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为什么……”听着唐飞虹的话,江明杰不可置信的张口,喃喃自言,似是在问着唐飞虹,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唐非鱼,她,她怎么会是秀女,她怎么会也要入宫!窃窃的一点点放松,徒然之间就变成了失落与不可置信。
江明杰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唐飞虹,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头纵有着千百个疑问,却一点儿也不想要对她问出。
细眯了眼睛,江明杰望着眼前的唐飞虹,他好像是第一次认真的眼前的唐飞虹。
一直以为的一个年幼懵懂又带着点执着的小丫头,可此刻看来,却有些不太一样了。
眼前的唐飞虹,瞪大了一双眼睛,目光里带着怨愤的光芒实在是让人心惊不已。
“你竟不知道,呵呵,哈哈……。”
“真好啊,你是江家高高在上的公子,我们这些出身低贱的,哪里能够配得上啊……哈哈,江老太君为了你可真是费尽了心机啊……”看着江明杰眼晴里闪烁的惊慌无措,看到江明杰为了唐非鱼而流露出来的痛苦,唐飞虹的心里涌上了酸酸的滋味儿,她借着笑声,大加讽刺的笑声将心中的不满与委屈喊出。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入宫了,他是无动于衷的。而唐非鱼,却能够轻易的牵动了他的情感。
怨!经年的怨,徒然间的爆发出来,唐飞虹笑得更加的大声了,喊出来的话也愈加的疯狂。
“江家老不死的看不上我们唐家的女儿,却偏偏还要假惺惺的装好人,将我们送到皇宫去,哈哈,她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唐非鱼,哈哈哈,我纵是不堪的商户女,可她唐非鱼又算什么呢?不过是入了贱籍的贱女罢了。”听到唐飞虹疯狂的叫喊,对于唐非鱼的辱骂,江明杰收缩了瞳孔,胀红了脸浮出气愤的不满,张口欲替唐非鱼辩驳。
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唐飞虹一声高过一声的大笑惊愣住了。
虽然已然绝望了,认命了,可因为唐非鱼的刺激,唐飞虹的内心里又博起了一番雄心壮志。
江家,不过是依仗着候爵的名分而不将她看在眼里,可是她纵然再如何低贱,却也是能够去那皇宫之地闯荡一番。
唐飞虹冷冷地笑着、大声地笑着,眼睛紧紧盯在江明杰的脸上,暗暗下定决心地想着:待到她功成名就之时,她道要看看江家的人又要如何来高攀于她了。
待到那时,她定是要让江老太君跪倒在她的脚下,一遍一遍的忏悔。此际的唐飞虹还不知道,惨败的初恋,永远都会是她心中的一道伤,一根刺,刺痛着她自己的心,也将会刺伤所有伤害她的人。
此刻的唐飞虹,再一次在内心里将唐非鱼当作了自己的敌人,她并不知道唐非鱼在收到入宫的消息后,当即做出的一系列反应,更加不会知道唐非鱼压根就没有入宫的念头。
而她,此时此刻,强烈的怨恨,对所有人的怨恨通通的化作了与唐非鱼一较高下的壮志。
她已然失去了引以为傲理智与冷静,只一心期待着在皇宫那个至高至冷的地方,与唐非鱼再争一次,并且是务必的赢了唐非鱼。
“江明杰,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唐飞虹睁大了眼睛,看着江明杰对着自己流露出失望与无奈的目光,眼睁睁看着他决然转身而去,一点一点停住了笑,喃喃低语着,清楚看到了江明杰奔往的方向是江老太君的静慈院,嘴角上扬绽放美丽,犹如一支带刺的玫瑰。
*江明杰奔到了静慈院,却是进入院子的那一刹那停住了脚,抬眼望着高悬着的静慈院的匾额,他犹豫了。
唐飞虹那疯狂的话语,他完全的听入了耳中,清楚知道唐非鱼和唐飞虹两个人之所以会成为秀女,会在入宫的圣旨之上,完全是出自于江老太君的手笔。
他的心里真的是很难过。唐家两姐妹,一个是他爱恋至深的女子,一个又是对他情意至深的女子。
可最终,却因为他,而惹怒了祖母出手。祖母!是他的亲祖母啊!纵是不满,纵是有怨,他又能够如何?
争吵,理论,又能够有什么用呢?江明杰黯然地抬眼又看了一眼静慈院,默然转身。
“哟,这不是明杰嘛。”江明杰正要黯然离去时,身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女声,听着声音,他已然知悉在他身来的来人是三夫人江林氏。
即使心中悲沉,可规矩礼仪之下,江明杰无法由着自己的心情对于身后的人置之不理,一走了之。
“见过三婶。”无奈地折身,江明杰对着三夫人江林氏行了一礼,不淡不咸的打了一声招呼。
“明杰这是要去看老太君?”三夫人江林氏打量了几下江明杰,疑惑的问道:“怎么走到了门口,又转头离开呢?”三夫人江林氏才不是真的关心江明杰,她在静慈院的院门外喊住了江明杰,又同江明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就是要她与江明杰之间的这番对方传入江老太君的耳中,就是刻意要在江明杰与江老太君本就处于紧张的关系上再加重几分压力。
三夫人江林氏一开口便是陷阱,江明杰几不可察的皱起眉头,他虽是外男,不愿意掺和进内院里的斗争。
然而,自小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就算是他想要避开,也是无处可躲的。
“三婶多心了,这个时辰老太君都是在歇息的,我又怎么会无端的打搅老太君呢。”江明杰摇了摇头道:“打搅老太君可不是孝孙应当的作为。”你!
三夫人江林氏听到江明杰的话,心中一阵气闷,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了。
她竟是没有料到江明杰的嘴巴竟也是这般锋利,口口声声打搅老太君,她这刚刚从静慈院出来的人,岂不成了他口中的不孝儿媳。
“都是一家人,老太君又是长辈,若是有什么事情不明白了,多多向老太君请教才是正理,哪里就有那么多打搅的。更何况这些日子啊,老太君要操心的事情多了,每日里都歇息不下,总想要有人陪着聊聊天,说说话。”三夫人江林氏压下了心中的怒气,轻笑一声,不动声色的化去了江明杰话里带出的尴尬,言语之间又暗暗提及了江明杰与江老太君之间的矛盾。
斜眼观察着江明杰的脸色,三夫人江林氏眼见着江明杰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隐隐露出了几分晦暗与不快。
她眼珠轻转,暗暗计上心头,转口又叹息道:“咱们府里头一下子又出了两位秀女,老太君这些天可真是烦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呢。”江明杰听到三夫人江林氏说起了秀女一事,耳朵不由一动,正想要再听她说些什么。
谁知,三夫人江林氏却是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后边的话迟迟没有说出来,好像故意是要掉着他的一般。
“三婶,告辞了。”已然是行走官场之上的人了,江明杰哪里不懂三夫人江林氏的小伎俩,他拱了拱手,行了一礼,就要离开,不打算受三夫人的蒙骗。
“唉,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孙女和外孙女都是老太君的至亲骨肉,如今两位唐家小姐就要入宫了,只希望宫里头的愉嫔娘娘别同老太君置气。”眼见着江明杰要走,三夫人江林氏也不阻拦,只是叹息着说出了江老太君的左右为难来。
愉嫔,就是江家入宫的大小姐江明媚。唐非鱼和唐飞虹两个人是江老太君亲自安排到了秀女的名单里头,在三夫人江林氏看来,如今江老太君再做出这样一副愁不胜愁的模样来,担心着愉嫔会生她的气,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必要。
只是,当着江老太君的面,甚至于当着江明杰的面,她都不会将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说出来的。
“三婶,侄儿先行一步了。”若是真的不愿意让愉嫔生她的气,又何必多此一举的要将唐非鱼唐飞虹两个安排到秀女的名单之上。
乍听到三夫人江林氏的话,江明杰心头不由涌起了一股怒火,心中的涌起对江老太君的埋怨竟是与三夫人江林氏极为相似。
“一起走吧!”眼见着江明杰并不肯轻易的上钩,再一次表现出了要走的意思。
三夫人江林氏也并不强求,只跟随着江明杰一起漫步而行。
“唉,明天进宫见了愉嫔娘娘,只怕我是要替老太君挨一顿排揎了。唉,只希望愉嫔好歹给我这个婶娘留些脸面了。”三夫人江林氏要求同行,江明杰便不好尽快的脱身而去了。
两个人并行漫步,起先都是沉默着,谁也没有再说话。可是,走了没有多久,三夫人江林氏便对着身边的林妈妈诉起了苦来。
事关愉嫔和江老太君,林妈妈不便接口,便也没有宽慰三夫人江林氏,只静静听着。
而三夫人江林氏这一番话本来也不是要说给林妈妈听的,眼尖的看到了江明杰的身形顿了一顿,她心中得意一笑,面上却依旧是愁眉不展,郁郁无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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