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黑色包臀连衣裙,猫跟鞋,干练的齐耳短发,耳上坠着金色的耳环——她就是温枫名义上的未婚妻,苏曦。
苏曦现在心里很不爽,本来只是路过,结果却看到这副场景。
她承认她不喜欢温枫这种逍遥多情的公子哥,但这是印了她名字的东西,就该属于她,就算她再不喜欢也是她的。
身为独生子的苏家千金苏曦强大的占有欲让刚开出不远的温枫打了个喷嚏。
此时,已经走到医院的楚清和内心五味杂陈。
刚才送阿棠回来的可不是个省心的主,不过看样子也就是朋友一类的。
可是如此明媚动人的阿棠?
说是普通朋友,自己也不太相信。
反正没成为男朋友之前他都有机会,着什么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墨棠完全没有想到轻躁的自己引来如此两个麻烦。
……
一段时间后,墨棠情绪逐渐平静下来,穿着打扮也回归了日常,除了人胖了点,生活依旧平淡如水地过着。
直到一声尖锐的电话铃,打破了这平静的水面。
她照常上完课往家走去,路上却接到了母亲郁婉婷的电话。
“墨棠,我要结婚了!”郁婉婷喜悦地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呵,您不是早就结过婚了吗?离婚吗?您考虑过父亲的感受没有?”
“那死鬼,考虑什么,人都不知道死哪里去了,”郁婉婷说完捂住嘴,呼吸一顿,发现电话里没有传来墨棠的声音,诡异地笑了笑,“墨棠,你要是没什么事回家一趟吧。就当我们母女俩道个别。”
她有些烦躁地按下眉心,“这周六我过去,你先等两天。”
“好好,等你。再给我打点钱,我要买颜料,先挂了。”
又打钱!
好烦!
她知道身为画家的母亲平时颜料画笔的费用是很大的。
可月初刚给了母亲小一万块,这么快又花完了。
她气愤又无奈,钱包又要瘦身了。
可是母亲改嫁,父亲知不知道?
应该是知道吧,否则不离婚也不能嫁人。
有些郁闷父亲的妥协,她打个电话准备问问。
“您好,请听到滴声后留言——”
“滴——”
“爸爸,妈妈跟你离婚的事为什么不通知我?你什么时候来看看我呀?不打搅啦,祝爸爸工作顺利。”
留完言,她把事情往脑后一抛,心情愉悦地回家了。
……
周六,距b市一百多公里的c市,墨棠的家。
“呀,棠棠回来了,带这些吃的干什么?”郁婉婷撇了墨棠一眼,殷勤地拎过东西。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好久不见的母亲,看到手上的钻戒和脖子上的金坠子,以及快五十还保养得很好的脸,怪里怪气地开口:“傍上大款,终于甩掉我这个拖油瓶了?”
“墨棠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郁婉婷推一下她的肩,白了一眼,“人家是经商世家,正经人,哪像你那父亲。”
呵,父亲堂堂z国科学院生命科学与医学部院士竟然被自己妻子说工作不正经。
唯利是图的女人!
恶心!
“人家呀,不仅不嫌弃我老,而且还同意把你一起接过去当一家人。”
“哎呀,我怎么这么有眼光看上了他呢?”
半老徐娘的撒娇让墨棠有些隔应,她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郁婉婷气愤,刚准备开骂,突然想起什么,别有深意地对着墨棠的背影说:“你不是一直想见你父亲吗?你去了就能见到了。”
什……什么!
她瞪大了眼睛,机械地转过身,“就算您再不喜欢爸爸,也不用咒他吧?”
抱着一丝侥幸,她死死盯着自己的母亲。
“我还用咒他?可笑,那个短命鬼,你高一那年就去了。”郁婉婷猖狂地笑着,“哈哈哈,这么多年,你终于知道了。反正我傍上大款,也不念叨那死鬼的几个钱。”
顿了顿,郁婉婷慢慢走到她跟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尖,“你还不知道吧,你亲爱的好爸爸特意给你准备了直到你三十岁都有的信和语音。”
“还有,他居然把遗产都给了你,还叫朋友在你结婚之前帮保管,我都不知道他哪来的朋友,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你知道他因为什么去的吗?实验室事故!你说你会不会重蹈覆辙呢?”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
她眼中骤然涌起暗黑的漩涡,像是把自己的灵魂都吸了进去,呆呆地站在原地,感受着脑海里快要爆炸的信息。
“你慢慢待着吧,反正他那劳什子协议,说你结婚之前我不改嫁可以有一半财产,老娘不稀罕了!”
郁婉婷拎起沙发上的小皮包,“我下午约了美容,想来早点去也无所谓。”
砰——
沉重的关门声打断了她僵直的身影。
她缓缓蹲下,双手环抱住自己。
怎么会这样?
这消息像是一把小刀,快速捅进她的心里,却又调皮地转了个圈,搅得她神魂俱颤。
好痛……
她意识有些恍惚,一下倒在地上,把自己蜷成一团。
父亲不善言辞,每次做饭都是烧杯量筒齐上阵;剥龙虾剔排骨肉时,用镊子和小刀比用什么都顺手;总是会憨憨地把她举高高,陪她玩游戏。
自己上小学后,父亲因为参加保密工作一年难回一次家,母亲的脾气也愈加不好。
高一的时候,母亲每天在家里冲她发火,嫌她烦,原来是因为父亲去世了啊,还以为母亲不喜欢自己了。
是不喜欢吧,都那么恶毒地咒自己了。
原先错怪父亲了,父亲是爱她的,用自己最后的一切来保护她。
想父亲了,可不可以就这么去找她呢?
可以吧——
她缓缓爬起来,眼睛里不带一丝光泽,干涸地像戈壁滩,荒芜又凄凉。
蹒跚地向厨房走去,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刀已经没入自己的左肩。
血汩汩地流着,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痛意,抽出刀,又一次扎入左臂。
自己也许不应该出现在世上,导致父亲去世,母亲改嫁。
自己真恶心啊——
墨棠不惜以这世间最恶毒的话来揣测自己,试图抵消心底的痛意。
……
等温枫赶到,破门而入时,墨棠浑身上下已经被血浸透。
“你怎么来了?”她无力地说道,手边还放着一把刀,“我这样会吓到你,别看了。”
温枫没有动,依旧呆呆地看着她。
“别看了……”
“别看什么,世上哪有你枫哥过不去的坎,再说你又不是我妈”温枫回过神,有些颤抖地走过去,“打了上百个电话你不接,我可不就来了?”
他说罢缓缓蹲下,握住墨棠冰凉的手,“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