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青伸出衣袖,让黄衣女子拉自己上来。
待爬上坑洞,苏长青浑身湿透,他不便在女子面前脱衣拧干,于是就放任身上湿答答。
黄衣女子站在一旁,眼中略带好奇的看着苏长青。
苏长青道了声“谢谢”,便原地盘坐,身上湿气如雾,脸上一片红光。几息之间,苏长青浑身雾气腾腾,过不了多久,衣服便干的差不多了。
黄衣女子脸上愈发好奇,但也不便打扰苏长青运功,便在一旁等待。
苏长青收了功力,浑身清爽。他站起身来,向黄衣女子道谢:“感谢姑娘相救,不知这里是何地?”
黄衣女子开口道:“哦?你原来不知道?那你如何进来?”
苏长青解释道:“在下是上终南山寻人,结果稀里糊涂就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后见河中有一山洞,好奇之下,就游了进来,还请姑娘莫怪。”
黄衣女子轻笑道:“你都不清楚这里有什么就敢进来,还真是胆大妄为。”
苏长青也笑道:“我长这么大,一直都是大胆的不行,明知山有虎,我偏偏要像虎山行。”
黄衣女子又向苏长青问道:“我刚见你运功之时,全身云雾缭绕,面露红光,内力似乎不弱,是哪门哪派的功夫?”
苏长青犹豫一下,便说道:“在下是武当派门人,之前亦做过峨嵋派弟子。”
黄衣女子又道:“武当派?素问武当张真人以柔克刚之技冠绝天下,我有几个问题,你能否替我解答?”
苏长青思考片刻,反问道:“那不知姑娘也可否告知在下这里是什么地方?也好让在下解除困惑。”
黄衣女子一口答应,便又开口问道:“神本原于先天父母之精,何解?”
苏长青熟读道藏,立即知道其中真意,这是考究他于道家元神论的理解,于是他答道:“生之来,谓之精,两精相搏谓之神。”
又说:“血气已和,荣卫已通,五脏已成。神气舍心,魂魄毕具,乃成为人。”
后又道:“盖心者,君之位也,以无为临之,则其所以动者,元神之性耳;以有为临之,则其所以动者,欲念之性耳。行为者,日用之心;无为者,金丹之用心也。”
黄衣女子默许点头,赞道:“不愧是武当派高徒。那‘元气藏之于肾而化生元精,系于命门而为肾间动气,其变化为用,一分为二而为元阴、元阳,实为性命之本、造化之机。’何解?”
苏长青思维敏捷,立刻答道:“五脏有五脏之真精,此元气之分体者也。而其根本所在,即道经所谓丹田,《难经》所谓命门,《内经》所谓七节之劳有小心。阴阳阖辟存乎此,呼吸出入系乎此,无火而能令百体皆温,无水而能令五脏皆润,此中一线未绝,则生气一线末亡,皆赖此也。”
黄衣女子又赞道:“你所答都为正解,如此才思敏捷,悟性超然,武当派真是好运气。”
苏长青被人称赞,内心羞涩。谦虚道:“是师父教的好,并非长青功劳。”
黄衣女子见他被夸,却不矜不伐,心性良好,又是武当派高徒,于是心生好感。
她转身向内走去,并开口道:“跟我来。”
苏长青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如今这里是别人做主,自然要客随主便。
苏长青跟着黄衣女子一路向上,最后在一处通道口停下。
黄衣女子伸手向头上指了指,示意苏长青去看。
苏长青抬头一看,黑漆漆的一片,并没什么东西。
可黄衣女子让他去看,肯定是有东西,于是苏长青在黑暗中找寻所看之物。
过了一会儿,眼睛适应了昏暗地道,苏长青再看时,发现头顶石壁细细的刻着许多字。
从右至左,最右边刻四个大字“九阴真经”,然后左侧是一些经文,似乎是梵文,再往左便又成了汉文。
苏长青怎么会不知道九阴真经?
九阴真经,北宋文人黄裳重刻道藏时,读遍道经佛说,有所感悟,最终自行领悟一套可令人天下无敌的武功,便是这九阴真经了。
苏长青内心惊动,心道:“这失传多年的九阴真经为何会在这种地方?自从郭大侠夫妇死后,这九阴真经便应该失传了才对。”
黄衣女子适时开口道:“看清了么?这便是闻名天下的九阴真经。”
苏长青咽了口唾沫道:“这的确是九阴真经?那这里是?”
黄衣女子笑道:“这里是古墓派。你不是说自己胆大妄为么,竟然冒冒失失的无意间闯进我古墓派密室。”
苏长青大惊,推后一步抱拳道:“在下并非无意冒犯,实在是好奇心作祟,还请姑娘宽宏大量,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在下武当苏长青。”
黄衣女子双手负于背后,淡然说道:“武当苏长青,我是古墓杨瑶琴。”
杨瑶琴?古墓派掌门!?
苏长青骇然道:“方才长青见前辈样貌年轻,以为是个别门派的弟子,谁道竟然是一派之主,无意冒犯,请前辈见谅!”
杨瑶琴“噗嗤”笑道:“你还是叫我杨姑娘就好,你这副模样倒不像你自己说的那般胆大妄为。”
苏长青摸了摸头,道:“前……杨姑娘,你毕竟是古墓派掌门,我无意间闯入古墓派,你能不怪罪我,已经宽宏大量,我又怎么敢再造次呢。”
杨瑶琴摇了摇头道:“不必多礼了,我看你能找到这处密道,必定与这里有缘。方才我也考校观察一番,发现你人品心性都还不错,所以带你来看这九阴真经。”
还有这种好事?苏长青觉得无恩不受贿,何况这是失传的奇功九阴真经。
他刚要开口,杨瑶琴便又道:“我知道你想什么,你大可放心,祖父杨过曾说过,天下武功,有缘者可得之。我古墓派没有必要霸占着九阴真经不放,倘若遇到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便交托给你又如何?”
苏长青大为感动,于是道:“神雕大侠杨过毫无私心,为人更是侠义,其后人也传承了他所有优点,长青感动!”
杨瑶琴笑了笑,摸到一处机关,密道顿时打开,一束光亮照射进来,苏长青眯了一会眼睛,便又看向头顶。
这时,九阴真经全文便印入苏长青眼中。
杨瑶琴对沉迷其中的苏长青道:“当年全真先祖重阳真人华山论剑得到全本九阴真经,刻在此处只是部分内容。后来祖父杨过退隐前,被郭大侠叫到房中,单独传授全本九阴真经,祖父回来后便把全本在这面墙壁上补了进去。”
杨瑶琴又道:“祖父命令只有古墓传人才能学习上面武功,若是有值得交托的青年才俊,也可赠送。但这毕竟是天下奇功,不能让它落入心术不正人之手,所以我才对你考核一番,观察你的品性。”
苏长青如痴如醉,这上的九阴真经句句有其道理,苏长青嘴中偶尔蹦出“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等其中经句。
听闻杨瑶琴一番解释,苏长青叹道:“这九阴真经不愧是天下第一奇功,实在是深奥奇妙,这短短几句,竟然就让我有所感悟。”
他转头向杨瑶琴行一礼道:“杨姑娘,多谢姑娘赏识,但是长青已经是武当派传人,如何能学别派武功?”
杨瑶琴听罢厉声道:“迂腐!”
说完便掉头就准备出密道,后又于心不忍,便又冷声道:“这本来就不是本门武功,你奉它为宝,却能抵住诱惑,可见人品我没看错。”
“天资悟性皆为上品,学不学全在于你,希望你不要自误!”说完拂袖走出密道,独留苏长青一人。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
……
“五藏六府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
苏长青脑海中反复浮现九阴真经经文,似乎看一遍,就粘在了他的脑中。
心中犹如猫抓,苏长青心道:“门户之见根深蒂固,武学要传承下去,首先要打开门户相互交流,如今天下第一奇功九阴真经放在我面前,我又何必自误?”
“不如先学了去,日后用在好事上,顺便也寻个值得交托的人传出去就是。”
苏长青纠结过后,心中放下枷锁,终于在密室内学起九阴真经。
一日后。
杨瑶琴走到密室口,见苏长青随便盘坐在地上,口中默念经文,身上气息鼓动,知道他正在练九阴真经,于是笑着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终南山顶,一道身影坐在悬崖峭壁顶端,纹丝不动。
终南山高耸入云,这制高点空气稀薄,寒风刺骨。可这人却巍然不动,远远观之,就好似一座大山,压住了这处绝顶。
过了一会,天空将明,一丝红光自东方冒出。这人面朝东面,脸上紫气腾升,全身犹如汗蒸,周身云雾顺着他一呼一吸上下旋转。
当红光照射在他身上后,一股闷响自其体内传出,他猛然睁开双眼,一道精光射出,云雾“啪”的炸裂开来。
缓缓站起身来,南北扭了扭脖颈,“嘎嘣”响了几声。
他向下望了两眼道:“这都半个月了,应该学的差不多了吧。等到内力腾升,气出丹田之时,全身经脉自然冲破,这时再学任何武功就信手拈来。”
他又自嘲一笑:“想当年我到达这个境界废了多少功夫,他倒是气运好的很,还不到十五,就学到了如此上乘的武功。”
“实在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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