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联系盛世,定下这个引蛇出洞的计划,初九也不会遇险。
就算最后成功摆平一切,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我相信你的未婚妻会理解你的。这只是个意外。敌人在暗你在明,如果一直处于防守,根本防不胜防。”君魁走过来轻轻拍了拍顾言的肩膀,“你的决定是对的。否则如果真等沈轻柔动手,你再想对策就太被动了。也许,初九到时候面临的局面,比现在更加危险。”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无法原谅自己。”顾言反手握住君魁的手,用力握了握,然后松开。
“我去找未婚妻,善后的事情麻烦你了。”
“没问题。”君魁点点头。
顾言立刻带着他的保镖,冲向第三道门后的走廊。
☆------☆
“咔嚓”
一道惊雷。
成功自救出逃的初九,在黑暗中一阵摸索,终于成功从山上逃到了山脚,冲进了竹林中。
大雨,在这个时候,倾盆而下。
冰冷的雨水砸在初九的头上,很快将她的头发就湿透了。
一缕黑发掉下来,**地盖住了初九的一只眼睛,挂着雨水的睫毛剧烈的颤抖着,频率就如翕动的嘴唇。
“别墅在哪个方向?言,言……”初九冻得直发抖。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四面八方都是竹子,根本看不到路,不知道她身处在什么方位。初九很着急,想立刻回到别墅,想马上找到顾言,想告诉他沈轻柔带来好多人设下了陷阱,有危险……
可是,她的脚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她再也跑不动,走一步都气喘吁吁,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初九突然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雨水立刻无情地砸下,从头到脚被淋了遍,转眼间她就像是刚从河里打捞出来的一样,身上都湿透了。
“言,言……”初九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但是浑身上下都好疼好疼,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
勉强抬起头,初九向前看去。
雨水不断洗刷她本来就有些模糊的视线,这会儿她更是什么都看不到,眼前没有路,没有竹林,只有一片浑浊的雨帘。
“言……”恍恍惚惚的,初九好像看到了顾言。
他正冲破雨帘,张开双臂飞奔而来。似乎,她还听到了他在呼喊她的名字,一声声九儿九儿,那样的情真意切。
“言”初九笑着伸出手,却扑了个空。
手臂落在地上的瞬间,她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而冰冷的大雨,却继续无情地砸在她的身上,同时也洗刷这片竹林,这片天地。
就在初九倒下昏迷的时候,顾言已经冲到了地下室最里面的走廊。
明亮的走廊里,弥漫着一股酸腐的味道,顾言冲进来后捂了捂鼻子,随后一眼看到右边的地下室。
这里已经是走廊的尽头了,而且只有一间地下室。
初九,应该就被关在这里!
“九儿”顾言大吼了一声,猛地扑向地下室。
地下室的门上了锁,顾言踹了几脚都打不开。
最后是一个保镖找来了钥匙,打开了门。
顾言立刻冲进去,可是四面徒壁的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冷风阵阵,打着旋从窗户里冲进来。
“九儿,九儿……”没有看到初九,顾言濒临发狂。
他抱着头,眼睛赤红,拳头紧紧握着,指尖深陷掌心,转眼间掌心就多了七八个血印。
“顾总,你的未婚妻是不是已经……”王安看到同样的景象,也有点心寒。
一堆人拼死拼活一场,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且通常这样的情况,只说明一件事,顾言的未婚妻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
“不,不会的,绝对不会!”顾言一直压抑的情感爆发了,他的声音就像是来自底狱的嘶吼,“没有诱捕到我,沈轻柔不会轻易伤害九儿。而且九儿,其实很聪明,她不会坐以待毙,不会……”
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服王安,更像是说服自己。
王安看着顾言这么痛苦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这个时候,顾言的目光突然落在不断吹进寒风的窗户,眼底猛地迸射出犀利精光。
“刚刚门打开的时候,窗户就是开着的?”顾言心狠狠一跳,全身血液都开始沸腾,“关押人质的房间,窗户是不会无缘无故打开的。”
他就知道,初九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怀揣着强烈的喜悦,顾言冲向窗边。果然,在窗户附近的地上,整齐摆放着六根折断的铁栏杆。
“逃跑的时候,还把铁栏杆弄得井井有条,不是九儿又会是谁呢?”顾言突然蹲下来,摸着铁栏杆哈哈大笑。
“顾总?”王安被顾言这会儿的模样吓得直发毛。
“马上召集所有人,准备进山找人。”顾言笑过之后,一点点恢复冷静。
他把铁栏杆重新放回地上,准备去翻窗进山找初九的时候,视线无意间瞥见不远处的绳子上。
两根绳子,一根完好,另一根是断开的。
顾言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他猛地向前一步将断开的绳子拿在手中,立刻被上面触目惊心的血迹震到了,“九儿,九儿受伤了?”
绳索有拇指般粗细,初九身上没有任何的武器和工具,想要弄断就只有……顾言眼中猛地迸射出强烈的怜惜和深深的自责。
如果不是他弄了个狗屁的引蛇出洞,初九就不会被绑架,也就不用咬断绳子逃走。
都是他不好,都是他的错……
“顾总?”王安看着顾言反常的一幕,不知道是该打晕他,还是继续让他疯癫下去。
“人呢?集结了吗?”顾言握着绳子,猛地站起身。
这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势变了。
就像是出鞘的利剑,整个人蓄势待发,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从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王安被铺面而来一股危险冷厉的气息,吓得差点失声。
实在是这股气息太冷列,太危险,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