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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生国师(1 / 1)

嬴归尘自惭形秽的举动和逐客令唤回阿拉耶识的神智,她飞快对墨田打眼色,后者掩门退出,只留下屋中二人。阿拉耶识靠近矮榻,从上到下注意打量嬴归尘,这人完全变了模样,往日绝世的风姿只剩饿鬼般的病体,如果不是有所准备,她是不敢贸然相认的。

他正遭受的一切来自于她的私愤、自大与任性妄为,就在这一刻,阿拉耶识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偷到乌蟾根,偿还他守护情谊。

“嬴归尘。”她轻轻唤他的名字。

矮榻上的人一动不动。

“逸之。”阿拉耶识的声音中带了哭腔,“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怕你的样子,我是恨自己害了你……逸之,你睁开眼啊,我真的不怕,我嫌弃的只有我自己——”

回答她的还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逸之,从我认识你开始,你给了我好多次拥抱,救了我的命。我也要用拥抱让你相信我!”

阿拉耶识做到矮榻边缘,张开双臂,轻轻压上嬴归尘身躯,将其拥抱在身下。

身下的嬴归尘猛然睁开墨眸,震惊至极。

阿拉耶识对上他的双眼,含泪微笑:“逸之,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一定会想到办法让你好起来的。”

“不——”嬴归尘黑瞳迸射犀利的光芒,“不要管我,我是医家传人,我会自己治病。皇后请自重。”他双手推拒阿拉耶识的身体,想和她拉开距离。

“不要叫我皇后,我不想听,也不要提。我只有一个念头,让你好好活下去。”阿拉耶识变色道,“雪崩时你为救我受了重伤,身躯残坏如斯,我在中国的职业不是天巫是医生,和你一样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

她掀开被褥,露出嬴归尘雪白的中衣,薄薄地贴在他的身体上。嬴归尘惊跳下以手护住衣襟,“你做什么?”

“给你看病!”阿拉耶识伸手去扯他的衣带,“我要检查你的伤口。”

“别,别——”嬴归尘死死拽着衣带,急得说话都不利索了:“非礼勿视,你、你快放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墨田——”

阿拉耶识黛眉拧成弯勾,“你受的严重外伤,我不看看怎么知道你恢复的情况?你看看你现在的身体已经是皮包骨头了,我得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拉耶识被柏素云的灵魂附体,对于病人的抗拒感到不耐烦,嬴归尘此刻扭动身体缩到一遍,眼神惊惶躲闪,越发让她疑心。她做了几下深呼吸,趁嬴归尘松懈之机,双手齐上,抓住他的交领领口,两下大力一扯,哗啦声中嬴归尘的羸弱的胸膛便赤裸裸地袒露在她面前。

阿拉耶识愕然张口结舌,她看到那片袒露的胸膛诡异狰狞,猩红的血肉将干未干,看不出正常肌肤的肌理,在模糊的血肉下,一片片密密麻麻状如疹子的小突起如有生命的虫卵般蠕动,令人头皮发麻,恶心欲吐。

嬴归尘色如死灰,咬着下唇涩然道:“皇后看过了,就请回吧。”

阿拉耶识背脊上冒出冷汗,眼前的景象惊人,大口喘气后,她镇定下来。不可否认,这种症状不再她的行医经验中,可说闻所未闻。她确实很发憷,但顷刻间她反应过来这不是外伤,也许和他的隐疾有关。她继而想到,若他如此高华缥缈的神仙任务患如此可怖的隐疾,定然不排斥婚娶,人前钜子多么风光,人后只有他一人独自舔舐伤口,如野兽一样孤独无助。她热血冲脑,俯下身去,强忍不适将脸贴在那片可怕的患处。

“不要,别这样,阿拉耶识、阿拉耶识!我求你了!”嬴归尘疯狂地挪动身躯,双手去掰她的脑袋。

“不,是我求你了。我是害怕你身上的东西,可我更怕失去你。”她颤抖着缩紧双臂,将他抱得更紧,柔滑如玉的侧颜轻轻贴上那片可怕的胸膛。

在矮榻对面的墙壁缝里,一双邪魅浓黑的眼睛死死盯着矮榻上纠缠的男女,眼神森严、冷酷,如地狱中淬炼的寒冰,可将天地一切全部冰冻。黑色尨袍下干净有力的手紧握缀满宝石的宝剑剑柄,指节因过分用力而发白。另外一双手伸过来死死握住那握宝剑的右手,墙壁缝中投下一线光芒映照到秦信王嬴允直满是担忧和祈求的脸上,他急切地摇头阻止他拔出宝剑。

屋内,床上瘦骨嶙峋的身躯刹那间停止挣扎,一双枯槁的双手哆嗦着摸上住她的脑袋,粗嘎的嗓子哽咽道:“阿拉耶识,我便是百死亦无怨无悔……能再见你一面已是得天之幸,不敢奢求分毫。你已是君夫人,尊卑有别,还请速速离去,切勿被我残破之躯污了双眼。”

阿拉耶识缓缓抬起下巴,乌眸含泪凝睇,面有惭色:“逸之,我以前太自私刻薄,为怕泄露中国秘密,对你的病不仅视而不见,背地里还拿你取笑。不是我托大,我在中国也算远近有名的医生,你的病我一定想办法治好的。”

“不劳皇后贵体,我不日前往苗疆寻长裙苗的巫药,就此别过。”嬴归尘呼唤墨田进屋,不顾阿拉耶识的阻拦要回景平侯侯府。

阿拉耶识因被墨田撞破与嬴归尘亲近之状,慌得手足无措,看着站立不稳的嬴归尘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墨田对此情见惯不惊,替她解围道:“时辰不早了,皇后还是赶紧回天巫府吧。”

阿拉耶识这才惊觉时间飞逝,自己假装小憩已经过去快一个时辰了,只怕袭人在厨房和乐工处忙完后入房伺候,平白引她怀疑。阿拉耶识与阿琪见面是紫蕊牵线,袭人内宅不甚和睦,两人也不想将其牵扯进来,她对嬴归尘之事一无所知。此乃非常时刻,一步走错满盘皆输。阿拉耶识忙振作精神,匆匆与嬴归尘与墨田道别,率先出了屋。

等阿拉耶识提着群裾,一溜小跑钻进被窝躺好后,袭人很快便端着一碗血燕进来了。阿拉耶识装作睡眼惺忪,打着“哈欠”品尝冰镇的血燕羹,故意吃得懒懒散散。袭人默默地收拾阿拉耶识挂在屏风上的衣裙,轻轻拈下沾在裙角的一片草叶,不漏痕迹地收进自己的袖内,面上一片波澜不惊,眼底却拂过阴影。

一碗血燕下肚后,宫人在外面唱起此起彼伏的“陛下驾到”的通令,阿拉耶识稍稍整理衣裙和云鬓,迎出正厅大门,嬴少苍健步朝她走来。黑底金纹的尨服尊贵庄严,在生得高大又邪性的身上穿着,凭空多出一份暗黑诱惑的美感,三簇红光珊珊的火云纹更增魔星的神秘。他含着略轻佻的微笑,两根手指捏起阿拉耶识的下巴,“朕的国师,四年前祈雨前,也是在此处,你可是狼狈得很啊!”

阿拉耶识不自然地想别开脑袋,却被他一把握住垂在胸前的青丝,送到嘴边深吸一口气:“是谁,在朝堂削去满头秀发自誓终身不嫁?是谁,顶着一头鸟窝,满脸金粉,深夜不睡玩迷藏?”

阿拉耶识尴尬地笑,她自然记得是祈雨前自己与慈心深夜画释迦牟尼佛的圣像完毕,弄得浑身脏污,兴之所至互相涂鸦,追赶到此庭院,刚巧被送药来此的嬴少苍撞见。嬴少苍因嫉妒发了嗔怒,头一次对她说了些心意绵绵的话语,搞得她受宠若惊加心惊肉跳。

正当她在回忆中恍惚时,身子已被他拉入怀中,下巴抵着她额头,缱绻低语:“朕那天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告白,可惜你这只小野猫心太野,爪子太厉,你弄疼了朕,你可知道?”

“呃……”阿拉耶识只有装傻充愣,无辜的瞳眸泛着粼粼波光,撅着樱唇叫屈:“女人都是猫,我还是只野生的,你自己要来惹我——”

“不信养不熟你。”嬴少苍收起邪魅的笑容,在她可爱的樱唇上啄了一口,正色道:“在未央书院时,朕时刻想着和你牵手游园,今日正是时候,我们就各处走走,当做故地重游。”

嬴少苍屏退了随行众人,与阿拉耶识二人并肩而行,一路嬴少苍都轻揽她腰肢,良久无话。当两人来到内室五弟子所住院子时,两人不约而同止住脚步,片刻后,嬴少苍牵着阿拉耶识来到当初他所居静室,扶着她坐在床榻上,他自己却撩起尨服长跪在她面前。

“陛下这是何意?”阿拉耶识被他一本正经的举动吓一跳,正欲推辞却被他强按坐下。

“当初,朕以为凭九五之尊,其他四弟子当不在话下。谁曾想,你最先选的是朕最瞧不上的慈心,然后是棘奴,嬴归尘,还有慕容恪,如果不是朕出兵燕国,只怕此生与你无果。”

阿拉耶识隐约觉得嬴少苍话里有话,此时此地,这样的话让她不安。

“天意。”嬴少苍换了自称,每当他不自称为“朕”的时候,便是他放低身段,真心流露的时刻。“天意,今日此处已是物是人非,唯有我的心意不改。我想你亲口告诉我,你心里也有我,永远不会离开我?”

万没想到嬴少苍会提这样的要求。阿拉耶识张了张口,勉强地笑,她脑子一直晃荡着嬴归尘的凄惨可怖的形貌,还有阿琪提到的什么乌蟾根,刚才游园一直神游天外,多亏嬴少苍一直没有说话,才让她没有露馅。现在面对如此突兀的问题,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嬴少苍的要求对于其他女人不是问题,可她是柏素云啊,是强调真我真心的现代女性,她不会以虚伪的谎言欺骗他人的心。

嬴少苍热切甚至带着祈求的目光慢慢地凉下来。

终于,阿拉耶识开口了,说得字斟句酌:“我心里确实有你的位置,这里的其他人对我都很重要。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至于离开与否,恐怕不是我能控制的,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了——你知道我有病,活不长的。”

嬴少苍的目光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深沉、邪魅、幽冷,令人琢磨不透。他的唇角裂开一条缝,露出一抹坏笑:“既然皇后有病活不长,莫如我们及时行乐,免得以后对着孤影惆怅。”他前倾身体将阿拉耶识压倒在榻上,不慌不忙地剥开她的衣裙,没有任何温存就进入了她,她哭天抢地也无用,被他狂蜂浪蝶肆意采摘一番。

云雨过后,阿拉耶识并未像以往一般完事后第一时间跳进浴桶沐浴清理,而是乖顺地趴在嬴少苍怀中缓气,令霸道魔星颇为惊喜,两人相拥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在袭人和紫蕊的再三催促下起身洗浴,设宴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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