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军正是楚叙北身边的林副将,是楚叙北命令他留在楚文楼身边为他保驾护航。说真的,林副将早就想弄死楚文楼了。
看到燕辞,他和燕辞交换了一下神色。
看着这个阵仗,杨季不禁感叹道:“宋大人真是好风凭借力啊。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您就从员外郎直接入了阁,我还以为您永远不会为八部众折腰。”
宋砚道:“都是拜内阁所赐,在下才能走到现在这一步。”
“可你只是个小小的辅臣,本官是首辅!都督大人身受重伤,轮不到你来指点江山!想夺我的功劳?没这个道理!上将军!把他给我拿下!”
林副将假装没听见。
“你——!你聋了吗!?”
“杨大人。你我曾为知己,天高地阔无所不谈,看在这个情分上,在下不想伤您。——请您,立刻将三军军旗交出来。”
几分谦和,几分恭谨,还有几分隐在深处的威慑力。
杨季紧紧盯着他,摇头乍舌道:“我是没想到啊,你宋砚还有这等狠手腕儿!这是卒子过河要杀帅啊!”
燕辞碧绿色的狼眼中,骤然出现了灿金色的纹路,这便是他同凤天歌日夜苦练的结果——他已经修成了和凤天歌一样的赤金玄眼,须臾间八荒便抵在了杨季的喉管上。
宋砚道:“杨大人,你猜猜,是你的剑快,还是燕少尉的八荒快。”
杨季脸色阵红阵白,真他娘的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没办法,杨季只能将他从楚文楼手里夺来的还没捂热乎的军旗,交给了宋砚。他真不想承认,如今的宋砚今非昔比,他方才在他面前,忽然怕了。确切的说,他开始觉得自己内阁首辅的位置不保了。
而后,燕辞使用军旗传令,命司马晋立刻从唐门撤离,前来虚妄之门增援!
杨季低吼道:“你这是造反!”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大多数唐门弟子和金玉满堂的人都是为了保护未完成的傀儡机甲而死。神机堂弟子冲在最前方更是死伤无数,他们用命生生扛住了来势汹汹的紫禁宫精锐部队和九门郎。为唐门换来了一丝生机。
当唐煜看到紫禁宫撤退时便知,宋大人和燕辞他们成功了。他环顾着被战火席卷,烧焦的土地,还有唐门弟子的尸体。浑身的血窟依旧汩汩流淌出鲜血,染满神机堂弟子特制的黑衣上。
光华穿透过厚重的云翳,洒落在他满是泪水的脸庞上。
谢道年站在山峰上俯视着一片又一片的火海,温声道:“火一旦烧了起来就止不住了,倘若义父您直接对紫禁宫下手,则引来四御帝君。你区区一个离恨天或者是长生宫都将受牵连。义父,我劝你不要动。动一下,轻则伤筋动骨,重则神魂俱灭。这场困局,你究竟要怎么化。”
唐门是暂时保住了,可其他门派还在和紫禁宫的部队陷入苦战。这就是谢道年留给肖贤的两难。
直到现在,紫禁宫依旧有八成的胜算,肖贤的两成胜算,则全部在姜楚慈的身上。
两个时辰前
北海归墟之地龙脉
赵约罗凝视着光芒里那身着玄服的少年帝王,心中忐忑不安,紧攥的双手微微沁出了汗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肖贤所说,保护好他。一旦他中途被打断,后果不堪设想。
她已经失去了他一次,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不管是四御还是什么护国天师,就算是八部众亲临她也会为他遇神杀神,斩断前路荆棘。
她现在不仅是他的母亲,也是大夏的懿德太后。他们身上的背负的是所有无依无靠的平民百姓。
也许是预感到了自己的死亡,她莫名其妙的有些想念一个人。那个死得其所却滑天下之大稽的人。赵约罗并不知楚叙北是护国天师的猜想。她只以为他是恶贯满盈受到了报应。
楚叙北死后,赵约罗几乎每天都会梦见他,是他们小时候的那些事,她刚到离恨天那会,因为脸上的大片胎记很自卑,总是一个人躲起来。那时他惊才风逸,壮志烟高,皎如玉树临风前。她踮起脚尖,才到他的腰间。
他听说老师新收了个义女,看到她偷偷凝望自己,便主动走过去,蹲下来,将一串珠花别在她头上,“红儿真好看。”
阳光落在少年澄澈的笑容上,反正比后来那个狡猾的狗官让她瞧着舒服。那时,他总会陪她玩骑大马的游戏,假装她是威风凛凛的女将军,挥舞着长剑,在他背上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