怎么办啊?”冯媛一听就急了。
“我们给少爷打了一针,能暂时缓解他身体上出现的反应,可……”医生欲言又止。
陆靖廷冷声道,“是不是还有什么后遗症?”
“这东西我没见过,无法和您保证什么。”医生说,“若是可以的话,尽快找到能处理这情况的医生来,毕竟他们见过,不妨你们可以找下苏佳臣,他既然有这方面的消息,就一定有办法能解决少爷的情况。”
他犹豫了一下,再说,“我的针剂最多能坚持一小时,若一小时后没有解药,他可能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这绝对不行!”冯媛激动地站起来,“他不能没有孩子!”
医生也无能为力。
陆靖廷冷声道,“有没有可能给他找几个女人来?”
“老爷,这药的剂量下的太大,女人根本无法满足他的要求,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超出了他身体能承受的范围。”医生给出的建议就是尽快找苏佳臣,尽快找到解药,尽快治疗。
拖得越久对陆少磊越不利。
陆靖廷点头,“我知道了,那麻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陆靖廷作为陆家的家主,身上自有那么一股气势在,不怒而威。
他作家庭医生这么多年,自然明白陆靖廷要说什么,还没等人开口,他就说,“您放心吧,老爷,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我还是有分寸的。您放心,对于今天的事,我会守口如瓶,半个字都不会对外界说。”
像这种豪门大户,发生这种事自然不会傻到去和外界说,更何况又是陆家这种门第森严的大家族,半星点丑闻传出去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现在还是想想怎么遮丑吧。
陆靖廷叫来管家,低声吩咐了几句,管家即刻领会的点头,伸手做出请的姿势,“您请和我来。”
医生也随即起身,“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冯媛爱子心切,挡在医生的面前,“还请您在这里多住几天,等少磊的身体痊愈了,再离开。”
家庭医生看了看冯媛,又看了看陆靖廷,见他没吱声,知道他是默认了,“那好吧。”
“管家,为他准备一间客房。”
“是,夫人。”
医生离开后,负责查这事儿的保镖回来了,“老爷!”
“查到了么?”
“少爷和秦如歌失踪时候的监控被人动过手脚,没查到是谁让他们离开的,不过……”他顿了一顿,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小纸条,递到陆靖廷的手里,“我只发现了这个……”
陆靖廷狐疑的接过,打开纸团,看到上面的字后脸色一变!
“老陆,发生什么事了?这纸条上写了什么么?”冯媛看着陆靖廷的脸庞,越来越沉,大有一股风雨欲来之势。
陆靖廷把纸条递给冯媛。
她接过,也是在看到纸条上的字后,脸色变了变。
“这事儿是陈珊妮搞出来的?”她不信,也不可能相信,陈珊妮的性子柔弱,温婉,虽失去一条腿,可却没对生活失去信心,依然积极乐观的生活,这样的女孩,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如此的心狠手辣,歹毒的人。
陆靖廷沉着脸,不说话。
这事儿没凭没据的,他也不好说。
可这上面的字确实是她的字迹。
心里有想为她开脱的念头,都没办法,他不认为一个人的字迹也能模仿。
冯媛气的手指都颤抖起来,“妮妮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心怎么这么狠?少磊有多爱她,她难道不知道么?”
“先别把这屎盆子扣到人家身上,即使是妮妮约过他,也不能说这事儿就是她搞出来的!你我都了解妮妮,她应该不会做的这么狠,况且也实在没理由,若是她恨秦如歌,这我倒是理解,可她没理由恨少磊。当年俩人分手,是她提出来的,我们家少磊又没对不起她。”陆靖廷虽口口声声要打断陆少磊的腿,可毕竟虎毒不食子,再怎么样都是自己的儿子,出了事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是得为他出面解决。
冯媛红了眼睛,“除了她以外,还有谁呢?说不是她,我都不信,这事儿不是太巧了么?她先递给少磊纸条,约他见面,然后酒店的监控就莫名的消失了几十分钟的视频……”
她把这件事从头到尾攒起来想了想,越来越觉得陈珊妮可疑。
“夫人,我想可能你们都误会陈小姐了。我暗中调查过,她没有这个时间去做这事儿。”保镖道,“陈小姐在少爷和秦如歌失踪前,去过洗手间,出来以后遇到了一熟人,就聊了几句。”
这么说来,陈珊妮的确不是做这事儿的人,“还查到别的什么线索了么?”
“没有。”陆家的人脉网还没强大到这种地步,说查就能查到想要的线索,除非是有自己的情报网。
他们又不是搞谍战的。
“还查什么,一定是妮妮弄的!”有时候女人就是冲动,逮住一点线索就把最该怀疑的人定为嫌疑人,心里根深蒂固,怎么都说不通,“我这就去给陈处打电话!”
冯媛站起来,冲动的就往电话那边走。
“你给我站住!”陆靖廷快被这人的智商给气死了。
冯媛吓的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脚步也停了。
“我告诉你,这事儿即使到最后查出来是陈珊妮做的,我们也不能声张!更不能去找陈处求公道!这时候你就别耍你的小性子,该咽下去的东西就给我咽下去!”陆靖廷也站起来,眸子里泛着冰冷的光,看着妻子的背影,丝毫没有半星点怜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赶紧治好少磊,我告诉你,要是他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你就准备收拾好东西离开陆家吧!”
冯媛背对着他,听着这句句扎心窝子的话,没敢在作声,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她早该有觉悟了,不是么?
夫妻几十年,到头来却因为儿子可能不能再有孩子而面临离婚的局面。
可悲!
陆靖廷随后给苏佳臣打电话,“佳臣啊!叔叔有件事要找你帮忙。”
“叔叔,您找我是为了陆总吧。”苏佳臣握着电话,走到一边,他虽然不想帮陆靖廷,也不想帮陆少磊,甚至希望陆家彻底从铂尔曼酒店的董事会里出局,可这事儿毕竟不现实。
陆家的枝叶开的太茂,盘根错节,而且据闻还……
且最重要的是,现在还不是和陆家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这该帮的,还是得帮。
“这事儿你都知道了吧?”
“嗯,掌握到一点证据,剩下的还在查。”
“叔叔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了少磊身上的迷幻剂和烈性春/药,你也知道,叔叔和你阿姨就剩下少磊这么一个儿子了,要是他在出什么事,我们老两口可怎么办?”
“叔叔,您放心,我这边已经有了解药,等会儿派人给您送过去。”苏佳臣想了想,转过身顺着门缝看到mg的神医苏洛正在给秦如歌看病,“恐怕还得再找一个医生。”
“医生叔叔这里有,你只管把药送来就行,该注意什么,该怎么注射派人来告诉一声。”这种事情,毕竟太丢脸,能少让一个人知道就少让一个人知道。
在陆靖廷心里,脸面比儿子还重要。
“好!我这就让人送去。”
“那你快点啊,我怕少磊等不及。”
“叔叔放心,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就挂了,这边有点忙。”苏佳臣道。
陆靖廷突然想到那张纸条,紧握着话筒,冷声说,“等等,佳臣,有件事我还想问你。”
“叔叔您请说。”
“一个人的字迹能不能被模仿?”
“能!”苏佳臣暗忖,陆靖廷这老家伙怎么好端端的问起来这事儿。
“我的意思是模仿的一字不差,和被模仿的人写的一样。”
“这种情况是有的,毕竟这个社会就是专门有这种人偏要做邪门歪道。叔叔,您为什么要这么问。”
陆靖廷想了想,虽不愿意承认,可雍霆瑀的四个下属,个个都是能人,还是有点人脉的,既然这事儿他不方便出面查,那何不抛给他们?“我的保镖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写了让少磊去5213房间见面,我认得这字,是妮妮的没错。可我又不相信她这么善良懂事的孩子会做这种事,所以就想托你查查,看看是不是妮妮的被人害了,还是另有什么隐情。”
他把话说的很委婉。
“这事儿我知道了,叔叔您放心,我会查的!若是有什么消息,我让人通知您。”苏佳臣的薄唇一勾,顿了顿,“您看能不能把那张纸条给我,我找人给鉴定一下。”
“行!行!等你把药送来,我让那人给你带回去。”
“好的。”苏佳臣刚挂了电话,就看到苏洛提着诊疗箱从卧室里走出来,几个等在门口的大男人一下子便围了上去。
“她怎么样了?”雍霆瑀谪仙的脸庞上难得出现几分不一样的神情,这倒让苏洛暗忖这里面的妞儿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曹行也有点急,“是啊,她到底怎么样了?”
“说话啊!”任杰说。尽有杂才。
沈墨琰淡淡道,“你们先让他喘口气,他已经在里面呆了一个小时了。”
“还是沈墨琰对我的口味!”苏洛高冷的环看众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担心他这个医生!
“好了,苏洛,快说!”就连苏佳臣也催促他,“一会儿还有别的事。”
“你们呢,最好这些天紧跟在这女孩的身边,别让她有机会单独一个人出去,或者独自面对什么人,什么事!”苏洛想起刚才给秦如歌做检查的时候,从她的血液里竟然提取出了超浓度的麝香酮!
这是要人命的玩意。
“还想她以后成为一个母亲的话,这些日子就陪着她,看着她!”苏洛表情淡淡的,“可能也是这女孩冥冥中自有什么人庇佑吧,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刚才已经给她针灸了,也排了毒,注射了针剂,至于有没有什么后遗症,也得再观察一段时间。”
雍霆瑀顺着他的话说,“这么说她是没事了?”
“暂时可以这么说。”
曹行问,“什么叫暂时?”
“意思就是,我是人,不是神,我已经尽力了,至于以后的事儿,就靠你们了!”苏洛觉得这几个人的理解能力有问题,要不然怎么沟通起来这么费劲呢?
雍霆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兄弟!”
“不用!”苏洛傲娇的转过脸,伸手打下了雍霆瑀的手,“恶心死了!”
“那我可以进去看她了么?”他又问。
苏洛摇头,“你进去也是白搭,她睡的那么沉,又看不见你,进去做什么?还打扰人家休息,等晚上吧。”
转了转眼睛,“我很饿!”
“我马上去给你准备!”曹行笑。
“按着上次的标准,给我来一份!”苏洛毫不客气的点菜。
曹行腹诽这人也是个十成十的吃货!
没再犹豫,转身下楼给他准备吃的去了。
下楼的时候,苏洛转身,看着苏佳臣道,“派人送药这种事,不要找我!我也不是什么人都给看的!阿猫阿狗都来找我,我还真成了扶贫济世的活菩萨了。”
苏佳臣一噎,刚想说出口的话被这人给硬生生的挡回去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即刻派另一人去给陆少磊送药。
“老大,有点事要和你说。”苏佳臣把雍霆瑀拉到一旁,以及沈墨琰和任杰,几个人到二楼转角的休息区内谈事情。
苏佳臣把刚才陆靖廷和他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给雍霆瑀听。
“这么说,陆叔叔手里有陈珊妮写给少磊的纸条,而且他怀疑这整件事是她的杰作!”雍霆瑀的声音里,漾着笑,却仿佛露着无尽的穿透力,挑了挑纯黑蜿蜒的眉毛,笑,“陆叔叔的想象力真丰富。”
“我等会儿派人去那边把纸条拿过来,找人鉴定一下。”苏佳臣说出心里的想法。
雍霆瑀好看帅气的眸子闪着几分让人看不懂的光,“这么费事做什么,拿到纸条后直接去找她。”
“啊?”众人傻眼的看着他。
沈墨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有人把陈珊妮拉下水,我们为什么不顺水推舟?看看当事人知道这事儿后,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雍霆瑀微微一笑,“妮妮一个女孩,在三年前遭逢变故,承受如此大的打击后,还能再重新站起来,就凭这份勇气,她就不该被冤枉!”
众人,“……”
“老大,你是想给秦如歌出气吧。”任杰毫不客气的揭穿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雍霆瑀笑,“谁说的,我只是不想这么梦幻美好的女孩被人冤枉!”
三人齐刷刷的在心里把雍霆瑀鄙夷了一个遍。
说句实话,就这么难么?
关心秦如歌就说啊,他们又不是不理解,又不会把您的关心误认为是对她的喜欢。
她这口,雍霆瑀不好。
人家的前女友都比她完美一百倍。
一小时后。
迈巴赫停在陈家大宅的车库里。
雍霆瑀独自一人,带着陆靖廷给的“证据”亲自登门拜访,找上了在这事件里最大最大的“嫌疑人”————陈珊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