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乐港镇街头,高渐形单影只的漫步在街灯底下。
眼神黯淡的他,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嘴角挂着苦涩而无奈的笑容。
盘算着夏婉有没有安全抵达镇江,高渐心里空空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进入公寓,当他站在被损坏的大门跟前,整个人都傻眼了,“什么情况?”
再往里走,他心底的不安更加强烈,发现屋里像遭贼了一般混乱不堪,高渐的脑子嗡的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
邻居听到高渐回家的声音,便赶出来埋怨道:“小高啊,你家怎么回事啊,一股子天然气的味道,都熏了一天了!”
“天然气?”高渐挠挠头,眼神愈发困惑。
他疾步走向厨房,察觉到天然气的阀门确实是开着的,而里面的气体已经挥发干净了,便又着急忙慌的回到领居身边,“大妈,我白天不在家,我家是被抢劫了吗?”
摊摊手,大妈也不知情,“我也不知道啊,我是下午回来才发现你家跟被抢了似的,起初我还以为你和你那女朋友吵架了呢!可吵架也不该闹这么大阵仗啊,门板都拆下来了!小高啊,街里街坊的,你注意点影响嘛,吓得我都不敢开门!”
听到“女朋友”这个词,高渐俏脸一红,眼神既担忧又焦灼,但出于教养,他还是连连向邻居道歉。
送走邻居后,他环视着满屋的狼藉,预测着夏婉肯定出事了。
心里就像猫抓一般火急火燎的,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他迅速拨通了季云的电话。
简单叙述了情况,高渐语气急躁的恳求道:“表哥,夏婉一定是被镇江那边的人带走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她?看看她是不是安然无恙!”
话筒那边的季云,也被高渐所描述的情形给震到了,于是就消化了半天才吭声,“门都卸下来了?不应该啊,他确实雷厉风行,但没这么鲁莽啊……”
听到季云若有所思的推测,高渐明白,对方口中的那个“他”,正是夏婉的丈夫。
“表哥,我现在只关心夏婉是不是遇到了危险!其它的你就别琢磨了。明天一早我就去镇江,在这之前,你先帮我查查夏婉的下落!”
“行,万一带走夏婉的人不是他的话,那还真是麻烦大了!”
听季云一口应下,高渐适才舒展眉头,但关于夏婉是否遭遇不测的忧虑,恐怕他今夜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平息了……
夜色渐深,万籁俱静,本来在医院守着夏婉的唐少枫,此时却趁着夏婉睡着的功夫,赶到了老六等人经常“活动”的地下仓库。
白天的时候,他满心满眼都是阔别已久的夏婉,哪还顾得上那几个被老六塞在后备箱里的人。
但现在,他总算是腾出空来惩治这几个胆大包天的杂碎。
“枫哥!来啦!”隔得老远,老六的小弟便瞧见了唐少枫的身影。
淡淡点头,阴气逼人的唐少枫一步步走向被老六控制住的几个歹人身边。
打过夏婉的那名男子,现在才窥见唐少枫的真容,被对方凛然的气场给震慑住的他,头上的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邪肆一笑,唐少枫眼神冰冷的提腿踹了踹地上的男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虽然心虚,可胆气不小,即使预感到自己下场很惨,也不想在同伙跟前丢人,“知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唐总!”
笑容愈发阴骘,唐少枫又说:“有意思,那你知道,你今天要杀的那个女孩是谁吗?”
拧拧眉,男人被唐少枫盯得心里发怵,却愣是硬着头皮回答道:“知道,不就是你太太么。”
敛起笑容,唐少枫的眸底划过一抹暴戾,“很好,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你今天绑架的那个女孩是谁,居然还有胆动我老婆?”
被五花大绑压制在地上的男人,吃力的回视着唐少枫夺魂摄魄的眼神。
暗暗生出畏惧的他,脸色越来越青,却不怕死的叫嚣道:“唐总,咱都是明白人,您就别演戏了!您跟叶芙的私情弄得人尽皆知,可又怕坏了自己的名誉,所以就吩咐叶小姐买凶杀人!现在却又来这么一出,在下粗人一个,着实弄不懂唐总在玩什么!”
站在唐少枫身后的老六眼珠一瞪,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一步,且目光怜悯的看了男人一眼。
“是个有种的,可惜——脑子不好使!”唐少枫语气森寒的评价出声后,便一脚碾在男人的手掌上。
犹记得夏婉脸上微微浮肿的巴掌印,还有那刺痛了他双目的夏婉腰部的淤青,都是拜眼前这个蠢货所赐,唐少枫又岂会手软。
面上云淡风轻的唐少枫,像捻灭烟头一般若无其事。
男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时,他甚至残忍的挑唇一笑,“原来你也知道痛啊,不过我还想试试,你到底怕不怕死!”
话音刚落,唐少枫便像踹沙袋一般,狠盯着男人的腰腹拼命踢腿。
随着男人的惨叫声越来越虚弱,周围老六的小弟们,都有些不敢直视了。
他们看待唐少枫的眼底,带着深深的忌惮和恐惧,仿佛对方是来自森罗地域的刽子手,以折磨人为乐。
可他们哪里明白,唐少枫有多恨这几个助纣为虐的畜生,只因为叶芙的片面之词,就把夏婉推的离他更远。
被唐少枫狠命踹了几十脚以后,男人面目扭曲,牙缝咬得紧紧的,再发不出一丝声音。
唐少枫仿佛看垃圾一般睨了对方一眼,许是觉得没意思了,便好整以暇的整理好衣衫,“老六,你不是说他身手不错嘛,那就解开他的绳索,找十几个弟兄陪他练练,然后,丢到江心。”
第一次接收到唐少枫如此狠绝的命令,老六便犹犹豫豫的提醒道:“唐哥,打个半死丢到江心的话,恐怕……”
冷哼一声,唐少枫不悦的回眸,“给钱就能杀人的祸害,留在世上干嘛?如果他运气好,水性也不错,没准儿能捡回半条命也说不准啊。”
闻听唐少枫类似于赌博般的玩笑口气,男人终于知道服软了。
他目光惊悚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想拉住唐少枫的裤腿求饶。
可被绑成螃蟹一般的他,连翻身都困难,更别提想要做其他动作。
“唐总!您饶我一命吧!您看您夫人不也没有大碍吗?您打我骂我都行,只要您能解气,只求您不要拿我的性命当儿戏啊!就算小的水性好,可您把我丢到江心的话,我就是拼死也游不上岸啊,再者说了,这大半夜的,哪里会遇到出海的人呢?唐总!我不是人!我该死!您放我一马!我以后都给您办事,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当男人奋力翻过身,匍匐到唐少枫跟前,努力为自己挽回生机,身边还伴着他两个同伙哭嚎的声音时,唐少枫却视而不见般一脸淡漠。
觉察到唐少枫没有丝毫心慈手软的迹象,男人彻底慌了神,他不顾腰腹的剧痛,再次面色痛苦的祈求道:“唐总,我知道您怨恨我,可也请您理解理解我这种在枪口下讨生活的人啊,若不是我受了叶芙那个贱人的蛊惑,当真以为是您在买凶,我哪里敢做这种事情!唐总,求求您了,我还有家人,我还不想死啊!”
眉头微微耸动,唐少枫蓦地想起,当他盼来久别重复时,夏婉看他的眼神却充满了憎恨。
或许,那些不知情的人大多和这个男人想法相同,甚至连夏婉也不例外。他们觉得他爱上了别人,又舍不下名声,所以才要除去夏婉。
体会到夏婉彼时的哀凉心情,就像此时唐少枫觉得自己有苦说不出。
他目光狠狞,暗暗在心里对叶芙宣告:游戏很快就结束了,你和伤害过夏婉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被幸免,我保证!
“唐……唐哥?”见唐少枫凝着地面出神的思考着,老六以为对方准备改变主意了。
谁成想,唐少枫仅仅摆摆手,便桀骜不羁的离开了仓库。
他用背影告诉了老六:对渣滓心软,就是对和谐世界的不负责。
次日天明,季云现身于夏奶奶所在的病房,当他瞅见夏婉确实在里面,身边还陪着唐少枫时,他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明明夏婉都已经打算回来了,唐少枫还要用那么惊人的方式把人请回来,属实有点过于“兴师动众”了。
既然夏婉无事,季云便站在走廊里给高渐打去电话,他本以为高渐听说夏婉无事,就会打道回府,岂料对方仍旧不放心。
“我说少枫啊,你做事就不能低调点吗,我是真不想你和小渐碰面啊……”忧心忡忡的季云,挂了电话后,不由得眼神哀怨的低声吐槽。
两小时后,高渐与季云汇合,两人进入病房之前,季云实在不放心,便百般叮嘱高渐不要多管闲事,毕竟夏婉还是唐少枫的妻子。
高渐心不在焉的应下了,然后便迫不及待的推开病房的大门,“夏婉!”
闻声,夏婉迅速回眸,在瞧见高渐的一刹那,她眉梢眼角都写满了欢喜。
留意到此,唐少枫的脸色唰的一下全黑了,他蹙起眉头打量高渐的同时,发现对方也正朝他投来不喜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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